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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悲惨命运(中)

“哥哥?”

囡囡看见李林僵硬的笑容,担心地问他,李林依旧站着,一动不动。

“你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你想让她当一辈子小乞丐吗?”

这质问象一柄沉重的破城锤,一锤一锤地砸在他的心头,把他的心砸得支离破碎。

突然,他一把攥住囡囡瘦瘦的手腕,返身便跑,高声喊道:“夫人,请等一等!等一等!”

马车应声停了下来,那夫人淡然地从窗口探出头来,淡淡地问道:“怎么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囡囡,你跟这位好心的夫人走!”

囡囡吃惊地看着他,期期艾艾地道:“哥哥,我……”

李林生怕那位夫人生厌,忙对囡囡急急地道:“听话!你留在我身边,我怎么照顾你呢?你跟夫人去,来日我若是能够闯出一番天下,自会去找你,若你有了本事,也可以来帮哥哥啊。我们答应彼此,不管谁有了出息,都要找到对方,不离不弃!好不好?”

“好!可是……”

“那就上车,快上车!”

李林不由分说,把囡囡抱上车辕,退后三步,向那位夫人一个长揖到地:“夫人,囡囡就拜托给您了!”

那夫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的吩咐恭候着的车把式:“走吧!”

吱吱嘎嘎,一阵轮轴扭动声开始响起。李林恭敬到极致地长揖到地,始终没有抬头。因为他怕囡囡看到他此时再一次挂满了泪水的脸庞。

“哥哥,别忘了你说过的话,你答应我的,可不许骗我!哥哥,我会当真的……”

囡囡带着哭音的话语越来越远,李林始终拱揖着不肯抬头。

等他缓缓直起腰,怅然望向远方时,路上行人匆匆,路的尽头已看不见那辆轻车。

李林的心像那扭动的车轴般酸涩起来:“这车轴,该上油了……”

李林站在路口,努力睁着那只肿胀淤青的眼睛,痴痴地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他还太小,没有力量保护囡囡,就像他眼睁睁地看着阿姊被人斩去头颅,却没有能力复仇一样。可是他又是从心里高兴,那位夫人明显就是身份不凡,囡囡能够跟着那位夫人,这对囡囡是个改变一生命运的好机会。

可囡囡走了,他心里便空荡荡的,囡囡走了,他便再无一个亲人。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路要怎么走,是不是若干年之后,他还是一个乞丐,如果是那样,他还要去找囡囡吗?

“等等……”

李林突然清醒过来,他知道那妇人一定是个身份尊贵的人,所以并不担心阿妹是被伪装的人贩子给拐走,可他匆忙之下却忘了问对方的身份和住处,将来他若能混出些人样,如何去找阿妹?

情急之下,李林下意识地朝车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十字街头,李林茫然地站住,他根本不知道那辆车子去了哪里。

李林心想:“如果我一直是个没出息的乞丐,还去打扰她做什么?如果我有了出息,囡囡到时候找我只要一打听便是了。”

李林正想着,耳边响起了一道温和带有暖意的声音,道:“少年郎,不知是否愿意找个寄托之处?”

李林一愣,转头看向说话之人,只见那是一个满脸和蔼的老爷爷,头发已经雪白,脸上的皱纹很深,满是时间刻划下来的痕迹,腰已经不再挺直,有些佝偻。身着一身粗布麻衣,看上去就是一个平常的农家老爷爷。

可是,李林却是时刻都是老爷爷的那双精神的眸子吸引,那老爷爷的眸子就好像是深邃的夜空,神秘又是异常的美丽。

老爷爷只是满脸和蔼的看着李林,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李林楞楞地看着面前的老人,他有些难以相信,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先是囡囡由于有什么天赋的原由,被一贵妇人领走,难道自己也是有什么天赋不成?被这位老爷爷给看出来了?自己只不过是小乞丐,实在没有什么能力,李林心中乱想,只觉得或许是生活有了些许转机。

终于,在李林又一次看向老人深邃的眸子后,给出了答案。

“老爷爷,我愿意!”

石人村,位于苍莽山脉中,四周高峰大壑,茫茫群山巍峨。清晨,朝霞灿灿,仿若碎金一般洒落,沐浴在人身上暖洋洋。

一群孩子,从七八岁到十几岁不等,能有数十人,在村前的空地上迎着朝霞,正在哼哈有声的锻炼体魄。一张张稚嫩的小脸满是认真之色,大一些的孩子虎虎生风,小一些的也比划的有模有样。

一个肌体强健如虎豹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玄衣,皮肤呈古铜色,黑发披散,炯炯有神的眼眸扫过每一个孩子,正在认真指点他们。

“朝阳初升,万物初始,生之气最盛,趁着这个时机这样强身锻体自也有莫大好处,可充盈人体生机。一天之计在于晨,每日早起多用功,强筋壮骨,活血炼筋,将来才能有身体的本钱。”站

在前方,指点一群孩子的中年男子一脸严肃,认真告诫,而后又喝道:“你们明白吗?”

“明白!”一群孩子中气十足,大声回应。

“明白呀。”一个明显走神、慢了半拍的家伙稍显紧张叫道。

这个慢了半拍的家伙正是李林。李林来石人村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在这一年半的时间中李林也是彻底融入到了这个小小的村落中,虽然这个小村子都比不上已经成为尘埃的桃源村富庶,生活很是艰难,但是在这里李林却是重新找到了家的感觉。

现在李林有了两位亲人,一个是跟着贵妇人而去的囡囡,另一个便是接纳自己来到这个小村子的爷爷。

那位老爷爷是这个村子中最老的,也是最为睿智的。由于老爷爷的地位在村子很是尊崇,所以被老爷爷带回来的李林也是受到了大家很热烈的欢迎。

石人村和桃花源村很是不同,石人村的周围环境实在比不上桃花源村,这里周围并没有适合耕作的农田,即便有也仅仅是零星的几块,根本就不能够供养村里这么多人的吃食。

在者石人村身居大山之中,又是和外界沟通不太顺畅,因而这里还是保留下来了很多比较原始的风貌,至少在李林看着是这么一回事。

由于生活的原由,这里的村民都是很注重身体的锻炼,因为只有身体素质上去了,才是能够在这大山之中生存下去。

更为惊奇的地方便是,就是这么一个小的村子之中,既然拥有属于仙人的修炼法门。有了这道修炼经法,村里人的战斗力明显就要高出很多,哪怕还做不到飞天遁地,但是要比普通人强上太多了。

李林年龄在这群孩子中并不大,甚至算起来他都是最小的那一批。不再沿街乞讨的李林身体很快便是长高了许多,不再是之前的那般可怜兮兮的模样,虽然皮肤依旧还是有些发黑,但是李林本身长得几比较好看,再加上之前的经历,李林很是懂事乖巧,于村子中其他顽皮的孩子不同,因而村民都是将李林当做自己家孩子的榜样的。

李林有些心不在焉,立刻便是受到了批评。顿时那些个孩子们开始趁着这个机会吵嚷着闹腾了起来。

那些身材高大魁梧、上半身、肌腱光亮并隆起的成年男子们,望了过来,带着笑意。他们是村中最强壮的人,是狩猎与守护这个村落的最重要力量,也都在锻体,有人握着不知名的巨兽骨骼打磨而成的白骨大棒,也有人持着黑色金属铸成的阔剑,用力舞动,风声如雷。

生存环境极其恶劣,多洪荒猛兽毒虫,为了食物,为了生存,很多男子即便是修有仙人法术,可是依旧还未成年就过早夭折在了大荒中,仙人的法术对于资质的要求是在太高,哪怕是村中的佼佼者,也仅仅是做到入门的地步,因而想要活下去,唯有强壮己身。

清晨用功,无论是成年人,亦或是老人与孩子,这是每一个人自幼就已养成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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