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不同于前两日的晴朗与和煦,今天阴云密布,北风肆起,地上一片雪白,“小姐,昨个夜里,下了好大一场雪,人都说瑞雪兆丰年,你说这是不是个好兆头啊!”含雨一边命台轿辇的人小心行走,一边回头高兴的说。
恍惚间,我伸出手,一片六瓣雪花落在我的手心,寒意侵人,紧接着心沉入谷底!
“皇后娘娘到!”这是金銮殿这个月里第二次响起这个声音,场景却截然不同!
手攥的很紧,我走了进去,身边站着原婼与含雨,环视一周,我……看到了父亲,手指微微一松:“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皇后请起!”他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站起身,我看到了坐在番邦使者前方的沐御泽,嘴角微动,我又忍了下来,还是看一会儿再说吧!
“哈哈,今日真是大好的日子啊!臣敬皇上一杯!愿源辰国和番邦永世联好!”扎日站起来,手捧酒杯,笑嘻嘻的冲风明轩示意。
风明轩微微一笑,将身边的酒杯举起饮下!然后,缓缓的站起身说:“昨日夜里下雪,朕看着天也没有刚刚阴了,众位爱卿与朕一起与赏雪吧!”
心中“咯噔”一声,我看向父亲,只见他站起来,与众人谢过礼后,看着我慈爱一笑!转身随众人走了出去!
金銮殿外,内侍们早已摆好了坐席,不远处的一排密而陡的台阶,尽头有一片空地,左右两边种着梅花,见空的还有些常青树,后宫的许多妃嫔都被邀了来赏雪,贤妃紧挨着我坐在身旁!
坐定不久,就听到风明轩说:“除了赏雪,朕还安排了一曲好戏,供诸位观赏,来人——”
转头我看向风明轩,他的嘴角带着一抹笑,看起来,十分陌生!
身边响起一阵抽气!
回头我看向台下,被侍卫押送着的是几个头戴头套,脚锁脚镣,身穿囚衣,身上全是血迹鞭痕的七八余人,迈着虚浮凌乱的步伐,走到台中央,扑身下跪,抖似筛糠。
指间微微发冷,连抱在怀里的暖炉也降了温度,心跳的越来越快,直到现在我都固执的认为,站在下面的这些人,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来人,将头套取下!”李春授意上前喊到,
风明轩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皇后,见她的表情有点泛白,原本对她的担心,变得麻木,毫无表情的转过头,他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残忍!
头套被拿下,竟然是夜家各个姨娘,连带家奴!
一时间,当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眼睛里偷瞄着坐在堂上的皇后!
“皇上,饶了臣妇吧!”“皇上,饶了奴才吧!”摘掉头套的他们开始不停磕头,当看到我,他们的眼中都是希翼。“大小姐,皇后娘娘,您求求皇上吧!老爷没有密谋造反啊!皇后娘娘!”我垂下眼睛,在众人的注视下,我站起身,将暖炉递到原婼手上,僵硬的身体仿佛已经不能动弹不得,缓缓的我走到风明轩面前,屈身跪下:“臣妾请求皇上,出示证据!”
风明轩屈身凑到我面前,笑着问道:“你要证据……好!我让你死心!”说着直起身,转头看了李春一眼!
很快的,一封信扔到我面前,上面楷体写着“将军亲启”,那字体没有任何特点,中规中矩,毫无特点可言。
拿起信,直起身,我抽出信纸,“久闻夜将军骁勇善战,此次过手才知在下才浅技拙,我王曾感慨,我部落若是有将军如此人才,定奉汝为神一般的存在,为此大王差我写此信问候将军,我方愿交出五座城池,即刻退兵,并于半月后派出公主和亲……”
皱了皱眉,我抬起头,看向他,才发现他也看着我,不,是俯视着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之气尽数蔓延,:“皇上,这不过只是一份降书……”
“这可是一封朕从没有见过的降书!”我的话被打断,他的语气带着戾气,表情却依然平淡,看不见的气压从头顶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