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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小激动

趴在床上养了几日,养得我全身酸痛。在此期间还不能随意起身,不然伤口好不利索。还有夜染和月伊,不让我吃这不让我喝那,饮食清淡,嘴里都淡出苦味了。月伊没少拿肉啊鱼啊馋我,不过每次都会被少年痛殴一顿,看得我心里非常畅快。

沫绝不时过来探望,引得夜染没个好脸色。如若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沫绝和我已经从阳间阴间轮回无数次了。

苍帝总是突然不见又突然出现,神神秘秘的。

好不容易等到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摇摇摆摆地站起来一看,总觉得自己肥了一圈。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还照顾不好自己,整天管着想什么啊。”少年抱臂坐在窗台上,眯着眼睛看我,嘴角带一丝玩味的笑。

我低头瞧了瞧腰部:“苍,我好像胖了些。”

少年一愣,沉默良久,继而爽朗一笑:“笨丫头,你都看出来了啊。”眉眼弯弯,很俊朗。

“苍帝不在的时候你在。你不在的时候苍帝在。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想通了。”

“嗯。胖了一点。”苍眯眼笑笑。

苍本是月狼一族的成员。后来被宿敌阳鹰族袭击,月狼族不敌,只好转移阵地。无奈鹰族不肯罢休,步步紧逼。苍自作主张以自己为诱饵引开了敌人却也因此掉了队。他只好与鹰族首领恶战一场,由于他实力较弱,所以在鹰王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恰好那时我路过,又恰好那时他受伤躲入了灌木丛,就这么阴差阳错,我们两个相互撞见了。

“既然你给我取了名字,那我当然要跟着你喽。”苍嘿嘿笑着,略带一分痞气。

“这么说,那头大白狼就是你变的咯?”我问道。

“是啊。”苍点头。

“聊什么呢?”沫绝一下子扳住了苍的肩膀,他周身被仙气环绕,安静地悬浮在空中。衣诀飘飞。剑眉星目,温润如玉,嘴角带一丝儒雅笑意。

“下次出现的时候正常点,别有事没事突然出来,装神弄鬼的。”苍很不满意地回过头去乜斜他一眼,眉毛挑了挑,语间带一点孩子气。

沫绝笑而不语,目光转向我,伸出了手:“走,我带你回去。”

“夜染怎么办?”我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其实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通知夜染。

沫绝抿了抿唇,眼神冷下去那么一点,继而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依旧眉眼弯弯:“只要苍去告诉他一声就好。”

苍不服气地“切”了一声,拍拍屁股走人。我不再多说,握住他伸出来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由于近几日身子弱,导致我的手发凉。沫绝用力握住它:“手怎么这么凉?”说着,把我往前拉了一下,使得他的手把我的手完全包裹在里面,暖暖的温度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手上,“下不为例。”

“手这么凉。下不为例。”脑海中猛地浮现出夜染曾经说过的话语,那时他的手从我掌间滑脱,留下一片余温。那夜的风凉飕飕的,吹在我滚烫的面颊上非常清凉。

我的后背慢慢僵硬。

沫绝笑着打趣我:“你的手真小。”“明明是你的手太大。”我嘀咕。他大笑,大大的手摸摸我的头。

“对了。”沫绝似乎想起什么,“那只小猫,还在吗?”

那只小猫就是他送给我的玉雕猫咪。我喜欢得很,一直把它好好地收着:“在啊。一直完好。”

“嗯。”沫绝点点头,一只胳膊揽住我的腰,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我一愣,羞得闭了眼。良久,他缓缓松开,笑看着我红彤彤的脸颊。我愈发害羞,捂住了他的眼:“不许看!”

扭过头遮掩羞涩,却发现这里是人间的小城。

“来这里做什么?”我放下手,问道。

“在人间,这里叫江南。水乡。”沫绝笑应,“养伤一定很闷吧。我带你出来玩玩再回仙界。”

我兴奋地点头,迫不及待地跟着他观赏四周。

天气晴朗,沫绝说这里总是下雨,所以湖泊非常多。人们出行的时候都坐船。

果然是水乡,不时能看见水光潋滟的湖泊河流,还有架在水上的古朴的石桥。

这种好天气,行人很多,有几个小孩在石桥边的水浅的河岸处捉鱼,不时潦起水来互相泼洒嬉戏。桥头栽了几棵垂柳,郁郁葱葱。沫绝同我步上桥去,我靠在桥边看景。

一个胖胖的孩子捉一条银闪闪的鱼,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水里的石头上溅起好大水花,浑身湿透了。一脸狼狈相,看得我不禁笑了起来。

回头招呼沫绝继续游玩,却发现他看着我,目光有片刻的游离,急忙回过神冲我一笑:“走吧。”

下桥去走一段路,一个大湖横在面前,湖里种着些荷花,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绿幽幽的。

一名老渔翁看见了我和沫绝,把船慢慢地撑过来,热情邀请:“要游湖嘛?湖上风景可实是不错。”沫绝笑着点头,踏上船去。我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踏上船头,紧紧握着沫绝的手,心扑通通直跳。

老人站在船头撑着船,笑呵呵地和我们说着江南美景,顺便聊些其他。那悠悠的样子,活赛神仙。

“爷爷您这么老了怎么还撑船啊?”我禁不住好奇。

“儿子有出息嘛,不要我出来干活。可我怎么闲得下咯,出来撑船玩玩,这里还能和别人说些话,也不无聊嘛。”老人笑答。

“可可你看,这莲花开得真好看。”沫绝不知何时到了船尾,衣诀翩然。

我摇摇晃晃地自船舱中站起,拉着他的胳膊挪到船尾,站直了,松开手将垂在脸侧的秀发别到耳后,看着近处的一簇莲花,笑着。

环顾四周,远处低丘影影绰绰,梨花烟雨笼入一川轻暮,有点模糊。

我抬头,不知何时下起了星星小雨,落在湖面点出圈圈涟漪,氤氲湿润,给世间带来一抹湿凉雨气。雨点落到脸上,有点温热,痒痒的,似有似无。

我伸手,接几点雨滴,落在手掌,只留水点。

依然是蓝蓝的仅有一丝暗淡的天,碧绿又幽深的湖水,现觉自己着的一身蓝色长裙,竟意外地和谐。

湖面涟漪点点,湖里的鱼儿误以为是游人投食罢,纷纷摇着尾巴游上来,然后又游开去,花花白白,很有意思。

“你身体还虚,先回舱吧。”沫绝关心道。

“我还没那么弱,不要紧。”我回道。船身轻晃,脚下一个不稳便向湖面栽去,沫绝匆忙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扯入怀中圈着。我吓了一跳,趴他怀里大口呼吸。

“小心点啊。”沫绝低头看我,眼底雨丝细细。

我点头,安抚下乱跳的心脏后,愕然意识到我们两个的姿势多么暧昧。不出意料的,我羞红了脸。想推开他,他却环得更紧。

我闭上眼把脸埋入他衣服里。“可可。”他轻声叫道。声音温柔得能把冰雪融化。

我抬头,柔软温热的唇贴上来,猝不及防。

他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可我不知道这个时刻应该闭上眼睛,此刻还错愕地睁大了眼睛愣着。心中似有烟花“扑”地爆开,短暂而华美,让人失神。心脏急促跳动的声音在我耳边放大了几千倍,隆隆震耳。我大气都不敢喘,几乎停止了呼吸。

沫绝又用牙轻轻咬了咬我的唇,笑得一脸得意,像偷腥的猫。

我推开他,用手背遮住红透的脸,狠狠地瞪他一眼。

郎才女貌,多么般配的一对。

他安静地站在湖边垂柳后的隐蔽处,遥遥看着船尾那两个仙人。

黑发被风吹动,略显凌乱。一双罕见的红眸幽幽,看不出他思绪。

柳条微拂,水波粼粼,朦胧小雨给湖面带来几点迷蒙幻梦般的气氛。

但在他看来都显阴暗。

月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轻轻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提。

“走吧。”他淡淡道,眼底闪过一分不易觉察的悲哀。转瞬即逝。

月伊站立不动,默默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神隐隐透露出些什么。

他也默立许久,没在乎他的眼神,或者是逃避,自言自语般:“也好。”再没看月伊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月伊呆望湖面片刻,垂目,苦涩地笑笑,缓缓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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