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头低着吃饭,静静地,倒不显生疏。
“夫子,你都好久没有跳舞了,你要不要和君寒师兄跳一场啊?”听茶生性活泼好动,自然受不了这安静的气氛,开口提议。
众人都赞成,晏殊然放下筷子,看着布青衣。其实他很想知道布青衣的舞技到底怎么样。
布青衣点头,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一片空地上:“君寒。”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一句话就能看出来布青衣和乐君寒的默契。
乐君寒转身抱出他的古筝,修长的手落在古筝上,流泻而出的就是悦耳的琴音。
布青衣一身淡绿色的衣裳,随着琴音广袖轻舞,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布青衣的绿色衣裳在绝妙的舞姿下渐渐地与她身后的杨柳融为一体,就像马上就要消失在众人眼前一般。此时的布青衣没有了昔日的冷漠与不问世事的清高,就像是一朵绽开的花蕾,就连四周的花与蝴蝶都忍不住为她伴舞。
漫天花雨中,布青衣如空谷幽兰般出现,又如同昙花凋谢般的消失。
布青衣的舞步轻盈优美,用飘忽若仙的舞姿迷惑着眼前的人,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哪怕就是见过大江南北的名妓舞魁跳舞的几个皇子神医也是忍不住沉迷,不管见过几次布青衣的舞,也依旧会沉迷其中。
布青衣美目流盼,看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痴痴呆呆,不知该做什么。忽然间,古筝的琴弦发出刺耳的声音,众人这才惊醒过来,看向乐君寒,乐君寒的古筝琴弦竟然断了两根。以为没有音乐的众人遗憾的叹气时,箫声竟然悠扬响起。布青衣循着声音看去,竟然是拿着白玉箫的晏殊然,舞步微微一滞,忽然绽开一抹让众人看一眼能死而无憾的笑容。
布青衣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笛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布青衣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众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一曲完毕,寥寥数人却掌声四起。
“夫子的面子可真大,不仅让太子亲自下厨,还让太子亲自为你吹响凤舞白玉箫,啧啧啧。”司宸卦再一次吐槽,想当年他们四大美男齐聚江南时,乐君寒的九天龙头筝,柳容华的银针枫口琴和他的神诀琵琶笛都曾为各国皇帝奏响过,却偏偏这凤舞白玉箫没有用,当年的晏殊然桀骜一身,曾对四国皇帝说:凤舞白玉箫只为太子妃奏乐。
偏偏那个时候的晏殊然处处留情却不动真心,所有人都觉得这箫声是听不见晏殊然吹了。
“是吗?”布青衣看到晏殊然拿出这白玉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白玉箫是天下奇宝,在南越太子晏殊然的手中却不曾响过,“青衣有幸。”布青衣微微低下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睛里的惊愕。
恐怕没有人知道,白玉箫曾经响过一次,就是三年前。
三年前的舞倾城在金銮殿上跳舞,所有的琴师都不符合她的心意,她不愿意将就。也就是那个时候,犹如天籁的箫声响起,惊艳众人。金銮殿上,箫声迷人,舞姿动人,少年清眸如冽,却因为坐的远,布青衣看不见。
她的舞姿太美,又生的花容月貌,皇帝看中了她。她惊慌失措的想离开,却不知道怎么办
那个时候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戴着蒙面的口罩的他拿着白玉箫送她出宫,她来不及感谢他就已经离开。
那年她叫舞倾城,那年一曲琴音定一生。
晏殊然看着布青衣,隐隐约约的想起来,他第一次背叛他父皇是因为一名舞姬,那名舞姬比他小,却差点成为他的母妃。
“舞倾城。”不知道是谁轻轻的念出了这三个字,布青衣的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