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圣上,这不吉利。”
“端来!”语气很是强硬。
圣上丧子,正在悲伤,这种情境下谁也不敢太过违逆他,只得送到他面前去。
像只血肉模糊的老鼠,姬烨想,心头冰冷,有片刻的目空,耳朵里传来屏风内尤黛黛微弱的叫唤,他一摆手便道:“端下去吧。”
这宫中最不缺的便是这等未成形而夭的孩子,不过是一副匣子埋了了事。
“事已至此,你们回去吧。阳天冬留下。”
“喏。”
没保住龙嗣,圣上却没问罪他们,这伙太医只有感激的份儿,无不抹汗疾走。
床上,青黛是醒着的,它清晰的经历了这小产的过程,痛的龇牙咧嘴,想它乃一介大妖,叱咤花谷,何曾受过这等苦楚,那心里早把满天诸佛骂了个遍,发誓曰:若让它知道谁阴了它,它纵然追杀到如来佛祖那里也要那罪魁祸首好看!
甘泉宫侧殿,屏退了左右,姬烨自袖中抽出一方白锦帕递给阳天冬道:“你来看看这血迹。”
“喏。”阳天冬出身医学世家,两岁便跟着祖父辨识药材,尝百草了,他一打眼,瞧着这帕子上沾的黑血便心中有数,接过帕子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脸色骤变道:“毒性大矣!”
姬烨心中有数,可得到确切的答案还是令他怒不可遏,只他登基日久,早练得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握着茶杯的手指攥的苍白,薄唇拉直,气氛僵持了少顷,他便道:“如何大法?”
“未曾亲试微臣不敢信口开河,圣上可将此毒血浸入水中而后喂食猫狗,不过以微臣的经验来看,此必剧毒。”阳天冬心里也正上下翻涌着,他诊过皇后的脉,那是余毒未清的脉象。
这毒血究竟是谁吐的已不言而喻了。
尤氏皇后的爹、叔父、堂兄堂弟们在前线为国卖命,后方却有人谋害他家唯一的闺女,动摇皇后之位,这可是国之逆贼,诛九族都是轻的。
“你主子娘娘的脉朕只允你诊过,你且说说她此时的身体状况如何。”姬烨面沉如水,咬牙道:“不论如何,在骠骑大将军凯旋返朝之前,你务必要保住她的性命。”
阳天冬诧异,便道“圣上何出此言,微臣诊断娘娘的脉象已无大碍,体内只剩余毒,微臣之前还猜想是圣上动用了什么秘药这才保住了主子娘娘的性命。”难道不是吗?
姬烨讶然,脱口道:“你言不是剧毒吗?”剧毒,到现在尤黛黛还能活?
当下他的脸色便不好了,威胁的瞪着阳天冬,其意已很明显了,你逗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