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的宫婢太监们全都惶惶然,“噗通通”跪了下来。
“朕,无碍。”他说完这句,又对着金盆大口大口的呕血,整一盆的水瞬间便被染成了大红色。
太医们姗姗来迟,见圣上血色全无的面庞,个个屏息凝神,排着队开始诊脉,此间姬烨依旧呕血不止,竟呈药石罔效之状。
太医们顿时冷汗连连,个个以头撞地,“嘭嘭”磕个不停,口呼“臣等无能”。
便在此时,殿门之外传来了唱佛之音,大佛寺住持从容走了进来。
姬烨灰暗的眸子闭上,挥退了太医等闲杂人等,淡漠道:“大师便在此为朕念一夜的经文吧。”
但其呕血之病并没因此而痊愈,只是稍有减轻,五年弹指一挥过,他已瘦骨嶙峋。
至此,李福全终于想明白了其中关窍。此后五年,姬烨未曾踏入后宫一步,眼看圣上已近而立之年,身后却无一个皇子,皇朝宗室开始蠢蠢欲动,撺掇着大臣上书过继宗室子,这其中宁王嫡幼子呼声最高。
李福全忠心耿耿,急得嘴上起泡,暗地里命人去民间搜集长得像元后的女子。
可这些女子皆徒有元后之表,却无元后之神。每每都在圣上淡漠的目光下哭着离去,为此,李福全挨了三次板子,每一次都被打的皮开肉绽。
入秋了,清晨,白霜覆瓦,大佛寺里的和尚们已开始跟着住持做早课,这里面还有一位尊贵至极的客人,他们寺里因结识了这位客人而一跃成为大燕朝的国寺,他们的住持也成了能自由出入宫廷的国师。
恼人的木鱼唱经声终于停止,等在殿外的李福全大大的吐出一口浊气,面色终于好看了许多。扶着门框偷偷往里头一看,得了,圣上暂时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不知圣上问了那老住持什么问题,便只见那老住持装模作样的念了一声佛号,便道:“求不得,只因不曾得到,若得到过,也便不会执着。圣上着相了,还当顺从本心为好。”
“受教。”
李福全撇了撇嘴,收回了偷窥之状。跺着脚往交握的双手里哈了口热气,遂嘱咐小太监道:“仔细伺候着,你爷爷我去转转。”
小太监谄笑应诺。
此时,忠义王府的花园里,一个五岁大小,粉雕玉琢的男娃娃正领着一众小萝卜头对着树上黄腾腾的梨子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