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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哈密的榆树(2)

河南援疆队伍由上到省地厅级领导下到普通的技术人员组成,但领导们最喜欢的是和大家称兄道弟。远离各自的小家庭,这些男子汉们都尽快地融入了河南援疆指挥部这个大家庭。

河南省委组织部下派的援疆干部陈志伟,分管河南援助十三师指挥部的组织工作,大家都说他没有官架子。每次大家走到一起,陈部长都要把招待的每一个细节安排好。每逢聚餐时,陈部长都尽可能把同志和领导插花安排到一起,生怕大家“生了分”。援疆以来,陈部长身体一直感觉不适,后来做了检查还不能确诊病因,他就索性一边吃药一边工作。夫人和孩子千里迢迢来探望他,但是他一直忙着,没有更多时间陪家人。凡是来新疆的人都恨不得把新疆的美景看个够,可是陈部长每天都忙碌着,没有时间陪夫人和孩子游览新疆。

2011年国庆节长假,陈部长却意外地向在场的援疆干部说道:“3位援疆教师每天都在上课,没有时间看淖毛湖的胡杨林,特别安排他们3位教师到淖毛湖去一下。”陈部长浓重的乡音不算太高,却让3位老师感受到一种浓浓的暖意。大美新疆让所有知道它的人都非常神往。为了让大家在此过得更充实些,指挥部组织安排大家读书学习。为了让亲人们放心,这些远离家乡的援疆人都尽可能把一些高兴的事与家人在视频中话聊。

2013年2月15日晚,在红星中学任教的援疆老师张书光为准备明天的早餐,高度近视的他不慎一头撞在玻璃门上,玻璃碴在膝盖边划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指挥部领导和援友们得悉后都去看望了他,三门峡援疆的领导还特别安排大家轮流陪床护理。为了不让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家人担心,张老师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亲人。常言人过三十不学艺,河南的援疆人在寂寞中有的玩起了相机,有的写一些小文章聊寄胸怀,有人收藏石头,还有更多的人在用各自的智慧希望在有限的援疆日子里做更多的事。

2011年中秋节小长假,是援疆队员远离亲人在新疆过的第一个中秋节,中秋晚上就成了一个狂欢夜,所有的人都喝高了。这些“光棍汉”们凑到一起,几杯酒下肚后,个个都“原形毕露”,有的嬉笑怒骂,有的憨态可掬,还有个别酩酊大醉。王新伟指挥长这时也“进了状态”,一会儿高声背诵李白的《关山月》,一会儿又背起了曹操的《蒿里行》,一会儿又背起了北岛的《回答》。酒壮豪情,酒添诗意。在他的感染下,这些男子汉们都一下子变成了“诗人”。十三师卫生所唐群章所长背起了碧野的《天山景物记》,建筑设计院的李国钦院长高吟“举头望明月,低首想老婆”,王石文检察长对出“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一群”。

哈密是全国有名的干旱地区,但是河南援疆干部到来后,哈密却意外地下了好几场雨雪,尽管不是很大,却让大家感到狂喜。

哈密人说道:你们河南人给我们带来了雨雪。

于是大家戏谑道:我们援哈指挥长是河南水利厅的领导,“龙王”来了还能没有雨吗?哈密的冬天是漫长的,在漫长的冬日里,屋外是冷而少雪的寒冷世界。除了工作,大家都“躲到小楼成一统”。整个冬天哈密连一只飞鸟也难见到,中原最常见的麻雀这里也难找到。在巴里坤援疆的河南人感受更深,巴里坤大草原到5月初还是光秃秃的,树木也刚刚开始发芽。漫长的冬天除了人再难见到别的生物。

直到天气略变暖,大家才偶尔在居住的屋子里看见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虫。要是在河南,看到屋子里的小虫,碍于卫生,大家早都把它消灭了,而现在,在漫长的冬后有这样一些小虫陪伴着,大家也感到格外温馨,当然就让它留着。“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那是在外漂泊的旅人的感觉,在哈密,特别是在山北巴里坤和伊吾这样的环境中,人和一切动物的关系也似乎拉近了。援疆的生活是单调的,新疆土地广袤,人烟稀少,在哈密的河南援疆人虽然对新疆多有了解,但是想走出自己生活的范围还真不容易。在巴里坤和伊吾援疆的同志最辛苦,在边境小县城里工作,每次回家还要乘数小时汽车到哈密才能换乘飞机或火车。

2012年五一长假,为调节大家的生活,巴里坤援疆同志和十三师援疆同志两路大军在陈志伟部长和巴里坤援疆的马同和书记率领下,去看望中蒙边界老爷庙边防站的守边战士们。乘坐的越野车奔驰在戈壁滩的单行公路上,以150码以上的速度狂奔了几个小时。常言道,不到新疆不知祖国之大,可是不到戈壁滩上不知道新疆之大!在老爷庙边防哨塔前我们停了下来。

让我们非常惊喜的是在这里遇到很多守边的河南籍战士,更让我们敬佩的是在这里常年陪伴他们的只有戈壁、大漠、风沙!这些年轻人中不乏高校的毕业生,此刻他们稚嫩的娃娃脸却显得那样可亲可敬!我们中绝大多数人都未走出过国门,而此刻大家都想站在界碑外拍张照片,体验一下“出国”的滋味。

但是守边的战士提醒大家:不要跨出界碑外,否则对面蒙古国守军要提出警告的。

突然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就在100年前,对面还是中国的领土,只因为近代中国的积贫积弱,不知丢失了多少大好河山!援疆的同志们对自己的工作突然有了更深层的认识。

河南援疆的领导们知道大家远离家乡,思家念亲,这是人之常情,因此在生活各个方面都尽可能予以照顾。在伙食安排上,各个援疆食堂都尽可能考虑老家的口味。食堂的师傅们都学会了做河南卤面、烩面、胡辣汤。当然新疆的美食也非常令大家神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虽然新疆的美食没有河南那样做工考究,但是非常适合新疆的地理环境和人文习惯。不信给大家再来一段:新疆民族比例多新疆美食有特色一日不食酒与菜单吃烤馕就叫你心乐坏肉馕油馕窝窝馕还有片馕芝麻馕保你吃饱不再想爹娘手抓肉,手抓饭烤全羊来把贵宾宴烤包子,油塔子,炸馓子还有焖饼盖被子拉条子,炮仗子大碗面里揪片子还有那——酸酸麻麻烫烫的扁豆面旗子马肠子,羊蹄子米肠子,面肺子吃饱了别忘喝酸奶子新疆美食说不完吃完了再想婆娘——就不算个男子汉大家对新疆美食神往终归神往,只是援疆统一组织管理,不允许随便外出,大家实在没有更多时间去领略罢了。八九月份是哈密的黄金时节,巴里坤草原水草肥美,淖毛湖的晚熟哈密瓜也快上市,吃一块让你手上也粘上厚厚的糖汁。杏子、李子、梨子、枣子、甜瓜市场上多的是。最难忘的是哈密的无核紫葡萄,汁液落在地板砖上,也会留下一块鲜红的污渍。新疆是个好地方,哈密是新疆的瓜果乡,吃着哈密的瓜果,我们更加珍爱新疆这块美丽富饶的第二故乡。新疆居于亚洲大陆的中心,气候特征在世界上都绝无仅有啊!所以它才会生长出稀世的珍品:叶城的石榴圆又大库尔勒的香梨别看个儿小——吃了绝对甜掉牙南疆的冰心苹果顶呱呱阿图什有果不开花下野地的西瓜甜又沙喀什樱桃赛珍珠伽师香瓜香掉牙库车的白杏味最佳吐鲁番的葡萄人人夸哈密瓜美名早已扬天下南疆的坚果更是多叫不上名字没法说一年四季果与瓜来到新疆不想家我们援疆的生活再有一年就结束了。三年的时间啊,相对于漫长人生来说太短太短了!新疆啊,用我们有限的时间来观赏它,实在是观赏不够,领略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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