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要我怎么办？”若以言残忍地笑了出来，“我都不清楚自己的心，你要我怎么办？”
慕夜翎语塞，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很心疼，有种想把她抱住的冲动，“对不起……”
这是慕夜翎第一次放下自己的尊严和身段，向一个女生道歉。
“为什么你总是要让我那么心痛呢，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想上次在海边说好的那样好好相处呢？”
半晌，若以言直盯着慕夜翎痛苦深邃的眼眸，她想报复他，报复的快感让她的头脑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理智，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要十倍百倍千倍地送给他，她慢慢逼近他，慢声说：“慕少爷，我不喜欢你，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她一说完，就绝然转身离开，慕夜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若以言走了一会。
她的脚步沉重，走着走着脚突然无力，她倒了下来，她扶着地面坐在地上，但因为手腕的疼痛让她再次接触大地。没多久，她听到有焦急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之后，他捏住她的肩膀将自己扶起，嘘寒问暖。
“以言，你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风御痕从一开始就跟着他们，直到现在才出现，看着若以言担忧地问。
若以言慢慢抬头，眼里闪着微弱的光芒，有种冲动让她倒进他的怀里，似乎只有在他怀里，她才可以完全地卸下心防软弱起来。
风御痕温柔地抱住她，“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若以言在他怀里，心里渐渐温暖，不久，一点点水渍悄然在他的衬衫里晕染开……
紧接着，远处角落出现了一个阴沉的身影，慕夜翎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神色悲伤，不久之后默默离开……
之后，风御痕把若以言带到一片只属于他的草地。
阳光宁静灿烂，空气中有令人窒息的忧伤。
若以言的脑袋靠在风御痕的肩上，风御痕的手臂搭在若以言的肩膀，他们就这样在树荫下静静相靠。
星星在树叶间闪烁。
他们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若以言很喜欢这种感觉，一直以来，风御痕都能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宁感，她真的很喜欢和他静静的相守，虽然明知道他的温柔并不属于自己。
“一切的痛苦都会过去的。”
风御痕握住了她白皙纤细的手，有种温柔从他的体内流转绽放出来，若以言静静地笑了，眸底晕开星辉般的光芒。
“真的很谢谢你。”风御痕说地轻若无语，但若以言还是听到了，微怔了下。
“即使……你再也不是以前的以言……但至少我的守护并不会没有意义……”
“我没有办法给回你以前的若以言，你会恨我吗？”
风御痕轻轻摇头，“我只会恨我自己。”
“我也恨我自己。”
“以言！”风御痕突然把搭在若以言肩上的手收回，双手抵在她的肩上，“你不要恨自己，要好好爱自己，让自己幸福地活下去。”
若以言窒息地看着他，“怎么可能不恨自己呢，我好像是在一心二用，这是不应该的啊，而且我又贪心，想得到你的温柔，可是我……”若以言已经语无伦次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
“不要说了！”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粉嫩的双唇，两人相视，目光交织中仿佛有种奇异的感情抽出枝叶开出花朵。
“以言，感情就是这么虚无缥缈，正因如此，才更加无以言表，不要勉强自己一下子把它弄清楚，时间会告诉你一切的。”
风御痕的这番话如同天籁之音般打动了若以言的心弦，让她忧伤，让她感到温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开口道：“御风，不要对我那么好好吗？我不值得，我怕……”
“我喜欢你，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为此感到为难，我只要你幸福就好。”
他轻轻撩起她的发丝，“不要勉强自己一定要用同样的感情来回报我，我最大的幸福就是看到你真心的笑容，看着你幸福……”
若以言想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问风御痕，“御痕，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上了，或者，我根本就没来圣韵，在此之前就已经变成天使飞到天堂去了，你、你会伤心吗？”
风御痕惊异了下，神色严肃。
“如果你不想回答当我没问……”
“我也会到天堂去，我一定要找到你。”风御痕打断了若以言的话，说得那么坚决，那么肯定，让若以言心如重锤狠狠击下。
若以言的脑筋顿时乱作一团，面色惨白如纸，张口结舌，眼瞳空洞如琥珀色的玻璃，“不要……不要……我不要你死……”
“以言，只要你能幸福地活下去我就不会死，哪怕只当你的骑士……”
“不要……”
若以言绝望地叫道，抱住了风御痕，抱得很紧很紧，她知道真正的若以言已经没办法幸福地活下去了，她不要让他知道这个事实，“我不要你死，我要让你幸福，作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以言你……”
“我喜欢你！”
若以言泪水朦胧，“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虽然……我承认后来因为慕夜翎，让我的心意漂浮不定……可是刚刚和你静静相依的那个时候，我明白了，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很喜欢和你一起静静地相依，我很喜欢看到你如风的微笑，我很喜欢你的安静，我很喜欢你喜欢我……”
风御痕语塞，轻轻抱住了她，苍白的嘴角渐渐恢复了微笑的弧度……
她闭上眼，努力把慕夜翎的影子从自己的脑海里赶走，这一刻起，她已然选择了隐瞒……
以言，我会代替你让他幸福的，尽我自己所有的努力，和对他的感情，痛苦的人，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夜晚，皎洁的月光下，在一个寂静的人工湖旁边，有一个清醒美丽的身影在湖边弹古琴，琴音很静很静，仿佛所有的泪都不愿让人听到。
湖面上波光粼粼，明亮地晃眼，琴音轻轻地飘荡在夜色里，流转着星芒般的叹息。
“当别人影子，这样值得吗？”旁边的石椅上，坐着一个身穿水晶紫的浅雨熙，浅雨熙听到若以言大概说的事情之后，也真的是，很替若以言心痛。
若以言停止了弹奏，“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不可以让他知道若以言已经死了，即使将来，他会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