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头发是怎么回事啊？”柳氏直直的看着凤陌曦一头的白发。都说白发改朱颜，只有年老的人才会白头呢！可是曦儿还这样年轻，却是一头的白发了，真的是刺眼的很。
这么些年没见，也不知道曦儿是吃了多少的苦头。若不是出了什么十分悲痛的事情，怎么会满头的青丝都白了。
自己上了年纪，头发都只是有点花白呢！
凤陌曦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白发，刚开始的时候觉得看着是很扎眼。毕竟你她还这样年轻呢！却顶着一头的白发。不过看的久了也就习惯了，倒是也没觉得多奇怪。
白了就白了吧！早晚而已。
想来，以前的那位真的是很爱司徒霁月的吧！不然也不会一头青丝变了白发。那个男子啊！真的是很容易让人着迷啊！好像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魅力，很容易让人陷进去不可自拔。
“也没什么，忽然就白了而已。”凤陌曦浅淡的笑笑，并没有要说的意思。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好像也有点丢人呢！为了一个男子这样，总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以前真的觉得一夜白头只是文人墨客笔下夸大了的神话，却没想到还真的有人一夜白头。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执着和悲痛啊！
她只听说伍子胥不能渡江，一夜急白了头。那是因为要发兵回去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即便后来把仇人挖出来鞭尸，应该也还是不解恨吧！
见凤陌曦不愿意说，柳氏也不再问，只是一直心疼的看着凤陌曦。
“没什么大事，外祖父不用担忧。过去种种就让它过去吧！到底还是要向前看的。”凤陌曦感慨着。过去不管发生了什么，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应该放下，而不是一直执着着，始终耿耿于怀。
这话既是劝别人，又何尝不是在劝自己。
“是啊！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必要耿耿于怀。”柳氏长长的叹息着，显出些悲凉来。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楚家？”一边的顾瑶却忽然问道。“晤儿的死既然和楚家脱不了关系，皇上总也要处置了楚家为晤儿报仇吧！”顾瑶静静的看着凤陌曦是，似乎是要凤陌曦的一个答复。
“楚相已经在天牢之中，定罪之后就会处斩，朕自然会为皇姐报仇的。”楚相弑君，本来就该死。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她都不会饶过楚相的。“姑姑可以放心，那样的人，朕自然不会姑息。”
“那楚家其他的人呢？”
凤陌曦有些愣神，她不想对付无辜的人，所以在她觉得，楚家的人是没有必要都处决了的。毕竟主犯也就是楚相而已，而其他获罪的楚家人自然有刑部定罪。
不过她也知道，在被人的眼中，谋逆和弑君都是诛九族的大罪，而楚相偏偏两样罪名都有了，自然是万死难恕其罪。楚家的人做为楚相的同族之人，自然都收要受到牵连的。
这个时代，是有连坐说法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在这个世界其实是很行不通的。有些罪名当然可以只追究一个人的过错，可是有些罪名却不是一个人承担得起的。
“姑姑想要怎么样呢？”凤陌曦看着顾瑶。
“该怎么样，自然不是民女该说的，按律处置就好。”顾瑶淡淡的说道。
“可若是朕想网开一面呢？”凤陌曦叹息着，她如何忍心让那么多的无辜赴死。而且，周太傅也和她求情了，她也已经答应了，楚家的人就不能按律处置了。虽然诛灭了楚家的人会省了很多麻烦，而且也可以警告天下人，不要效仿楚相行为。
可是，她就是做不到。血流成河的场景她不愿意看到，若是真的杀了那么多的人，她想，她以后怕是难以睡的安心了。
她不是个多仁慈的人，却真的做不到那样的残忍。楚相的罪过，楚相担着就是了，和楚家很多的人都是没有关系的。
“皇上何意？”顾瑶皱眉。屋中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僵，“难道皇上想要放过仇人吗？”
顾瑶是真的有些不懂了，楚相所作所为，诛九族是不为过的。而且，楚相到底杀了阿晤啊！难道皇上不应该欲先杀之而后快吗？她因为，皇上和她至少应该同仇敌忾才对。
还是说皇上觉得这个皇位是在楚相的帮忙下才得到的，所以想要放楚相一条生路？即便皇上坐上这个位置真的有楚相的助力，可楚相也并非是出于好心，而是为了扶持一个傀儡皇帝而已。
难道傀儡皇帝的生活皇上还没有过够吗？并不因此怨恨楚相吗？
“朕没有想放过仇人，只是，冤有头，债有主，不该牵连无辜。该杀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可是无辜的人，朕也下不去屠刀。”凤陌曦深吸了口气。“此事朕自有决断，姑姑才回到京城，还是不要太挂心朝中之事了吧！”
“民女不敢过问朝事，也没有资格过问朝事。”顾瑶垂下了眉眼。她现在的确是没有官职在身，根本没有资格过问朝中的事情。即便有官职在身，不是朝中高官，也根本没有参议朝事的资格。
皇上让她不要管，也真的是对的。
“姑姑，若是朕真的随意杀戮，让血流成河，那么和那么残忍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冤冤相报何时了，一切还是要对得住人的本心。朕知道姑姑并非心狠之人，只是恨而已。
“可是往往连坐之罪要冤杀了多少的无辜，朕不想满手血腥，夜不安枕。活着就要问心无愧，不违逆了良心。”
顾瑶忽然抬眸，直直的看着凤陌曦的眼睛，似乎要探入她的灵魂之中去。真没想到坐上了帝王之位的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的是让人惊讶。
哪个帝王不是满手血腥的，很多人都是踩着累累白骨坐上的帝位。甚至那高位之下，还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亲人的尸骸。
“或许皇上是对的。”
“姑姑能够理解朕就好了。”凤陌曦笑笑。
“已经快中午了，不如让人摆午膳了吧！”南宫莲落笑着插话进来。倒是打破了屋中了尴尬气氛。
“好啊！让人摆午膳吧！”凤陌曦笑着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