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往事（二）

“不知皇上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喝了两口茶，顾瑶便问道。这个时候过来，还让下人这样着急的去喊她回来，皇上自然不会是来串门子这么简单。

“雪尘想要找到他的爹爹和哥哥，只是朕对他家里的事情一无所知，根本无从找起。他家里的事情，自然只有姑姑最了解，便想着过来找姑姑一趟。”凤陌曦开门见山。

这个事情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的。

顾瑶有些怔忡，对于这个事情，还真有些意外。她才把雪尘带在身边的时候，雪尘自然是很想家里的人，不过这么些年过来了，倒是很少听雪尘问起家里的事情了。

到底是血脉至亲，心里还是惦记啊！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雪尘也这样大了。

“苏是雪尘爹爹的姓氏，他娘本是姓李，叫李越，多年前火器衙门的事情，皇上可还有些印象？”

凤陌曦微微皱眉，又是火器衙门，这个事情到底牵扯了多少的人？“有些印象，雪尘的娘和火器衙门有关系？”

“对，当年我游学在外，是在路上遇见李越的，她救了我一命，我们也就认识了，后来交情渐深。她本是一家爆竹坊里的伙计，有一门和厉害的手艺，就是用火药作为武器。

“后来，被朝中知道了，那个时候皇上正在开始建火器衙门，从天下各地找能人异士。李越被选中，后来就入了火器衙门。

“后来我们也多有来往，不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火器衙门里的人，很少与人交往，但凡交往的人都会被朝廷仔细的调查一番。所以我们见面也就越来越少，而且很隐蔽。”顾瑶叹息了。

“后来火器衙门出了事，里面的人都死了。雪尘父子连尸体都没有见到，我当日想要送好友一程，所以偷偷去才查看了一番。

“那尸体根本就不是李越的，死的不是她，可是却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那些尸体被朝廷的人匆匆焚毁，每家收到的都只是一罐骨灰。”时隔多年，想起的时候还是满心的悲凉。

她始终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后来顾家败落，她也离开了京城，就更是无从查起。甚至这件事情，她都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家里人。

凤陌曦也皱眉，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梁王封地上正在制造的火器，多年前火器衙门里的幸存者。李越当年没有死，那么又去了哪里？

如果还活着，为什么不找家人和好友？除非是不能？那么那场大的爆炸之后，李越应该是被人悄悄转移，并且关押了起来。

那么当年的那些人，只有一个李越还活着，还是说，其他的人也都还活着呢？是谁做了这件事情？梁王吗？

不，那个时候的梁王早在封地，即便在京城留了势力，也不会有很大的势力，真的能做下这样的事情吗？朝廷很看重火器衙门，就会同样的看重里面的每一个能手。

这些人可以死，却轻易不可以走丢。可是匆匆焚毁尸体的却是朝廷的人，为了什么呢？毁尸灭迹。

即便被火烧死了，生活在一起的至亲，依然能够分辨出尸体的真假。所以那些人的家人都没有收到尸体。化成灰都能认识这样的话，本就是说一说而已。

被烧成灰的人，谁都没法辨认。那是爆炸死了的人，并非是得了瘟疫而死，哪里有必要匆匆烧毁？

“那雪尘他爹爹是怎么一回事？”

“李越的死讯传出后没几日，李家就出了事，等到赶到的时候，雪尘的爹爹和哥哥都不见了，满院子都是打斗过的痕迹，还有血迹。我在一间暗室里找到了雪尘。

“我偷偷把他带了回去，改换了姓氏，这些年来，没有人知道雪尘是李越的孩子，包括雪尘自己。”

“那姑姑后来查过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找到，当时住在李家旁边的几户人家所有人都被打晕了，根本没人知道是什么人做的。雪尘还没见到人就被他爹爹藏起来了，所以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不敢明着查，而且很快顾家就出事了，我也没有这个精力。

“这些年来，我手头上也没多少人，连带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凤陌曦便把在梁王封地有人造火器的事情说了出来。“是雒族人发现的，当时雒族的人就怀疑是火器衙门里还有活着的人。”

“不……我总觉得不是梁王。”顾瑶皱眉。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本能的就是不对。这个事情怕还不那么简单，可是真相到底又是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现在李越夫妻到底是生是死，雪尘的爹爹和哥哥，是当年就被人杀害了，还是跑了出去，她也都不清楚。

这些年她也仔细的想过这些事情，可是无从查证什么。

“那么……姑姑怀疑谁？”凤陌曦一瞬不瞬的看着顾瑶。当年的事情，即便只是支离破碎的一点，至少也只有姑姑知道的最多了。

时隔多年，当年的很多事情都很难查了。多少年过去了，根本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顾瑶低声的说了两个字，凤陌曦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心绪翻腾，久久不能平息。

“当年火器衙门里的那些人的家人，姑姑可去查过？”

“同样出事的还有另外一家人，全家失踪，时间也差不多。那家在衙门里的人叫谢渊，谢渊和李越一样，在衙门里面的地方举足轻重，算是两位师傅。而其他的人，大多只是在给她们打下手的。我和这个人并不熟，所以尸体的真假，我不清楚。”

“那雪尘的爹爹可有画像留下来？”

“有，皇上稍等。”顾瑶说完就先出去了。凤陌曦看了出去，外面阳光灼灼，明媚的晃眼。事情越来越复杂，可是她却觉得其中有一股很微妙的线，感觉这根线串联起来了，便是全部的真相。

可是，好像还少了点什么，总是无法串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