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头滔滔不绝地讲着课,张娜一点听课的心思都没有。今天早上给季风送饭,不知有没有被别人看见。季风,从哪冒出来的,真是烦死了,又不是不给送,还得打电话,真受不了唠叨的男生。话说林现怎么没来,她的脑海又自动浮现出那天下午的场面,又一阵羞,不敢想他了。张娜趁吴老头不注意,悄悄坐到了墙角,拿出手机,人肉一下季风。好家伙,竟然和林月是一个系的。张娜苦笑,这俩家伙,万一凑一块儿,交换一下情报,那……张娜不敢多想,只求老天爷保佑。不过话说回来,那天好像听哥哥提到过顾严。她想,那个家伙倒是挺有趣的,不知道七天假的时候能不能和他见个面,讹他。
“张娜!”吴老头一声呵斥,张娜像弹簧似的站起来。吴老头指指门外,张娜心领会神。出去后,直接溜出了教学楼,还是想去后山,于是说去就去,刚翻过铁门,看见林现从后山回来了。张娜迅速转身,翻过铁门,跑回宿舍,心头小鹿乱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逃掉。不敢出去了,只好呆在宿舍里,看着瓶子里的天牛,心中好生羡慕,悠闲自得,不用烦恼。天牛在瓶子里乱爬,一副想出去的样子,于是,她就做了件好事,把天牛放生了。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后山的事,特别想去后山,但又怕碰见林现。林现?怕他做什么,不就是亲了他吗,人家明星演床戏还能隔离啊。张娜坐起来,踏步迈出宿舍!
“回家的感觉真好。”祝笛伸着懒腰,看着前来迎接的仆人们,心情大好。顾严看看手机,有未接电话,是张星的。顾严说:“已经到了,我出去办点事。”刚要走,被祝笛拦住,说:“如果你去见张星,请你告诉他,昨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们重新来过。”顾严嘴角一歪,开车走人。祝笛回到卧室,卧室已经打扫的干净整洁,用具也换上了新的,她坐在床上,看着墙上那张小时候的合照,“那个时候,已经,回不去了啊……”她感慨道。那个时候,由于父母生意的关系,她和张氏兄妹可以说是发小吧,那时她眼睛看不见,但张星给她了光,让她有了希望。
敲门声,一个男仆进来,递给她一张照片,说:“这是张娜小姐现在的样子。”祝笛接过去一看,顿时失色:“那天带走的是谁?”男仆说:“大小姐,用不用绑来?”祝笛白了他一眼,说:“你先下去听我消息。”男仆走后,她端详着这张照片,突然脸色一变,把照片撕了个粉碎,往上一抛,碎片缓缓飘落下来。祝笛捶着床:“都是你都是你,你要是不存在就好了,张星也不用征求你的意见了,你要是不存在就好了,就好了……”
顾严戴上口罩和手套,拿着拖把和水桶清理地板,张星陷在沙发里看着他。许久,顾严摘下口罩闻了闻,说:“还是大的味,你昨晚喝了多少酒,怎么回来的?”张星伸伸懒腰,换了个姿势,说:“数不清了,你放我鸽子啊。”顾严说:“你说的,没事的话陪你喝酒,昨晚被笛子拦下了,喝不了,以后再喝,不醉不归。满意了不?”张星站起来,走路有些晃荡,顾严赶紧扶着他:“干嘛去?”张星说:“不行了,去医院打醒酒针。”顾严脱下手套,拿上钥匙,说:“你这点出息。”张星闻言,甩开他,倒在沙发里,说:“不去了,睡一觉就好了。”顾严苦笑几声,继续拖地,又从厕所里找到了空气清新剂,喷了大半瓶,酒味稍微淡了一点。顾严的父亲酗酒开车,出了事故,当场死亡,母亲坐在旁边,不治身亡,从此他就特别讨厌酒,但有些场面又不能不喝,于是他就假装喝下,然后去厕所吐出来。他口中的不醉不归,就是别人喝,他看着。顾严对现在的空气特别满意,看在沙发上熟睡的张星,于是去他房间拿了件毛毯披在他身上,又不放心的掖了掖。
手机响了,顾严替他接起来,一听是张娜的声音,说:“娜娜,想家就回来呗。”张娜一听是他,问道:“我哥呢?”顾严说:“等着啊。”于是拍了一张张星的睡颜发了过去。张娜愁眉苦脸的看着领导,说:“家属接不了电话。”原来,张娜翻铁门的时候不小心被巡查的抓住了,直接送了监控室,调出了她以往逃课的记录,但是她总觉得这监控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于是,直接送领导办公室了。领导看她表现“不错”,特地批准她提前放假,等假期结束后再回来,而且,还想找家属喝喝茶。
张娜嬉皮笑脸,领导铁面无私。张娜只好又回过去,说:“顾严,你多久能到我们学校?”顾严故意放大分贝,说:“又惹祸了吧,小丫头。”张娜说:“是啊,你满意了,问你多久能到,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属陀螺的还是属黄瓜的,欠抽还是欠拍啊,看来你皮又痒痒了是吧!”张娜吼完,挂上电话,与领导大眼瞪小眼,说:“领导,让您见笑了,我可否先回去收拾收拾行李?”领导愣愣的点点头。
回到宿舍,林月正在清洁卫生。张娜在看到她的时候,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儿了。她开门见山:“你和你哥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监控里?”林月不懂什么意思,于是张娜就告诉了她的“光荣事迹”,林月陪着笑说:“吃好,玩儿好啊。”张娜坐在床上,晃荡着腿,说:“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监控里就我自己,你们不也出去了吗?”林月摇摇头:“不不不,你搞错了,我们是走出去的,你,是翻出去的。第二,每次我们出去之前,都会把监控盖住,所以,你懂吗?”张娜恨不得掐死她:“你们太狡猾了!你们怎么有钥匙?”林月拉上窗帘,说:“偷偷配的。”张娜倒在床上,说:“我了个去,这也行啊,你们,真是,让人五体投地!不过你跟我说了,就不怕我告状?”林月笑笑:“你有证据吗?没有吧,领导找我们我们不承认不就行了,反正监控里没有我们。”张娜懊悔的肠子都快烂了,说:“行,就我傻,我回去吃好玩儿好,有空来我家玩啊。”
张娜拖着笨重的行李箱站在校门口,直叹气。这时,季风拍了拍她的肩,说:“午饭呢?”张娜没好气地说:“飞了。”季风指着她:“你……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心我说出……去。”张娜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扔,吼道:“说说说,随便你说,反正你也没证据,懂吗?”张娜现学现卖,不知是她的幻觉吗,季风竟然哭了!张娜受不了这种男生,提起行李箱准备走,这时,电话响了,顾严说:“你生气了?”张娜对着手机吼了一句:“不用你管!”挂断电话,潇洒的离开。
晚上,顾严亲自下厨为她接风洗尘,其实,是因为张星喝多了,懒得做饭。张娜快速吃完,回房间了。顾严追上去,说:“你真生气了?”张娜说:“没有,坐车累的想睡觉,你哥就交给你照顾了,记得让他喝点粥。”顾严无语,从厨房搬了个锅,对张星说:“都喝了吧。”张星一拳打过去,说:“撑死我!”顾严躲开,放下锅,盛了一碗给他,说:“还用加糖吗?”张星摇摇头,说:“我又不低血糖,话说,你不用回去,祝笛不找你?”顾严收拾着盘子,说:“找了再说,你酒醒的怎么样?”张星说:“还好了,还是想睡。”顾严点点头,说:“要不,冬眠吧。”张星掰着手指朝他走过去……
躺在床上,张娜无聊的翻着古书,唉,仅有的鱼鳞丢了,还怎么找啊,好想见到他,当面跟他说谢谢啊。她翻着翻着,看到一行记载:半人鱼和人鱼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可以像人类一样生存。可惜的是,只有这么一句。
这时,敲门声,开门一看是顾严。张娜又把门关上了。顾严敲着门,说:“喂,我哪得罪你了,你开开门啊,你妈的电话。”张娜一惊,冲下楼,接起电话,惊到:“什么,你到机场了!”
张星拿起药匙:“我去接她。”顾严把他推坐在沙发上,说:“你还是在家休息吧,我和娜娜去。”张娜挂上电话,说:“哥,她好像给你带了一个女朋友回来。”顾严被惊到,顿了顿,说:“祝您们幸福,娜娜走,去机场。”
二人赶赴机场,却扑了个空。张娜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说:“今天是不是愚人节?”顾严呆滞的摇摇头。张娜看看表,说:“航班早就到了呀,她人上哪去了?”顾严说:“要不下车找找。”张娜说道:“找你个脑袋啊,万一咱们刚去找她,她就到了,一看,咱们不在,又去找咱们,那不成死循环了。”顾严趴在方向盘上,目光呆滞。张娜看看表,不早了,只好给她打电话。挂断电话后,张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顾严看她那表情,就像股市崩盘似的。张娜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祝笛接的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