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授艺大典
洞中一夜，却是千彩万变，光月如忙。眨眼间已有一月的时间了，这些日子敖萱同叶子倾在山上玩耍，时而敖萱也教一些龙宫的法术给叶子倾，如避水咒，凝水法，等。
叶子倾也经常带她去若音洞，虽然她对那些古怪剑文都不太了解，却也是对敖萱一通说教。
敖萱饶是天生龙族，对她所说却也是云里雾里的，听不懂个三四之法。
不过好在她也没多在意，只是陪她散散心，玩儿玩儿而已。
这一晃眼，留仙也没有说要走，敖萱自然也乐的留了下来，直到天穹山授艺大典的前夕。
天穹山本是仙门中最厉害，也最注重师徒门规之礼的一派，更是依照天地轮回之法，优胜劣汰之教。
所以，历代掌门都会在一定时间中下山授艺。如此一来是为挑选天姿好的弟子，可以进入玄殿，接受更加深悟的修炼。二来也可助门中弟子度过心中的结限，或者是法力无法再提升的个人限制。
天尊曾定下的授艺期限为百年一度，若能入玄殿后，便可以收徒，若不能入殿，则需要继续在仙洞中修炼，或者是拜在其他玄殿弟子的门下。
一百年，对于凡人来说便已是生老病死，一生弹指，可对于仙门弟子，若无法度过这百年寿命的结限，又怎能修道为仙。
授艺大典，百年一遇。自天尊走后妖魔来袭，掌门便将百年改为了十年一次，却也是没有多大的功效。最后只得改为一年一次。
想当年天穹山鼎盛之时，门中弟子几乎是仙界众门派中最多的一派，即便在六界之中，也是不可小视。
当年，天尊登化，与神魔平起，拥有近乎于创世之力。可奈何天地多变，神魔尽出，化分出了上古神器。
也因为神器之争，后而出现了上古最古老的战争，以至于两个本为一脉的种族同归于尽。
凌云尽散，神魔共灭，神器被天尊所收，且留下了神魔两界的后裔，并将神器化分各族守护。
天地已变，天魔已死，众神寂灭，可一切的灵芸却孕育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一切都没有结束，死亡只是短暂的沉睡，等待却是凝结天地的冰封及灭世的到来。
看着正在汇集的天穹弟子，留仙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墨寒道：“授艺大典快要开始了，你且先去准备一下，多年不见的人，也该去见一见了。”
“师父，那神器之事，却是要同他说吗？”墨寒试着问道。
留仙摇摇头，“不周山还未找到，他依旧有机会，天穹的命运只有他能改变。”
墨寒猛然一惊，“盘古斧真是在不周山中？”
“盘古开天地，清浊方分。那混沌之初，不周便已存在，所以必然是那里无疑了。”
墨寒不置可否，便没有再问，只向他施礼道：“那弟子先告退了！”
留仙看着山中弟子，没有回答。墨寒却已走了出去，径直向后山玄殿之下的破月台而去。
与此同时，叶子倾看着那高不可攀的巨大石台，正在楞楞的出神。
破月台，本是上古之时，天尊与魔界魔尊洪月争斗之时，留下的古遗址所在。
相传，在万年前，魔界大乱，众魔为夺取神器而杀上天穹山，同天尊一战九天后，被天尊斩去头颅，并以崆峒印封印在此。
盯着那一个个黑影的人影飞过，叶子倾向天空看了看，今天几乎是天穹最热闹的一天。
门下近千弟子都会出来，即便是多年不出洞的人，也应该会来参加这空前的盛典。
这次不是梦了，天穹掌门究竟是如何的人啊？是高高在上，还是千尘不染，或是……
“发什么呆啊？”不觉间，叶子倾被一个声音拉会神来。
抬眼看去，却看到几天不见的水流觞站在她的面前，身上依旧不变的是一种冷漠，仿佛是一块石头，一块滴水难穿的石头，冰冷而无波的眸子里，看不到任何温和的眼神。
“你怎么不去破月台，大典快要开始了！”
“你不也在这里，难道你不打算去见掌门？放弃了拜他为师。”水流觞坐在一块石头上，将剑放在身后。
叶子倾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他要的徒弟又是怎样的？”
“没有人了解他，千百年来，这样的问题，无论是在天穹还是六界，都不可能有人回答你。”依旧是没有太多的语调，仿佛心里没有任何东西。
叶子倾又低下头，“你怎么不出滴水洞？为何这些日子不见你来过？”
“我习惯了一个人，所以不太喜欢出来走动。”
“哦！”
“若你还要在此留下去，怕是会错失了这次的机会。倘若错过，却不知他几时才会在下来，你且莫做出后悔之事。”
在提醒她吗？是啊，这次却是唯一能真正见到他的机会，但自己却真的准备好了吗？
水流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入天穹之时，我便对你说，若来了便莫要后悔，今日却为何又想那么多？”
“我……”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自己要的是什么，又为何如此的奇怪，是为了能拜他为师，才如此执着修炼，又或者是……
她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让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是为了什么真的这么重要吗？难道自己要做什么，需要回答吗？做自己喜欢的便是，却又有那么多顾虑做什么？”
睁开眼睛，叶子倾只见水流觞轻轻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如冰粒落在她的脸颊，将黑色的头发打乱，也将那杂乱的思绪冲走。
是突然！她没有心里准备，也是恰到好处，让她从朦胧中看清楚。
“你你你，干嘛啊？”从那一吻中醒来，叶子倾不可置信的问道。
那样古怪的人，怎么今日却如此的失常，而且竟然，竟然这般的……
“给你选择！”淡淡的几个字，从那淡红色的薄唇中飞去，若自千里之外而来，将叶子倾从迷茫的梦中唤醒。
“什么，你给我选择？”叶子倾诧异的问道。
“走吧，大典即将开始！”没有回答她，水流觞只是伸手，不给她拒绝和反应过来的机会，便带着她径直向破月台飞去。
叶子倾想要挣扎，却被他的怀抱紧紧包围，水流觞在她耳边道：“你要的答案近在眼前，且莫错过。不要动！我不习惯御剑。”
莫名的感觉，他说不清楚，心里却在不知不觉间，握紧了她的掌心。
只是因为想帮助她，仅此而已，水流觞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可他却是第一次如此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
对那个人，他没有多少感觉，初次相见，她不过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而已。
或许是太过于习惯了孤独，也许是巧合；当看着她在林中练剑，在花草间开心的笑，他心中却也莫名的有些开心。
不知名的特别感觉，明明他们两个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又怎么能如此的莽撞，不计后果？
从不会为了任何事而做出改变的他，此时的心却又怎么会这般的不舍，又怎会有这般的心跳。
没有犹豫的拔剑，却不能准确无误的刺出，这般如此又怎么还是当初的自己。
叶子倾没有听到他心跳的特别，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那一袭蓝色身影出现过，更不会明白，他对自己的注视意味着什么。
破月台越来越近了，轻轻的放下，最后的放下，将她永远的推开，推到一片黑暗之中。
也许这便是他要的，从一开始便不可能改变的，哪怕只是多看一眼，也应该是错。
收回长剑，水流觞似乎依旧感觉到那个人尚在怀中，手指的触碰，眸子里的清澈，发间的一缕柔光。
一颦一笑，都在他的心里留下烙印。让他忍不住去看，却又不敢去看。他害怕，害怕那个无法治愈的漩涡，将他埋没。
就这样停下，止步于此吧！如此对她对自己，都是再好不过了，又何必去说出想法，又为何要她看到自己的脆弱？
眼前的人儿越来越远，向着那巨大的阵图而去，只有水流觞依旧停在那里，看着人影消失。
闭上眼睛，他猛然发动真气，口中吐出一滴血。记住，记住这一切，不要轻易的去忘记，更不要奢求那些不该拥有的。
水流觞咬着牙，将献血咽下去，没有再回头，一切便到此为止，他不想在去看。
慢慢的睁开眼睛，却忽然发现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剑，甚至是熟悉的气息。多少年了，他还是又出现了，可自己已不在是自己了。
看着墨寒凛冽的剑气，和他的身影从破月台外飞过，水流觞急忙低下头，那么多年来，他最怕的人还是回来了。
感觉到他从身边走过，水流觞回过头去，却看到墨寒竟然走到了叶子倾的身边。
他们认识？怒火自丹田直冲而上，恨意如潮水一般，向他拥来。
百年前那个趾高气扬之人，百年后却还是能活着站在他的面前，这是第一个！但也是最后一个。
指尖传来的剑气让他清醒，水流觞轻轻笑了笑，没有再多停留，便踏剑回了滴水洞。
“子倾师妹！大典快要开始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墨寒走到叶子倾的身边问道。
“应该可以吧！”被刚才水流觞那诡异的举动下了一跳，叶子倾还未反应过来，也不知如何回答。
“什么？”墨寒不解道：“你修炼的如何了？倘若今日的授艺大典不能过，可是要被赶下山的！”
“赶下山？！”叶子倾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便又道：“授艺大典难道也是受门规所定的？”
“自然，倘若一年之内没有学成任何法术，便是与仙道无缘，如此便不可留在天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