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伯和伙计们迟疑着不应,凌小小给如玉一个眼色,如玉立时上前,扶着云伯上了早先准备好的马车,其他伙计见云伯离开,也跟着离开,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车将人送走,只是云伯一直打着帘子,注视着凌小小等人。
等到云伯的马车瞧不见了,罗海天才冷声道:“现在我已经将人放了回去,你就在这上面画个押吧!”说着,罗海天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丢在凌小小的手里。
凌小小瞧了瞧罗海天,手中的纸看也不看一眼,就一把扯的稀巴烂,冷笑着说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居然还想让我签卖身契?真是白日做梦!”
凌小小的前后变化实在太大,罗海天被她气得浑身发抖,她分明是看到他帮她摆平了此事,放了人,才突然翻脸的,这个女人居然骗他,真的骗他,将他当成猴耍,一开始就没打算答应他的事情。
这么一想,一股腥檀之气就涌了出来,他咬着牙忍了下去:“你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你个反复无常的泼妇,你居然将我当成猴耍,我要将你……”
凌小小闲闲凉凉地打断他的话:“是不是要将我名下的产业都给毁了?是不是要将我身边亲近的人都给抓了?你毁啊,抓啊!我倒要看看,这天下是不是只讲你一个的道理?我傻了才会答应你的要求,去什么别院,还不是存心不良,想要羞辱我,我脑子又没坏掉,怎么会上赶着去被你这种小人糟蹋。”
罗海天见凌小小的粉嫩嘴巴一张一合,利落无比的说着,恨不得上去一把将她抓住,捂住她的嘴巴,再不让她吐出这等伤人之话。
好不容易,忍下这等冲动,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会放了那些人,你以为我真的会上你的当,我告诉你,我早就派人等着他们了,等一下,你就会发现他们会重新站在你的面前。”
凌小小闻言,挑眉,笑道:“世上聪明的人,绝对不会只是你一个,不信你等着瞧!”凌小小才不相信罗海天的话,疯子说会摆平,自然就会摆平。
罗海天被她这等不在意的神情,气得脸上的肉又抖了两下:“你出尔反尔,信用何存?”对凌小小的话,罗海天半信半疑,不过想到风扬的手段,心里还是信了,所以那股子腥檀之气又往上涌了涌。
凌小小冷冷地道:“和你这等小人,谈什么信用?世上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我是女子,你是小人,我自然不用和你讲什么信用。”
此时,远处忽然跑来几个衙役,浑身狼狈不堪,气喘吁吁的跑到罗海天的面前:“大人,人被劫走了!”
凌小小大笑:“瞧,我说了这世上聪明人绝对不只是你一个!”
说完转身离去,而如梦等人鄙视的看了眼罗海天,亦追了上去。
罗海天此时那股子腥檀之气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喷了出来,面目狰狞的看着凌小小背影,咬紧牙齿,狠狠地踩了踩那被凌小小撕碎的纸张几脚,撩起袖子擦了擦唇瓣的血迹:“凌小小,你别以为此事就此完了,你别忘了,现在我是府尹,这事情没完,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有你好看的,到时候,你不要后悔。”他的声音很响亮,只是凌小小的步子停都没停一下。
气得罗海天狠狠地踢了那几个办事不力的衙役几脚。
罗海天瞧着凌小小的马车渐行渐远,他只感觉到,胸口有一样东西,重重的堵在那里,让他闷闷地,涨涨地,涩涩的,酸酸的,痛痛的,令他想要大声的喊叫出来,不过,他最想做的却是哭。
凌小小今日的所为,粉碎了他最后一丝期盼和奢望,此生,她再也不会回头了,他再也不能拥有他了。
纵使他耗费他全部的热情,纵使他费尽心机,哪怕某一天,他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回头了。
她的心里,已经完完全全的装满了那个男人,再也没有他插足的余地了,从此之后,她只认定那个男人是她的夫君,为他守身如玉,为他孕育子女。
突然之间,罗海天觉得今日的阳光实在刺眼,刺得他双目都无法睁开,他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都被抽干了一般,再也没有半点力气,这一瞬间,他一连吐了几口热血,他甚至想,若是就这样吐血而亡也是好的,那样说不定凌小小偶尔还会记得有一个男人曾经为了他伤心地死去。
罗海天感觉到,自己的心空了,自己的人空了……所有的一切都空了,没有了,没有了一切……
而四周的衙役都瞧着失魂落魄的罗海天,不敢上前,这一刻的罗海天,实在太吓人了,就像是一只被掏干的木偶一般,那身上点点红色的血迹,映衬的他的脸色毫无血色,整个人苍白的可怕,就如同黑夜里的游魂,没有丝毫的生命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海天忽然动了起来,面上居然透出了丝丝寒气,冻得周围的温度立时降低了下来:凌小小,这是你逼我的!
而此时,躲在角落里带着纱幔的女子,嘴角挂上了笑意:蠢猪,现在你该死心了吧!也只有你这样的猪,才会相信凌小小这个狡猾的女子会与你交易!活该被气得吐血!
“不过,这样更好!”女子的面上布满得意的笑:“爱得深,恨的越深,伤的越重,报复起来的越重,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女子喃喃自语,望了一眼罗海天,对他的凄惨没有丝毫的同情,有的只是幸灾乐祸。
坐着马车离去的凌小小自然对罗海天的惨状没有丝毫的同情和关心,此刻她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人虽然救了出来,只是不知道渣男下面又会搞出什么花样来?对这个男人的无耻,凌小小实在是不太放心,今儿个被她如此猴耍了一番,只怕恼羞成怒,不知道怎么折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