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隆冬的太阳也似乎怕冷般,散着淡淡的光晕,热气就散发不出来。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北堂毅轩踏步沐青言的寝室,定定的凝视着沐青言有容满面,目光涣散的眺望着船外,灌入的寒风呼呼的吹佛着失血过多而孱弱的沐青言,而他浑然不知,更如忘记了寒冷般呆滞的矗立着。
北堂毅轩的心微微一紧,他知道他在想若儿,那样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而每次若儿出事了,沐青言便会由此状态,而以前北堂毅轩并未多想什么,只是经历了那晚的事情后,关于沐青言对待若儿的事情上,北堂毅轩不得不再次刮目相看。
北堂毅轩压下心中的烦躁,沉声道:“青言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沐青言微微一僵,回眸凝视着北堂毅轩,再次换上以往的深沉道:“我在想若儿……”
对于沐青言的毫不避讳,北堂毅轩的心狠狠的一酸,眸中掩饰不了的痛楚道:“青言是否知道若儿现在在何处?”
对于若儿的去向,北堂毅轩现在都要抓狂了,玄月教向来行踪诡异,如今更是无从下手,从昨夜开始,他便派人四处打探,但还是一无所获。他知道若儿对沐青言的信任甚至超越了他,他不得不抱着一丝希望。
沐青言缓缓垂眸,无力的依靠在床榻上,无力道:“我也不知道。”
北堂毅轩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沉声道:“若儿不是很信任你么,怎么可能连你都不知道,还有那个逍遥侯的事……”北堂毅轩凝视着沐青言的萧条之色继而道:“还是你不肯告诉我……”
沐青言太眸苦笑的凝视着怒火中烧的北堂毅轩,凄凉道:“我也以为若儿信任我,可是没想到,若儿藏的那么深……”
北堂毅轩的心一滞,沐青言满目的苍凉,掩饰不了的悲哀,让北堂毅轩心里一阵忐忑,此刻沐青言眸子中的那丝异色,他再清楚不过了,那是和允然何其像啊。
“你当初留在府里也是因为若儿的关系?”北堂毅轩转身背对着沐青言,淡淡的语气不见任何情绪,只是心里压下所有酸楚与不甘,如今走到这一步,他明白与其躲避不如面对。他北堂毅轩没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是。”沐青言也不再避讳,直截了当的回答着。如今更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本是顾虑若儿的安慰才留下,如今他更是没什么顾虑了,继而道:“所以,也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
北堂毅轩听着沐青言的话,心里不免一怔,猛然转身,眸中更是复杂不明,颤身道:“难道你留下来准备勾引若儿的?”北堂毅轩随着出口的话,心中更是愤恨难平,一个亲兄弟,一个如手足的好朋友,既然都对他的女人虎视眈眈,让他情何以堪,他可真失败啊。
沐青言微微一怔,对于北堂毅轩的侮辱,不免心中愤怒不已,沉声道:“勾引?”沐青言一阵冷笑的凝视着愤怒的北堂毅轩,不屑道:“王爷就是这么侮辱人的么?哼,怪不得若儿从不信任你。”
沐青言的话狠狠的戳了北堂毅轩的痛处,北堂毅轩的心猛然收紧,眸中冷冽的视线凝视着沐青言,似要冻结般的冷哼道:“既不是,为何还要留下……”
沐青言淡淡的瞥了眼北堂毅轩,讥讽道:“要不是为了若儿的安全,我还不稀罕留下来。”
北堂毅轩凝视满目不屑的沐轻言,心猛然吊起,沐青言话中的意思是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么?
“你以为当初那个七虫毒谁下的,你以为林侧妃流产真的是柳媚儿做的,你以为程蕴涵小产真的是意外?你以为青儿的死和你不再府是巧合?”沐青言淡淡的语气瞬间让北堂毅轩坠入冰窖的冷,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脑子里程蕴涵三个字呼之即出。脸色更是难看到极致。难道那个女人一开始就在算计么?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北堂毅轩接近崩溃的咆哮。
“说了你会信么?”沐青言淡淡的不屑,缓缓垂眸,靠在床榻上养神。
北堂毅轩一个酿跄,颤抖的身子扶着膳桌上,一片呆愣,脸色如被抽干血液般的苍白,那次程蕴涵喂她吃药,她推倒了程蕴涵,拒绝吃药,而那次沐青言告知他,若儿身子内的幽怨,凡是有毒的她都有感应。如心因为薏米长久服用薏米而流产,而她居然以身试险,只是当时他被气愤代替了理智,他没想到她为何这么快动了胎气被发现,而如心却流产了。而她难道为了王妃之位,不惜拿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么?青儿的死,难道是她和右相预谋好的?
“可是当初右相病重是如心告之本王的,并非是她啊?”北堂毅轩不可置信的凝视着沐青言,而如心和若儿的感情她是明白的。
“就算如心不说,她也会想办法让你知道的,与其如此,不如成全她。”沐青言始终闭眸,淡淡的诉说着。
北堂毅轩却不可置信的睁大眸子,眸底如寒潭般深幽,厉声道:“所以,那个什么人皮面具也是你们的把戏,并不是若儿要的。”
此刻他完全明白了,那件事其实若儿并不知情,否则按照她和青儿的情谊,怎么为了明哲保身而牺牲青儿,而如心和若儿的感情,无可厚非的与青儿布置了这个局,而沐青言既然说出这么一番话,那么可想而知,当初他也是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