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怕打扰到太医的诊断,只好出去了。
孟一见水溶出来了,连忙起身,关切的问了句:“林姑娘她还好么?”
水溶摇摇头,太医还没出来,他无法回答。有些焦虑的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子,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孟一见此情景心里却有些纳闷,他与水溶算是一起长大的,认识了这么多年水溶的性子他是极清楚了。还是头一回见他为了哪个女人这样失神过。孟一心里渐渐明朗了,为何当初会向太后请旨,让这个女子进王府来做郡主的伴读,这些都是有深意的。孟一又觉得糊涂,怎么今日才知晓呢,于是安慰道:“王爷放心,想来不是什么大病。丫鬟没见过什么情况,冒冒失失的也是有的。”
水溶心里比任何人都盼着她没事,目前他只能焦急的等待结果,希望那个结果是大家满意的。
焦急的等了半晌,甘太医总算诊治完了出来了。水溶的手搭在椅扶上,手心里微微的冒着冷汗,两眼望着甘太医,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孟一沉不住气,起身问道:“太医,这姑娘的病到底怎样?”
水溶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事,头已经转了过去。
甘太医连忙说道:“回王爷,回大人。小姐这病还是宿疾的关系,受了些寒凉,不是什么大事……”
水溶听到不是什么大事后,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他不管太医后面说什么,忙起身走进了里屋,却见黛玉还睡在床上没有起来。又在跟前坐下,静静的守着她。
甘太医斟酌了一回药方,写好后交给了孟一又说了些怎样熬煮,下面的丫鬟已经记住了。孟一想到屋里还有病人不是打扰的地方,便让甘太医往前面去。
甘太医临走前又向屋里服侍人说:“小姐这病还有一半是因心起,切忌忧思。眼看已经立春了,春天更容易犯病,要好好的保养。等这里痊愈以后,还得按着上回开的那个方子慢慢的调养。”
雪雁也记住了。
孟一便带了甘太医去前面喝茶说话。
雪雁心想好端端的又病下了,莫非是见了宝玉一面的缘故么。还是宝玉和她说什么呢?雪雁心想有些不大好问,又怕黛玉存了什么心事,只怕更是添了病了。
她慢慢回到这边,却见水溶还守在跟前。雪雁心想她家姑娘又不是什么大病,堂堂一个王爷守在跟前也不好。雪雁跟在黛玉在宫里过了一年,也见了不少的事,最怕那些闲言碎语。想到上次南侧妃给姑娘送旧礼的事,心里不免一紧。
雪雁思虑再三,走了进来。她隔着帐子看了一回,却见黛玉还在昏睡中。雪雁想了想方道:“王爷请回去休息吧,姑娘不是什么重病,不打紧的。有奴才们在跟前服侍。”
水溶想了想,他是巴不得能日夜守在跟前,但又怕给黛玉造成什么负担使得她不能安心养身子,又隔着帐子看了一回,很不舍,说道:“你们好好的在跟前照顾,有什么事就直接来和我说。”
“王爷放心。”雪雁站在下面福了福身子。
水溶虽有万般不舍,但他不能打扰黛玉的静养,她那么敏感纤弱,若是醒来看见自己守在跟前,想来更无法安心养病了。思及再三只得出去。
飞雨又忙去相送。
雪雁坐在刚才水溶坐过的地方,心里期盼着她家姑娘快快好。过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在唤她:“雪雁姐姐有人找。”
雪雁听说忙整整衣衫便就出去了。
到院门一看,原来是孟一,雪雁一愣心想他找自己做什么,立定问他:“长史大人有何事?”
孟一见了她不禁就想起在菩提庵的事了,幸亏这个丫头相助事情才没败露,不然真有可能他得搭上一条命。还没好好的谢过她一回。
“太医写个保养的条子,我给带来了。”说着就将一张纸条给递了去。雪雁顺手接了过来,也没急着看上面写什么,只说了句:“劳您费心跑这一趟。”
孟一笑了笑:“正该的事。对了,你跟着你家姑娘有多久呢?”
雪雁答道:“少说也有十年了。”
“哦,还真是不容易。林姑娘的病不甚要紧,你也放宽心吧。平时也多劝着些,慢慢的就好了。”
雪雁说:“哪年不得这样呢,不过这甘太医的药还对症。若不是遇着王爷,只怕我们姑娘的身子更不好了。”
孟一连忙说:“你上一句说是甘太医的药好,怎么下一句就成了王爷的功劳呢?”见雪雁说话可爱,又笑了出来。
“若不是王爷相助,我们家姑娘哪里能遇着甘太医呢,所以还得多谢王爷。长史大人,难道这话我说错了不成?”
“没错,没错。”孟一又压低了声音和雪雁说:“看今天这个光景,要说是为了哪个女子,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提心吊胆,我旁边看着也不好劝。说不定这也是你家姑娘的福气。只怕以后你的福气也不小。”
雪雁微微的红着脸:“长史大人快别说这些了,要是让我们姑娘听见了只怕又不高兴。福气不福气的,还得看有没有这个命。”
孟一心想是这个道理,走之前又说了句:“对了,我还要多谢上次姐姐的相救。若是以后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姐姐开口便是。”
雪雁笑嘻嘻的说:“也是长史大人不好,我还差点将您给当成坏人了,要是你早说是府里的人不就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