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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天、鄂尔多斯至榆林

清晨8点的鄂尔多斯就像刚睁开了睡眼,路上穿行的人和车还稀少,如一个县城的街道。因为今天要走很远的路,所以这个时候,我出发了。

DS区与SX榆林之间距离约220公里,其间只有距离DS区约30公里的鄂尔多斯和距离鄂尔多斯约5公里的YJHLQ可留宿,这是我早前就知道的。我今日不可能只行35公里就住宿,但即便留下来,第二天我同样要奔行将近200公里,何必呢。所以,计划今日行220公里到榆林再住宿。

我有计算,220公里,若20码/小时,则需要11个小时才能到达;外加途中休息,拍照等活动,今程共需奔行约14小时。8点出发,约晚上10点可到达榆林,这是我以最合适的时间安排来计算的。当然,我期望自己今天能有个好状态,以最快的速度奔行,可以赢得更多的休息时间。

出城,从路口始,沿鄂尔多斯大街往西即到天骄路。在DS区,天骄路即是210国道。但出城不远,天骄路又与另一条路交汇,便支生出一条城际高速公路,210国道便与这条高速公路时合时分。因为高速公路两旁没有人行的空间,所以骑行不宜上高速公路,这是经验。沿210国道去鄂尔多斯的路有下坡的趋势,尽管也有爬坡的时候,但总体感觉很轻松。10点我到达了装备制造基地大桥,11点就到了鄂尔多斯。经网络查找信息后,我终于大悟。原来这里是康巴什新区,也就是EEDS市政府的所在地,传说中的鬼城。

康巴什新区与DS区的建设性格相似,同样看不到一处简朴,规划豪华大气,但较之DS区,鄂尔多斯更显贵族气质。但DS区人气旺,有活力,康巴什新区则正如网络传言之鬼城,人口稀少,路上无论行与不行的车也很少。单就建筑而言,新区就如刚生产出来的一般崭新。我直觉DS区与新区对“市区”的称呼在民间存在争议,谁也不服谁。以此,我以为鄂尔多斯与我的老家永州很相似,同样的两区相隔几十公里,同样的高速公路联城,以及同样的谁也不服谁。

因为210国道不经鄂尔多斯城区,为了避免再出现找不着路的情况,我决定只沿G210所绕行的路前进,不入城区。此时,城边的210国道正在铺柏油,我跨过绿化带沿伊克昭街往西环行。从拐弯处始,210国道往南的路大致铺好了,我沿行了一小段又觉着新铺的柏油路行进太艰难,于是又上了伊克昭街骑行。

210国道与伊克昭街的结合处位于乌兰木伦河以北,过了桥往南即是YJHLQ。虽然只一河之隔,这里的建筑明显粗陋了。我在路边找了一家店补水,注意到物价也比别处高出不少,也许是这一带人口稀少造成的吧。补足水,我将出城了,出了城后将直奔榆林去。我沿210国道至伊金霍洛街往西,抄近道穿过与公园路构成的三角形底边,然后沿公园路南下至可汗路再往西,经过环岛后往南我就完全走进了荒漠。

这一带建筑和植被都很少,路边尽是黄色的沙土,偶尔刮起一阵风就沙尘满天,因此路上行车和行人都很少,只有几个工人在修路。

出城不远,有人驱了车问及我的来去路线,我都依实情说了。后来休息的时候看了微博,有鄂尔多斯的网友要我注意抢车贼,为此,我开始后悔刚才将行车路线告诉了陌生人。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于是再启程,我就一直在想如何预防的问题,若是一两个贼人我完全可以用武力将他们起跑或拿下,因为我有双截棍,还有刀子;但若有一群怎么办?若下坡的时候我可以拼命撞过去,所以下坡可能没有人敢拦车的,但若上坡呢。上坡行进速度很慢……这个问题我直到成吉思汗陵也没有想出破解方法。

成吉思汗陵一带的建筑很有异域特色,总体感觉很清新,但又很严肃。目前这一带很多建筑还处于装修阶段。因为赶路,再加上我对旅游区的态度,为此我没有多做停留。我倒是对前方的红碱淖有些兴趣,那是一个很大的湖,不过距离210国道有些距离,我只期望能远远看上一眼,除此不敢再多奢求。

再往前路边树木渐多,到了一个长坡我才又想起预防上坡时被抢车的问题,所幸此时我注意到约半小时或1小时就有警车来往,这让我一时心理少了些担忧。不过在过了一个公路收费站以后,路上几乎没有车来往了。让人安慰的是四周很开阔,且再往前就来了个大滑坡。趁了这个高度往东望去,稍能看到红碱淖,看到就好了,我奋起左右腿一鼓劲就奔下了长坡。

依地图显示,再往前不远就到达SX省界了。我正兴奋,柏油路却在过了一条干涸的河后就消失了,前方的路凹凸不平。手机地图上也无前路显示,我只凭了感觉,过了桥向右拐,然后看到一条细长的柏油路,沿着这条路往前走是不会有错的,毕竟是往SX方向延伸的。行不远,看见路边的里程提示碑,上面提示“榆林103km,延安387km,西安710km”没有箭头符号,但正迎着我的视线,所以我确定这么走没有错。这条路宽度很小,大概只容得下两辆拖拉机。路边同样是黄色的细沙上种满了草,稀疏地也长了些小树。沿着这条寂寞的小道直行了大概四五公里,眼前一条国道规模的大路重卡不停地在上面穿梭。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若这条路是直线延伸的话我倒觉得右边的路较可靠。路口的西方角有几个小店,其中有一家小杂货,我就进去补了水,顺便问了路。店家不知道210国道,只知道右边的路是往榆林城区的,这就对了。店家还告诉我前方的路况,总之是左拐右拐左拐右拐没个完了。这不是我所担心的,总之能到达榆林就行。

沿了路直行几公里后,我看到了公路收费站,直行则是断头路,当我右拐过了收费站才发现这条路是入高速公路的。收费站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刚才我来的方向有一条分叉路就是通往榆林的,同时他也告诉我,穿过断头路前面的小路也能去到那条路。小路是适合山地车的,为此我兴奋地奔了过去,行不了多远车轮就陷入了沙土中动弹不得,不过不碍事,我已经看到前方通往榆林方向的柏油路了。

这回我可以放松了,沿着这条路我可以直抵榆林了,为此小小庆祝一下,停在路边喝水休息。过往的车仍旧少,走了这么远也没碰着多少人,我已经不惧怕什么抢车贼了,没有那么蠢的贼人会在一条半天等不上车的路抢车,骑车的人更是走了这半天也没见着第二位。不过扔在路边完整的旧衣物提醒我这程还是谨慎为好。

最初上路,觉着路边草木不够茂盛,随时有可能让沙土占上风。过了刘家河浴后草木渐丰,开阔的草地上稀疏地长着高大的树木,让观者有种寂寞的感觉。这条路原来在G65包茂高速公路的东面,后来从高速公路上端穿过,于是就一直在其西面蜿蜒。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进入了一片沙漠,微博中,网友告诉我这里是毛乌素沙漠,其他关于这片沙漠的资料我一概不知。

这片沙漠是经过绿化的。黄沙上稀疏地铺着杂草,有的地方掩盖了黄沙,有的地方则裸露着沙土,沙土纯净得没有杂质,太漂亮了。沙漠很广,放眼望向四周,眺望很远,却看不到边际,只见远处的油井立在夕阳下。我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传说,禁不住就悠哉悠哉地胡乱唱起歌来,骑行的速度也放慢了。直到见着路边不远处用砖修筑的坟头大小的方形建筑,怕是葬了死人,于是就狂奔了起来。

夕阳西下,我奔行了几十公里,庆幸入沙漠前补了水,不然恐怕要狼狈地走出这片沙漠了。沙漠中的路比较直,时有坡小上小下。到了刀兔村以后,路边有了高大的树木,路也不再竹直,正如前店家所述,左拐右拐没有完了。

八点半,我到达了中营盘水库,站在210国道258公里的里程碑附近的水库边观看了一会落日。沙漠中,一汪湖水,这里是绝望与希望的边缘,也是光明与黑暗的边界,这种感觉比在大海边观落日更让人难忘。

我以为这么大一个水库,附近必有城镇,但我在树与风之间又行了约十公里,却只看到一个稍大的村庄——这里是孟家湾乡高速公路入口处。我饥渴劳累,在店里买了些食品和水,顾不得形象,走出店门就打开包装大吃大饮起来。店家问我情况,我说是打HN来的,往BJ方向去。这么一修改,我心底里也大赞自己的回答。我是HN人没错,从HN到这里的距离与BJ到这里的距离差不多,所以如果问的人目的是了解骑行里程,那也大概正确。店家告诉我到榆林大概还有30公里,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装上强光手电以备天黑了使用。

再出发,因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再加上路边不时有伸向路中的树枝在微风的吹动下摇摆,我竟然就疑神疑鬼起来,总以为前方有身影。后来果然看到农夫的身影却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只好按下强光手电筒的开关按钮……不亮,再按……不亮,我震惊了!!我充过电的,不可能没电了。我停下来拆了电池检查也并无损坏迹象,我完了。所幸某个蠢瓜高价买的弱光手电还能用,弱弱的光啊,打在地面上连个坑都看不见。不得已我将风镜也摘了下来挂在包外,摘了风镜视线会清晰得多。但即便我奋力奔行,也赶不上天黑前到达榆林城区了。

天,黑了。

我不知道距离城区还有多远,路上的车少极了,偶尔有辆车却飞也似地穿了过去。所以我特别注意前方的光亮,见了灯光我就高兴。那也许是农人家屋里透出来的,也许是前方高速公路的车辆偶尔穿过了树林,然后被我留心地捕捉到了,但即便是这么些与我毫不相关的光亮却不时给我壮胆。穿过密林时真的很害怕,眼前看不见天空,眼光只好180度角地观察前方,生怕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出现。前方或后方有车经过我都会用劲全力同行或迎过去,只为近处有个伴。

在恐惧的追赶下,我看到了远方的天空与大地相接的光辉(简称:城市之光)——榆林就在前方。在郭家伙场村,我看到了城镇般的街道,但却并不与那盈光辉同一处,问村人才知距离榆林还有很远。他们建议我直走,那我就直走,不料却走上了204国道。前方正在修路,不知长约多少公里。重卡在这条路上艰难而缓慢地行进,我顾不得路有多颠簸骑车跳着跟了上去。我的弱光手电在这段路更是不管用,只好在重卡边借着车灯前进。尘土满天飞,我把头巾扣在脸上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臀部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弹击下已感到生疼,但只为了追逐车灯,什么也顾不上了。

到达牛家梁镇时,路面恢复正常,重卡一溜烟就不见了。我只好找了个店家补水,实在渴得不行。我以为距离城市之光已经很近,所以与店家轻松地聊了会天。当店家告诉我距离榆林还有十公里时,我不敢再停留了,上马,一溜而逝。

前方继续在修路段,没有重卡,我在黑夜中时快时慢地摸索前进,目标在前面的城市之光方向。当我到达头道河则时,前面横着大概是一条水泥路,我想城市之光大概往左能到达,于是往左直行到了张家店。路越来越黑,城市之光也到了身后,我这才意识到可能走错了。然后回返改走右边,经过桥头、正北台,然后又敲开一农家的门确认路向。终于,我迎来了一个大下坡——榆林欢迎你(心里这么想的)。原来我之所在于榆林城的河东位置。我激动地一溜就进了城。

然后找银行和旅馆,沿着长城路从北往南,银行真多啊,却是处处行不通,我还以为会有这么一个城市异地银行卡拒绝使用呢。农行、工行、中行都惠顾了,却是失望而出,最后却在兴业银行取到了款,然后继续往南,在桃园大酒店以西的宇通宾馆住了下来。这时是23:40,今天在路上的骑行时间是15个小时40分。

今天住了下来也没有立即洗澡,我匆忙跑到楼下“觅食”。方便的是路边的夜市还很热闹,我来了个米粉,目的是为了多喝点汤,因为我感觉很渴。食毕,在经过商店时又买了冰棒和冰镇饮料,这些都在回到房里后一会就扫空了。

洗澡的时候,身子刚碰到水我就感觉到臀部火辣辣的疼痛,这时才知道今天最惨的是它——满臀的伤!洗过澡后全身又觉得酥软软的没有气力,想上会儿网也不愿意了,只是躺在床上研究我的强光手电,直到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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