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动游行就是他干的!”高喊的青年更多了,两个长发青年一缩身淹没在了人群中。
“年轻人,再有一个不同,就是发展时间的长短不同啊!”封北川看到人群静了下来,接过喇叭说,“资本主义国家早的如英国已经搞了三百五十多年,法国和美国已搞了两百多年,时间短的大多在五十年以上。而社会主义国家最长的只有七十年,大多数社会主义国家建立至今不过四五十年。对于一种社会制度来说,这只能算是童年时代。历史上,还没有一种社会制度,只有七十年就运转成熟的先例。资本主义制度从16世纪中叶算起,直到20世纪上半叶仍然运转不灵,以至于产生了法西斯主义,出现了三十年代的大危机,还在半个世纪里打了两次世界大战,使整个资本主义世界一下子倒退了半个世纪。只是出现了社会主义国家之后,资本主义国家才被迫进行改良和自我调整,缓和了一些国内外矛盾,取得了新的发展。社会主义还处在探索之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弄清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搞了一些不是社会主义的东西,如没有处理好计划与市场的关系、经济结构之间的关系、所有制之间的关系等等,除了思想僵化等问题外,苏联还出现了‘霸权主义’,中国还出现了‘文化大革命’和‘大跃进’等失误,耽误了十多年的时间。即使这样,新中国建立至今不到五十年,也走完了英、美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一百二十至一百五十年的工业化路程。”
“我是搞国际经济学的,到过许多国家。”姚自芳接过喇叭说,“现在有些年轻人不了解世界近代史,盲目地把中国和西方发达国家的现状进行比较,误认为社会主义不如资本主义。其实到世界各国看一看,全球有一百几十个搞资本主义的国家,只有北美和欧洲二十来个国家是富的,其余都比较穷,都远远不如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还有四十一个搞资本主义的国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不到两百美元,属于世界上最穷的国家。新中国成立时,世界上新独立的国家,凡实行资本主义制度的,都不如中国发展快。当今世界,进入‘富国俱乐部’的也就是美国、英国、法国等七个国家,这七个国家之所以富,并不完全是由于资本主义制度的作用,而是历史、地理、环境等综合因素的作用。也就是说,它们有先行之机、掠夺之利、机遇之优、科技之长及环境之好等因素。如果没有二三百年的发展历史,没有优越的自然地理条件,没有特殊的国际环境和历史机遇等,这几个国家也不可能达到现在的经济水平。”姚教授讲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捷舟,“怎么样?可以总结总结了吧?”
捷舟接过喇叭,高声向人群说:“改革开放后,我们党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进行了认真的探索,找到了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使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得到了充分的发挥,经济建设高速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这几年,有不少同志出过国,大家可以比较一下,现在世界上除了几个发达国家外,有几个能比得上中国发展快的呢!这一切,充分显示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只要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赶上并超过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并不是很遥远的事情!”
讲到这里,他问大家还有什么想不通的问题,竟然没有一个人提问或反驳,全场静悄悄的,大家都陷入了深思。不知是谁突然唱出了一句《社会主义好》,就像一呼百应似的,大家一起唱了起来,铿锵的旋律迅速响彻了市区,回荡在云霄!这情景使几位教授激动不已,浮想联翩。
封北川说:“俗话讲,‘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山望着那山高’。东汉开国皇帝刘秀说得更直接:‘人苦不知足’。永不满足可能是人的本能,这一本能既会促进人类社会不断向前发展,也会因视野狭窄而对美好的东西产生怀疑。现在,通过摆事实讲道理,校正了大家看问题的视角,使在场的同志坚信,社会主义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
聚集的人群,有序地散去,各单位的领导,把教授们扶下车来,连声说道:“诸位教授,太谢谢你们了!”
“不用谢我们,这都是捷舟和我们几个老家伙最近一段时间集中探讨的。”姚教授恳切地回答。接着,他和几位教授、校外辅导员向大家介绍了经过。
近年来,有股思潮在社会上泛起,核心是散布资本主义比社会主义好。在这股思潮的影响下,年轻人都羡慕西方,认为只要我们实行了资本主义制度,生活就会在几天之内变好起来,学生们上课不安心了,对现在的制度不满了。学校组织教育,由于现有教材理论多、定义多、视野窄、事例少,学生们听了,认为是空洞的说教,心里更不服了。几位老人都是各院校的教授,他们组成课外辅导员队伍,为学生和年轻人解决了不少问题,成为很有威望的辅导员。他们协助学校,用亲身经历给大家讲国家的发展变化,年轻人听了虽然相信,但他们通过各种不正当渠道得来的听闻和西方的情况一比较,仍然觉得西方发展更快,它们的制度比社会主义更优越。错误思潮在青年人中迅速蔓延,老教授们心急如焚。
一天,李成林向家人谈起社会主义制度是否优越的问题,他引经据典地对家人进行教育,小孙子李丹华不服,两个人争论起来,孙子把爷爷驳得无言以对。这时,碰巧捷舟找到李成林:“李书记,我们部队是高技术部队,同西方发达国家接触多,近来思想不太稳定,急需加强教育,你们学校的历史专家出名啊,劳您请他们加个班,帮助核实一下讲稿中引用的历史数据,核好后,我请他们喝茅台。”
“好,老熟人了,别客气!”李成林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打开稿子,想先看看,没想到一下子着了迷。他把睡下的孙子叫醒辩论,一番唇枪舌剑的争辩之后,孙子心服口服,一定要份材料去向同学们宣传。
第二天,他把校过的稿子还给捷舟,捷舟请他吃饭,他说:“不用了,把这个稿子复印一份给我,我来请你!”
“为什么?”捷舟奇怪地问。
“这份材料讲得太好了,最近,我同孙子辩论,怎么也说服不了他,运用材料中的这四个高速、五个不同,终于把他说服了。”
李成林要上一份复印件,匆匆把辅导员们找来,研究怎样给年轻人做工作。几个人向驻校的工作组反映:“干脆请捷舟给学校作个报告!”
工作组一时拿不定主意:“在现在这种氛围下,请他来讲大课行吗?别让学生们给轰下来!”
“不会的!”李成林拿孙子的事作例子解说道。
“捷舟是懂得很多,我了解他,可以试试。”工作组组长鲁娅娟也表示赞同。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
第一次讲课,学校高度重视,各班级都做了动员,礼堂门前还专门站了几名纠察,他们是学生中的党员骨干,站在门口,是为了防止学生们听得不如意都退场了。
捷舟注意到了会场的紧张气氛,他走上讲台,首先声明,今天不是讲课,是来和大家谈心对话,大家愿意听就听,觉得枯燥无味可以随意退场,有问题请随时提问。讲课整整进行了三个小时,礼堂里静静的,没人走动,没有嘈杂声,座位上的人一个没少,走廊里、排座后挤满了新进来的教师和学生,讲课取得圆满成功!辅导员们运用这些观点做工作,有效地解决了学生中的疑难问题。
随着错误思潮的发展,社会上、其他院校有疑惑的人逐渐增多,鲁娅娟和工作组的同志一起找到捷舟和课外辅导员,认真商量了平时怎样做好工作,遇到群体聚集时该怎样应对的方法。今天,大家来做工作,就是按事先与大家商量好的办法进行的。
听了教授们的介绍,各单位领导抹了抹头上的汗说:“哎呀!太悬了,也太好了,我们这几个单位上街的人,总算没闹出事来。”
他们三三两两地拉着捷舟的手,感谢他,纷纷邀请他也去给本单位作场报告。
甄玉望也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瞪着捷舟埋怨道:“好险啊!你这不是故弄玄虚吗?他们从商场涌出来时,你去讲讲不就行了吗?”
“你怎能怪捷舟呢!这是我们认真分析后采取的措施。”李成林瞅了一眼甄玉望,“当年轻人出现议论和疑惑时,可以通过课堂讲话来教育,捷舟称其为理性启发;当人们在一个场所集中时,可以通过对话进行说服,捷舟称其为沟通启迪;当人们已经涌上街头时,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做工作了,捷舟称其为激情降解。”
甄玉望望着老校长,张了张嘴,没再讲话。宫义男赶忙对几位教授说:“今天,各位前辈的工作还是好的,可惜,大道理还是少了点。”
一些单位通过耐心的说服教育,化解了群众的疑惑;但不少单位的议论还在发展着,一场风波在酝酿。不少单位请捷舟去帮忙讲课、对话、做工作,一时间,他又成为小有名气的人物。
碰巧,总指挥部政治部一名副主任到龄,需要选拔新的人选,政治部是个重要岗位,宫义男、甄玉望都找到自己的老首长,提出了人选;政治部到龄的老领导也提出了人选,还专门请出一位首长给予支持。党委会上,几方人员争执不下,有的说自己提的人选年轻,有的说自己提的人选学历高,有的说自己提的人选经历好。德高望重的田佑总指挥从大家的争论中看出了问题,他语重心长地说:“政治部是党委的办事机构,是党在军队中的工作机关,中心任务是做好确保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工作。目前,一场挑战党的领导、挑战社会主义制度的风波正在孕育,大家有没有发现最有能力做好这项工作的人?”
“有啊!前几天给机关讲课的那个捷舟不是很好吗?大家提了那么多问题,他都解答得让大家心服口服,我们总指挥部可是个高职级干部多、高学历干部多、高职称专业干部多的地方,没有他那两下子,根本不能给大家解疑释惑。”蒲副总指挥说。
“这个人不仅理论上行,工作经验也丰富,我去过他所在的〇八二〇部队,那个部队啊,过去可是出了名的问题多,他去后,硬是搞成了个先进单位,现在干部战士都夸他。”徐副总指挥说。
“选这个人不好吗?他任职几年了?”田佑总指挥问。
“任职六年,时间倒不短了,可惜提名中没有他。”蒲副总指挥要来干部花名册翻了一会儿说。
“任职这么久了啊!提名怎么没有他呢?这名额不是由党委成员和政治机关提吗?我们提上不就行了?”田佑总指挥果断地说。
会场上没人说话。
“大家没有表示异议就算定了,政治部去考核,如果优秀就选他!”田佑总指挥说。
经过组织考核,捷舟意外地被提拔到政治部担任了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