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体格壮硕的男人跟着跑了出来。郭喜还没说话,韩大水先站了出来:“你丫谁?想干嘛?”壮硕男摆摆手,说道:“别误会,我不是找茬的。虽然被推开挺不爽,但是我度量没那么小。”郭喜把韩大水拉开,问道:“那你有什么事吗?”壮硕男递出来一块手表:“你抱着妞就跑了,手表不要了?”郭喜接过表,没说话。壮硕男继续自说自话:“哥们你还真够可以啊,连我都能一把推开,力气不错。”郭喜盯着手表发呆,继续不理他。
“我先走了啊,我要去继续我的工作。”壮硕男转过身,背朝着郭喜三个挥挥手。
“谢谢…你叫什么?。”郭喜终于抬起头来朝着壮硕男的背影吼。
“陈维政。”壮硕男回头看了郭喜一眼又继续往夜场里走。
韩大水缓过神来,急冲冲又吼一句:“诶,陈维政你说你在夜场工作,你负责哪一块啊,我怎么没听我爸说过!”
这次陈维政没有再回头,声音也变得远了起来:“我负责泡妞。”
发生了这样一件事,谁也没有心情再进去玩了。再三商量决定不吃宵夜后,沃姐和韩大水一起上了白天那台雷克萨斯驾车而去,郭喜又回到了自己的家。
郭母已经进了房间,房门紧锁。郭喜用冷水胡乱洗了身子,拿着浴巾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手把浴巾搭在椅背。点了一支烟,没滋没味的抽了几口便按熄了抛出窗外。把耳机戴上,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越想睡,越是睡不着。种种迹象表明,郭喜失眠了。对于一个未满十八的青年人,突然遇到这么多这样的事情,能睡着的话心得有多大。思前想后,郭喜拨通了洪叔的电话。
“什么事啊?”洪叔在电话那头问。
“爷爷死了。”郭喜终于展现出一些一个十七岁青年人彷徨。
沉默沉默沉默……
“对的,爷爷死了。但是,你还活着。既然活着就要做活着该做的事。”洪叔叹了一口气说。
“什么是,活着该做的事。”郭喜的声音平静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折腾,不停的折腾。活着就是折腾。”洪叔比郭喜还要平静。
“要怎么折腾?”郭喜问。
洪叔想了想说;“每个人都在自己折腾,你要怎么折腾你得自己去想明白。”
“我明白了。”说完这句话,郭喜就挂掉了手机。拿出爷爷的信,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得内容随之展开。
给我最疼爱的小家伙
你好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随着你奶奶一并去了。但是不用担心,无论我去到哪里,我永远站在你身后注视着你。
我这一辈子保护了我的家人,没有什么遗憾。但是从我青年时期我就想一个问题,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愈是到了老年这个问题便愈是纠缠困扰着我。后来我才终于想明白,其实人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我们作为一个人,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那就得找点意义。不然如何能够承受住生命的长度。你奶奶曾经就是我的意义,但是后来她走的早,我的心也就空了。还好,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及时的诞生了,那就是你。我的小孙子,你成了我生命中的第二个意义。
郭喜,我希望无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当时的你觉得值,那就放手去做。你要学会活在当下,无论是对的错的,在未来那都将会成为你宝贵的回忆。你要找到你的意义,将来再过几十年,你见到我也能有很多话题。
不要为我悲伤,不要为我流泪,孩子和女人可以流泪,但是男人不行。我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并没有离开你,我就活着你的心里。或许去到那个地方,一切才刚刚开始,或许这只是生命的另一个形式。
郭喜,郭喜,让我再写两遍你的名字。郭喜,再会吧,郭喜。
祝
你在这个美丽的世界用自己美丽的生命找到美丽的意义
二零一五年五月二十一日
郭喜放下手中的信,疾步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对着夜空喊道,“爷爷!我会想你的!”
“明天不用开工啊!!喊什么喊!”楼下的住户出声抗议。
不理会别家的抗议,郭喜终于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郭喜先是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呆。突然明白不是在家里待着就能找到什么意义的,得出去找点事情做。起码得自己有点经济能力,一直待在家里用洪叔或者母亲的钱确实也没什么尊严可言,更别说什么意义。
说干就干。郭喜麻利的换好了衣服就出了门。
走在街上,郭喜的眼睛乱扫。以前只会逛街消费,现在才知道到处都贴着招聘信息。“招聘销售代表3500-4000”“招聘督导3000-5400”……郭喜顿时觉得脑袋都大了,简直无从下手。
正当郭喜准备过马路去对面街再看看的时候,以外发生了。一辆华晨宝马突然冲了出来,郭喜拼尽全力的避让还是被刮蹭到了。
郭喜刚刚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裤子,华晨宝马上就下来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先是没搭理郭喜,走到自己的车面前蹲了下来对着刮到郭喜的地方仔细看了老半天。然后有点费力的站起来,对着郭喜说道:“算你运气好,没把我车刮太花,留下两千块钱自己赶紧滚。”郭喜站在原地,明显没想到中年男人的开口第一句话不但没有赔礼道歉,还要他赔钱,并且还有这种态度。
“我不赔。”郭喜依然是惜字如金,不肯多说一个字。
中年人明显是被弄恼火了,走过去扯着郭喜的衣领一字一句的说:“有种你再说一次。”
“我说了,我不赔。”郭喜也一字一句的回答。
“妈的,小子你欠抽。”中年人抬起手就准备给郭喜一耳光。“啪!”一只更有力的手抓在了中年人那只抬起的手上。“你过分了。”说这句话的是陈维政,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陈维政一把把中年人推开,走到郭喜身边,低声对说:“快点找能帮忙的人,我可没带钱,最多是帮你拖一会。”说完就走上前和中年人理论。郭喜这才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来翻通讯录。洪叔不行,太远了赶过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爷爷已经死了,还剩下两个可以选——韩大水和妈妈。郭喜心一横,拨打通了韩大水的电话。
“喂,郭喜?找我有事吗?”电话那头韩大水明显刚醒。
“我出事了,你能过来一下吗?”郭喜终于舍得开口。
……
十五分钟后,一辆雷克萨斯出现在画面里。韩大水金发蓬乱,穿着人字拖歪着T-shrit就这么跑了过来。“出什么事了?”韩大水跑到郭喜面前问,回头一看,又看到陈维政和一个中年男人在理论,不远处还停着一辆华晨宝马车。韩大水更加迷糊。
郭喜把前因后果大致给韩大水说了一下。韩大水先是确定了郭喜没受着什么伤,转身走到陈维政身边,对陈维政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说你跟这****在这****老半天干嘛呢?”
“小子,你骂谁呢?”中年男人顿时炸了毛。
“谁撒泼我骂谁。”韩大水毫不示弱的瞪着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