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的零点几秒之中,郭喜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第一,扑到咏锋身上,然后被当成色狼被当场扇死。第二,摔在地上,然后当场变成一个人肉地毯。在反复衡量了前后轻重之后,郭喜最终选择一侧身摔在了地上。
Comeonandcrymeariver~
Crymeariver~
侧身倒在地上的郭喜脑子里不停地回响着JulieLondon的这首经典成名曲《CryMeRiver》。韩大水半掩着脸,“没带脑子人生是如此多波折,都不用推的,起身就摔倒了。”如果不是因为郭喜在地上倒着,单看韩大水此景此言倒是可以迷倒不少沉迷于《撕逼时代》的少女。
陈维政趴在简易床上,“这是老天注定我们三个人都要挂彩?”沃姐赶忙走上前把郭喜扶起来,一边扶还一边说:“二师兄快快请起!”咏锋终于没忍住,毫无淑女形象的抱着肚子仰在沙发上大笑。
一个电话的响起化解了这场尴尬。郭喜拿起手机一看,走出了门外接起了电话。“喂,什么事。”郭喜的这个电话是郭喜的母亲打来的,郭喜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喊“妈妈”这两个字,太生硬喊了也不好听。
“我走了。”电话那头还是一个淡漠的女人的声音,“我回娘家了,不用找我。生活费什么的,洪叔会转交给你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郭喜有点莫名其妙,几天在家都不见母亲,突然打电话来说已经回了娘家是几个意思。
母亲淡漠的声音居然有了些起伏,“我的意思是,噩梦结束了!我早就该走了!”说完便挂掉了电话,留下郭喜一个人站在原地,拿着电话像个雕塑。
噩梦?结束?走了?郭喜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目前的处境,先是退学了,然后是爷爷死了,现在是母亲走了。噢,原来那种在学校里混吃等死的日子看来是真的要告一段落了。
郭喜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咖啡店里面。韩大水几个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才好好的,怎么接了个电话就像别人刚刚被人揍了一顿似的。不过也没有多问,因为饭点一过咖啡馆里又渐渐地人又多起来。一直到咖啡店关门,郭喜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在后厨默默地洗杯子,又或者拿起水壶给客人添添水。有几次还差点把水倒在客人的裤子上。
郭喜一回到家,韩大水的电话就跟着来了。
“下来开门呐,我在你楼下呢。”韩大水在楼下嚷嚷。郭喜连忙下楼把门打开,把韩大水领进了家门。韩大水也不客气,一边把打包来的饭菜放在饭桌上,一边像个老太太一样碎碎念,“我说你,什么事也好也不能不吃饭啊。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郭喜又坐在沙发上正盯着水果盘里的水果刀发呆。韩大水把手伸到郭喜眼前伸出一根中指,问道:“你给说说,这是几?”郭喜又盯着韩大水的中指,突然抬起头看着韩大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走,我不明白!”韩大水被看得有些心里发毛,连忙收起了中指,“她是谁?你不明白什么?”又站起来给自己和郭喜各自到了一杯白开水,又坐下,“给说说?”
“从小我就没有爸爸,虽然从我有印象开始洪叔就一直在,但是每当别的小朋友提起爸爸的时候,我回到家就会问我妈,我爸呢?每次她都只有一个回答,不要再问这个问题,如果不想她发火的话。”郭喜盯着手里的杯子,眼神迷离。
韩大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今天给的打电话的是你妈。”又一脸疑惑,“她说什么了?”
韩大水话音刚落,郭喜就接话道:“她说她要走了,回娘家。留下了一堆问题给我莫名其妙的就走了。”
韩大水倒是干净利落,“那你打算怎么做?”郭喜盯着韩大水的眼睛,眼睛里如同有一把闪着寒芒的匕首,“我要找到她,面对面的让她告诉我答案!”韩大水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苦涩的意味,“那‘山丘’怎么办,这才刚开业。你倒是拍拍屁股就走了。”郭喜也笑笑“我会回来的。”
“唉,我给你订票。”韩大水只好无奈叹气,并且履行一个“朋友”的职责。什么是朋友,朋友就是听说你要杀人,劝说无果之后,帮你想办法跑路的人。“对了,你妈娘家在哪?我好订票。”
郭喜愣了一下,“对啊。我妈娘家在哪?”韩大水差点把鞋子脱下来甩在郭喜脸上,“你妈娘家你都不知道在哪,你怎么当儿子的。”郭喜默然,只好说:“是我失职。”过了一会感觉好像这话有问题,“哎,我怎么感觉你在骂人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得弄清楚你妈娘家在哪。”韩大水赶紧转移话题。“那我该问谁……对了!”郭喜一拍手,看了一眼韩大水,跟韩大水异口同声:“洪叔!”
一夜无话,第二天郭喜就跟韩大水来到洪叔的家。可惜没人,吃了个闭门羹。郭喜赶紧给洪叔打电话,“喂,洪叔。是我,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的洪叔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喂”了半天才开始说话:“干嘛?找我什么事?”郭喜站在楼道里也开始大声起来,“问你点事儿!我在你家门口呢”“喂!我说!你等我,马上回来!”
过了十分钟,郭喜看到了提着一篮子菜的洪叔出现在楼底下。
见到洪叔,郭喜赶紧把菜给接了过来。刚想开口,洪叔便先开了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进屋再说。”
进了屋,洪叔拿着菜撂下一句话就进了厨房,“我先去做饭,你和这小子自己去冰箱里找点果汁喝。有问题一会吃饭的时候再问。”
韩大水也是闲不下来的主,一进到房子里就到处张望。看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这房子真旧。电视机还是好多年前的吊着个******的那种,沙发看起来像是不知道哪个二手家具市场里淘来的二手货,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茶几上放着的一台i7处理器的华硕笔记本电脑。倒是很干净,窗帘洗得发白,有阳光晒过的味道。地板上也没什么灰尘,想来屋子的主人常常打扫。
这个好动的客人自顾自的走进了洪叔的房间。郭喜见此,赶紧跟了进去,想把韩大水拉出来,因为连郭喜也觉得韩大水有些太不礼貌了。
但还是晚了一步,韩大水已经进了房间,并且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发现了床头柜上有一个倒扣着的立式相框。这使韩大水奇怪不已,赶紧上前把相框拿起来。
韩大水看见的是一个年轻好看的女人,于是,郭喜也看见了。相片里这个年轻女人正挽着洪叔的手,洪叔也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并带着一脸幸福的笑容。郭喜愣了半天,韩大水瞧出了异样,“怎么,这女的你认识?”
“这是我妈。”郭喜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