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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琴艺过人

但见那头过来了两个人,一人便是刚刚急匆匆出去交代自己属下的杜公子,另一个却是在杜公子的搀扶下还是一瘸一拐的走路的家伙,一身精贵的华服,身材高挑,眉目比女人还俊俏,只是那额头的一个大红包显得格外诡异突兀。

秦铭“噗嗤”一笑,那不是刚被人狠狠教训过的郑大公子么?这么娇贵的身子不躺着好好养伤,来这凑什么热闹?

却听这两人一进亭子,那魏公子和孙公子马上大呼小叫起来。

“呀呀呀!这是怎的了?”

“是啊,怎么弄成这样?”虽然平日都为了讨好公主各怀心机,但此刻面对同一个劲敌秦铭,这几人倒惺惺相惜起来。

“快说呀!郑爱卿怎么回事?”乐阳公主亦觉气愤道。

看公主开了口,郑公子气呼呼往桌上一打,恨声道:“真不知招惹了谁!今日我应公主之邀急急赶往皇宫,好好的骑着我平日的座驾,却半路突然杀出个妖女!蛮不讲理,见人就打,百姓们都被吓到了,我命赶来的士兵上前阻拦,却打得落花流水,此妖女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厉害啊,结果……唉,若不是两个侍从拼命相护,只怕我不是这一个包这么简单了……”

“岂有此理!”其余三个义愤填膺,乐阳公主更是怒道:“造反了?敢在天子脚下伤我臣子!我马上下令抓人!”

“不不不!公主息怒!谢谢公主关心,这些乱臣贼子来去无踪,实难抓捕,不要为我去折腾下面的官兵了,我喜欢做个以德报怨之人!……”郑公子一脸的伟大。

秦铭此时一口茶刚入口,“噗!”实在忍不住全喷了出来,全部溅上了郑公子的衣袖。

“这谁啊?!”颇有洁癖的郑公子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

秦铭慢悠悠的还没开口,乐阳公主已经笑眯眯的一把拉过秦铭的手腕介绍起来:“这位是秦公子!前几天百国武魂大赛的冠军,我的贵客!”

看到乐阳公主如此开心的拉着另一个陌生男子的手,这郑公子同其余三位公子一样,已经隐隐明白了一件事。马上脸上一阵抽蓄,心中就如打翻了五味瓶,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铭强忍着没抽回手腕,这好戏还没看完呢。

看到这形势已是相当不利于己方,那魏公子咬咬牙一踩旁边孙公子的脚,“哎呦!”孙公子痛的跳起来,不明所以的看向魏公子,直把魏公子气个半死,只好“咳咳”两声自己开了口:“公主,今日难得秦公子在此,我昨日又刚好谱完了我《忆流年》系列的收官之作《梧桐夜》,不如我来为大家演奏一下?”

乐阳公主大喜,忙点头道“好呀!我最喜欢听魏爱卿弹奏的琴曲了,每一首都堪称妙不可言!”

秦铭笑笑,优哉游哉道:“那我可真有耳福了!今日有得吃还有得听,快哉!”

孙公子此时才会过意来,连忙添油加醋道:“可不是?我们魏公子当真是绝世无双的琴乐天才,连魏公子的师父皇家大乐师都说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听了他的曲子那绝对是绕梁三日啊!……”

听那姓孙的说的口沫横飞,秦铭还真有点好奇起来,试想师娘乃江湖第一才女,也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自己从小便得师娘潜心栽培,如今造诣不知与这所谓绝世无双的魏公子相比,是否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在几位盟友热切的目光中,魏公子风度翩翩的坐到了古琴之后。

细长苍白的手指优雅的一撩,将额际几缕滑下的长发甩至身后,自信无比的眼神轻蔑的扫了一下秦铭,却见秦铭仿佛门外汉一般目光迷茫,自顾喝茶,便心中冷笑道:“料你也不懂欣赏……”

随后便双目一闭,十指轻抚上琴弦,顿时一阵珠落玉盘声,时缓时急,再配上魏公子的表情,真令人觉得缓时如有情人间细语呢喃,急时如两人缠绵至天昏地暗,很动听又很令人揪心,直把除了秦铭外的几人听得如痴如醉,表情丰富的很。

一曲未毕,那郑公子已带头激动的鼓掌起来,“妙!妙啊!如此神曲,令我血脉喷张,激情澎湃!”

“是啊!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魏卿家的琴曲真是动听至极啊!”

众人把能想到的夸赞之词都拿出来了。

唯独秦铭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甚觉失望,“想不到皇宫内欣赏到的曲乐都是如此水平?当真俗不可耐……”

见秦铭毫无赞许的神情,魏公子忍不住冷笑道:“不知魏某的演奏秦公子是听不懂,还是魏某的琴曲入不了秦公子的法耳,何以秦公子一言不发?”然心中却狂笑道:“就你个乡野武夫,能听懂如此精妙琴音,我真服了你!”

那憋了一肚子气的杜公子也加入冷嘲热讽道:“那还用说?这勤学苦练一身肌肉的秦公子当然是听不懂了!只怕文房四宝是什么他都未必知道,如此意境,他怎能领会?”

“呵……”秦铭垂下眼眸,轻轻笑道:“只怕令你们失望了……”

“怎么会失望?这是意料中的事!”除了公主,其余几人皆得意的大笑起来。

公主正欲打圆场,秦铭却已开口:“我是说,我不仅知道文房四宝,而且精于琴棋书画,让你们为此失望,我很抱歉!至于刚才不发言,是因为我还想给魏公子留点面子!……”

天!要狂也不要这样狂啊!这下四位公子瞠目结舌,皆以为听错了,很快,魏公子第一个笑出声来,“就你?你要是能弹出一首别说他们三位,就他们中的一位说‘不算难听!’我就叫你一声‘师傅!’如何?!”“当然,公主的评断不算!”末了,还算聪明的补上这一句。

乐阳公主只道是自己刚开始学琴,倒也不介意魏公子如此说法。

秦铭还是低着眼眸,淡淡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言毕,拂衣而起,施施然走向古琴,而魏公子早已昂首挺胸坐在古琴正对面的位置,等着看笑话。

秦铭不慌不急,将古琴掉了个头,面朝着远山点点、花海绿波悠然坐了下来,若面对着那四个附庸风雅的家伙实在没有情致。

望了一眼天际浮云,吸入一口怡人花香,气沉丹田,右手运指一拨,“腾……”的一声低音,声音洪亮低沉,音未绝,左手颤指急拂,腾音起伏缭绕,绵延不绝直入心田,顿时天地间犹如庄严肃穆的梵唱之音传来,众人心头顿感肃穆,屏气静听。

秦铭心神入定,所思所感皆凝注于指上,在温柔的清风中,仿佛又置身在天近咫尺的华山之巅,与云相拥与群山相伴,天地之广袤,日月之辉耀,顿觉心胸之宽广舒畅无比,众人亦随着琴音仿佛飘于云间,俯瞰江山,一股豪情溢于心中,各个眉目舒展,几欲张口欢呼,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准备迸发!突然间,琴声入细入轻,闷声一扣,顿如天地一暗,夜色徐来,流水声响起,虫儿轻鸣,蝶儿扇翅,一种静中有动的自然美感流入心田,忽的琴音一声清越,又如一轮皎月浮现夜空,朦朦胧胧,天地之美妙不可言……

在这与万物极度融合的天籁之音中,众人目色迷离,仿佛这真实世界的一切皆与他们无关,他们已然置身于另一个完美的天地间,以至于秦铭突然收手,周遭一片静寂,众人还沉醉在“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中……

良久,一个感慨万千的妇人声音响起,“璧人抚琴明月中,浅弹深感暗低容。弦断指凝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此语惊醒梦中人,乐阳公主和众位公子皆“啊!”的一声,缓过了神来。各个不可思议的瞪着秦铭的背影,此时最是难堪的当属被孙公子称为绝世无双的魏公子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马上遁地而走。

正当他急的不知如何下台时,那假山外随着一阵掌声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踱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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