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银凤的再三要求下,阎明勋好不容易答应了给她一天的自由时间,火银凤理理装,名正言顺地出了宫门。
火银凤一路直行,走到一家布衣坊停驻,看看身后那几个亦步亦趋的男子,抹上一丝笑意,哼!跟踪我?你们还嫩了点。
不多时,布衣坊中走出一个美得天理难容的女子,一身迷离的胭脂红带着微微的芳香,在路人仰首观望中离开了……
那女子匆匆忙忙,直至到了城郊一处府邸才停住脚步。
那府邸里住着三个人,一个斯斯文文长相俊美的男子坐在秋千上随意地翻着手中的书册,午后的阳光打在他身上,那么酣畅那么温和;一对中年夫妇,虽一身布衣,面对面坐在石凳上下棋,妇人手执白子,时而苦思冥想,时而嗔怪娇羞,男人手执黑子,落子时毫不犹豫,眼神温柔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有多久,爹娘和哥哥没有这么自在地相处了;有多久,没有看见他们畅快地享受平静的幸福滋味。
很久了,久到她已经不记得了。
火银凤鼻子微微发酸,眼中是抹不掉的酸楚,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但并不表示没有感情,本能的亲情还是让她无法释怀,只要他们过得开心自在,就是她现在最大的幸福了。待一切风平浪静,她多么希望可以和他们这么安宁地生活下去。
观望了良久却没有进去,火银凤转身往来时的后山林返回,可是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呆住了……那带着悲愤、不甘、失落、惊喜的表情的男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意,眼底有冷冷的清霜,心底是狠狠的刺痛,那温文儒雅的风采在那一刻荡然无存,冷笑一声:“火银凤!你……骗得我好苦啊!”
火银凤眼中明显的一滞,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他跟踪自己?
柳如风骇然愤怒的眼光中闪着波涛,风驰电掣般冲到火银凤跟前,突然一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竟骗了我这么久,害我苦苦找寻了这么久!这样一次次地耍弄我的感情你觉得很快乐吗?你就这么冷血无情?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你是不是感到无上的满足和畅快!”
脖子被死死钳制,一股窒息的死亡气息迎上心头,火银凤脸色憋青,被掐得无法动弹,只是一双洞悉世人的清眸始终绕转在柳如风的脸上,看着他极尽疯狂的举动,冷若冰霜。
“放……放手!”火银凤拼命挣扎,指甲几乎嵌入他的手背,挣扎着,不住地想要挣脱开去,可是……她毕竟不是习武之人,这悬殊的对抗简直是可笑的螳臂当车。
柳如风愈发步步紧逼,直至将人推到一棵枯树之前,脸上带着怨恨的苦楚:“你就这么糟蹋我的真心?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狠吗?毒吗?火银凤从来不觉得,她从未想过要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加不会有。糟蹋?他还真是抬举了自己。
后背被身后刺骨的树干抵住,阵阵刺痛深入骨骼,这个男人疯起来简直像匹刚成年的豹子,凶猛而急躁。
“告诉我!你告诉我!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柳如风身体像是突然没了支撑一样,一个踉跄,颓然跌坐在地上,口中却还是喃喃道:“你究竟……拿我当什么人?”
火银凤好不容易获得了一丝自由的空气,猛烈地呼吸着,轻颤着,轻咳着,柳如风的力道大得使她站不起来,踉跄地退了几步,冷冷地回望,那冰冷的双眸满是疏离和寒气。
柳如风咬住下唇,强压不断上涌的血气,难忍的艰涩从喉中迸发出来“你就连骗骗我都不愿意吗?”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火银凤眸中闪过一丝阴郁,随后缓缓抬起头,并危险地眯起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究竟是什么人?相爷千金?凤凰公子?子虚?还是那个躲在龙阳皇帝身下百般奉承讨好妖媚的明月君呢?”
“啪……”
一个狠狠的巴掌,硬生生掴在柳如风的脸上,那鲜艳刺眼的五个手指印就这么横空出世,柳如风捂住半边的脸颊,略带一丝嘲弄“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是吧?哼!你这个……滥情的女人!”
“啪……”
又是一记,狠狠地,另一边脸颊对称地印上同样大小的指印,可笑地突显在眼前,但是却博不得火银凤任何一丝心软。
“走马观花地更换身边的男人,一个、两个、三个……究竟要多少个你才能满足!你这个……”
话音未落,一个更狠力道更大的拳头直击柳如风的胸口,掌风杀伤力极强,震地柳如风连连退了几步,难以抑制的一口脓血猛地喷了出来,溅到衣领上,更是溢上嘴角。
火银凤诧异极了,这一次她并没有动手,是……谁?
“凤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如果你嫌命长,那么……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爷!”空气中是暴戾因子在作祟,那人嘴角浮出一丝极其诡异的笑容,眼神中冰冷刺骨,银灰色的半边面具,邪魅不羁的冷笑着,仿若这一瞬间空气中充满了杀气。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情?”柳如风捂住胸口即将冲出来的气血,满是敌意地看着来人,那美丽的棕红色眼瞳爆发着令人惊恐的暴怒,一袭黑衣凌驾天地间仿若是一个与黑夜同在的神秘人,柳如风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