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再见到青冥,已经换回了往日那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火银凤只得在心里偷笑。
自那日腊月这么一闹,火银凤、香儿和必净只得步行上路,天气本就寒冷,再加上火银凤娇贵惯了,身体有些吃不消了,突然起身时都会感到头晕。
“凤,你没事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必净及时地扶住火银凤,安切地问着。
不知何时,必净再也不愿意叫她凤哥哥,火银凤一直没有发觉。
“可能昨晚睡得不好,有点头晕吧,没事的,不要担心。”火银凤拍拍必净的手,表示无碍。
“哟,这才几天呢,两人怎么就勾搭在一块了?火银凤呐,本夫人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媚功了得啊。”腊月阴阳怪气的话语又飘了过来,每次她都不放过数落自己的机会,火银凤已经习惯了她的伎俩,她也就只能一逞口舌之快。
“闭嘴!不许你胡说八道!”必净握紧拳头将火银凤挡在身后,看着腊月的目光好像要把人活活吞了。
“好一对奸夫银妇!本夫人还说不得了吗?本夫人偏要说,你有本事动我一下试试!我叫王爷……”
“吵什么吵!都不消停一会儿!”祁破天突然扬起鞭子,驾着马转身而来,扬起一地尘土,气急败坏道“谁再多话本王撕烂他的嘴!”
“王爷……”腊月又要采用怀柔政策没想到祁破天少有的不领情“还有你,回你的马车上去!”
“我……”腊月一跺脚,甩甩袖子,懊恼地瞪着火银凤一眼,走了。
“速速赶路务必在天黑前到达王府!”祁破天一甩马鞭,急匆匆地赶到前头去了。
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看到刚才有飞鸽传书到底怎么了谁也不知道,火银凤看着这场面也不再说什么,忙着赶路。
走了几步,感觉脚底生风,低头却见一双绣鞋已经破烂不堪,脚趾差点没露在外面,火银凤无奈地耸耸肩,悲哉,堂堂一个相爷千金,将军夫人,千户侯,竟然身无分文还要穿着破鞋赶路,只怕到天黑之时早就赤脚而行了。
必净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窘迫,正想走上去背她赶路,却见青冥一个拦腰抱起,摔在自己的马背前,大呼“驾……”
扬尘而去。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火银凤一直很好奇青冥究竟是何身份,看似是祁破天的跟班,却从来不买他的账,所有人也都尊重爱戴他,府邸没有什么官品头衔,只是冷冷清清“青云斋”几个大字,像是个道观名,一如他给人的感觉,冷冷清清,不苟言笑,神秘而诡异。
府里的人都叫他青冥大人,不知道几品,也不知道什么职位,既然事不关己火银凤也懒得追问下去。
青冥倒也不为难她,给她安置了一个僻静的小院落,没有奴仆服侍倒省了很多麻烦,仅有香儿和必净陪伴左右。
“小姐,大公主又来了,看来又有好戏看了。”香儿幸灾乐祸地捂着嘴。
确实,大公主简直就是青冥的克星,祁思,同祁破天一样随母姓,银蓝的历法,登基为帝后,姊妹兄弟皆随母姓,所以这祁思和祁破天是同胞姐弟,听闻大公主任性骄横,火银凤倒觉得很有意思,不似那些背后藏刀的小人,光明正大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根本不讲情面,不留余地。
还记得第一天到这里,祁思就发了疯似得跑来追问自己到底和青冥什么关系,举止大胆毫不做作,见青冥对火银凤并不上心笑得花儿似得,和火银凤一拍即合,愣是缠着她将青冥的过往,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喜爱是掩藏不住的。
“必净呢?一大早就没见他人影?”这小子一天到晚搞失踪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
“我也纳闷呢,不打声招呼,整天神出鬼没的。”香儿不满地嘟囔着。
“银儿?银儿?你在吗?我是祁思,我来找你了……”老远就听见祁思大嗓门,火银凤不禁失笑,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真性情女子,难怪青冥都没辙。
还不等火银凤开口,祁思就闯了进来,一身映山红的锦缎棉衣,底下是一条黑色骑马紧身裤,配上一个紫色夹袄,祁思原是那种有些黝黑的肤色,这样一装扮倒是英气十足,高大的个子即使站在男人中间也丝毫不逊色,再有两年就奔三了,不过却丝毫看不出她的年纪来。
“不找你的情郎,来我这小院做什么?”火银凤打趣道,却见原本一脸坦然的祁思,脸红了一圈,低语道“他……入宫去了,呀!你个嘴上不饶人的小妮子,那明明是你家相公,与我有何干系?”
“哦……既然知道是有妇之夫,你还眼巴巴三天两头跑来,这不是明白着勾引我男人吗?”火银凤看着祁思越来越红的脸孔,笑茬了。
“你个坏家伙,人家好心好意找你去郊外赛马,你倒还一来就戏弄人家,我不跟你说了。”祁思说着就要回去。
赛马?火银凤顿时脑子开窍。
“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别生气了,带我一起去吧。”火银凤讨饶地拉拉祁思的衣袖。
“你下次还说不说我啦?”祁思看着火银凤,似笑非笑。
“不说了,绝对不再提你喜欢青冥的事情了!”火银凤举起两个手指对天发誓。
“你……你还说!你还说!”祁思见火银凤不学乖,忙去抓她痒痒,惊得火银凤逃窜起来,祁思边追边大笑,香儿看着两人满屋子跑也跟着笑开了,三当家好久没有这么真心的大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