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什么经验,往常妃子临产你正眼都不看一眼。”青冥不屑地瞅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信你有鬼。
几个大男人顿时没了主意,破天好歹也身为人父,可是腊月生产他也并不在意,众人脸上毫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忽闪的灯光。
从晌午到黄昏,又从黄昏到夜晚,屋子里各个如临大敌,屋子外心急如焚。
火银凤苍白的脸上淌着汗珠,香儿擦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擦不完,火银凤咬着牙,这个孩子必须平安生下来,她绝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啊!这是什么东西,怪胎!怪胎啊!”一个稳婆惊叫一声,其他人忙围了上去,皆吓得四肢发软,寻常孩子是倒着生,头先出来,而这个探出一半的绿油油的东西是什么,似爪子,似树杈,皱着皮怪吓人的。
“胡说八道什么!”香儿一巴掌甩在那个稳婆脸上“还不赶紧接生!”
“哦,奴婢知错,奴婢看走眼了。”几个稳婆忙跌跌撞撞扶住火银凤,带着无限的慌乱表情,不敢直视那个奇怪的东西。
忽然火银凤感觉胸口发闷,喉咙好像堵住了,不住地喘气。
“呼吸,深呼吸,娘娘用力呼吸……”
“放松,不要紧张……”
“快出来了,娘娘继续,很好!”
如果是男孩就叫祈归,如果是女孩就叫祈盼,火银凤很久就想好了名字,寓意是盼望阎哥哥能够平安回来,可以全家团聚,火银凤使劲地拉着床单,咬着牙,这个孩子,是阎哥哥和自己唯一的联系,如果他真的不在了,那就是她此生活下去的勇气,不能断,不能断。
“啊……”众人尖叫一声,但见那绿幽幽的东西发光了,瞬息间,火银凤的手脚开始突变,那穿破皮肤的鳞片滋长地很快,瞬间已经可以砸破衣服。
“妖……妖怪!”
香儿敏锐地感觉到三当家可能是病发了,忙挡在床榻前,指着其中一个稳婆喝道“除了你,所有人给我滚出去!让必统领进来……还有……不许跟外面人提刚才看到的任何一个字,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众人巴不得赶紧溜出去,那个苦命的稳婆颤颤巍巍地扶在火银凤的两腿间,此时这香儿奶奶真是恐怖,眼神简直可以杀死人,她上有老下有小,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双眼充血,如同晚霞般耀眼,拼命地挣扎着,四肢被捆绑在床榻上,不时地发出嘶叫,这样的阵势必净从未见过,有些诧异,立刻冲上去要解开绳索“你干嘛绑着她?”
“是嗜血鳞,如果不想看着她死就只有这样了。”香儿努力平静,示意稳婆不要停,继续催生。
必净虽不清楚嗜血鳞的威力,只是依稀记得师傅曾经说过那是一种无药可救的病症,要靠嗜血而存活,难道说……凤身上竟有这种病。
火银凤努力挣扎却挣脱不开,忽然变得安分,香儿也没在意,必净抓着火银凤的手努力让她清醒,但那充血的眼神好似看不到任何东西,那尖锐的鳞片只会一次次滑坡必净的手。
“不好!小姐咬舌了!”香儿一回头,却见安分的火银凤竟然咬破自己的舌头,在吞噬自己的鲜血,那沿着嘴角蔓延的血水,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如同逆世妖精,魅惑终生。
必净迅速掰开她的嘴,将手腕凑上去,火银凤重重地要了上去,必净只是闷哼一声,却无比温柔地看着她,只要能救她,要他怎么做都行,即使搭上性命。
“这孩子……恐怕生不下来了……”稳婆颤抖地不敢去看那个满身鳞片的女人。
“生不下来也要生!否则你去给阎王接生吧!”必净怒吼。
“奴婢……知道,奴婢能接生,奴婢可以的。”
手腕上是火银凤狠狠吮吸的唇,那贪婪的嗜血模样像极了一个贪睡的婴儿在母亲怀里喝着奶,必净感觉头越来越晕了,凤似乎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强烈。
稳婆实在是被吓得要死,腿一软,眼一闭,晕了……
香儿焦急地想要打醒她,却听到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
“啪……”房门打开,几个男人纷纷冲进来,而后重重一关门。
“凭什么只让这小子一个人进来,我们也……”破天刚想说下去,却见床榻上的情景,顿时目瞪口呆。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人,大风大浪见过不少,这样的情景虽然给他们无限的惊讶,却还不至于吓到晕厥。
“是嗜血鳞,你们口口声声说爱着我家小姐,怎么现在都怕了?”香儿不屑地看着几人惊恐的眼神,回想当时病发时她也被吓了一跳,这几个人的反应明显镇定多了。
突然,青冥抽剑在手臂上一划,顿时渗出不少血,推开已经面色如土的必净,将伤口对准火银凤的嘴唇,火银凤迷迷糊糊中却也毫不留情的大口大口吮吸起来,青冥只是轻轻一皱眉。
几人像达成一致协议,纷纷挥剑,冲到火银凤嘴边献血。
香儿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他们不是应该害怕,然后躲得远远的吗?怎么各个都不要命了一样,他们真的是……爱惨了三当家了。
不过短短一炷香时辰,银云邪、祁破天、青冥和必净已经元气大伤,虽然强作镇定但每个人脸色都毫无血色。
这一次病发,火银凤很安分,没有过多的挣扎,安详地躺在床上喝着新鲜的人血,贪婪地舔着嘴角,如饱食的孩子。
突然,感到一道有力的气息,看来附近有高手,而且还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