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清透闪烁的眼眸顿时暗淡无光,失落地望着远去的背影,眼中是难忍的酸涩极力捕捉空气中他残留的气息。
翌日。
火银凤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有个女人在自己屋子里忙忙碌碌。
“凤姐姐,你醒了,这是五釀圆子是我亲手做的,你快过来尝尝看。”今日的墨云一系淡蓝色的裙子,配上同色系的薄纱,梳得是对称的莲花髻,两束秀发垂在胸前,头上插了一朵淡雅素净的双色茉莉簪子,与昨日的狼狈相几乎判若两人。
“你怎么在我房里?谁让你进来的?”睡眼惺忪的火银凤突然变得不自在,她讨厌陌生人靠近。
“我……凤姐姐我……”墨云似乎没有料到会有这个情况,尴尬地不知所措。
“你的脚伤还没好,怎么就下床了?”火银凤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拢拢头发随意地盘起来。
“没什么大碍的,凤姐姐救了墨云一命,墨云无以为报所以想做一些力所能能及的事情。”墨云这才缓了口气,扶着边沿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伤筋断骨一百天,还是好好养着吧,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火银凤微微动容,救了人又何必冷眼相待,都是女人何苦互相为难。
“凤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墨云怯生生地开口生怕被拒绝,娇弱的小姿态更是增添了几分美感。
叫得这么顺口还问岂非多此一举“可以。”
火银凤钟爱红色,大红,桃红,锈铁红,紫红,猩红,玫瑰红……但凡是红色她都喜欢,唯独不爱浅色调,也许是本能的排斥,她竟对这么一个温柔无害的女子没有半分好感。
“真的吗?太好了,以后墨云就有姐姐了。”墨云笑得很甜美,双眼微翘如一轮皎月,茉莉簪子在头上不住地轻晃着,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凤儿醒了没,我进来了哦?”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阎君傲醇厚的声音传来。
“随便。”火银凤伸伸懒腰准备侧身接着睡会儿。
“随便进女子房间于理不合,不行不行!”墨云腾地蹿了起来,冲着火银凤使劲摇头“凤姐姐,你这个样子不可以让男子看到的否则会有人说闲话的,你好好休息墨云去和阎公子说去,桌上有早点你要是饿了就对付着,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砰……”
墨云说完急匆匆掩门出去好像担心火银凤下一刻就会冲出来。
“阎公子,我刚才去给凤姐姐送早点她……她还没起身呢,你现在进去只怕会打扰姐姐休息,对了,墨云做了五酿圆子公子要不要来一碗?”
“日上三竿还窝着呢?”讶异且带着笑意。
“也许是凤姐姐昨晚没睡好吧。”
“真懒,也罢,让她多睡一会儿吧。”脚步声渐渐远去只依稀听见,“你那个什么圆子的,给我弄一碗,要和她一模一样的。”
“严公子喜欢就好了。”
火银凤张大嘴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这个样子阎哥哥又不是没见过,何况合不合理好像与墨云无关吧,她如此殷勤反倒让人质疑她的居心,她当真是无害?
不知道是墨云有意还是无心,自此火银凤竟没有了和阎君傲真正独处的时光,直到三天后的午时。
“你们这就要启程了吗?”墨云红肿的双眼有哭过的痕迹,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心疼。
“是的,墨云姑娘。”蓝见没人回答好心应和。
“去哪儿?”
“都城永宁。”
“还……回来吗?”
“说不准。”
“不能带上我吗?我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磨墨打扫粗活累活……我只想报答凤姐姐和阎公子的救命之恩。”我见犹怜的小模样让人不忍细看。
“客官您的马车备好了。”掌柜地指着不远处一辆紫色的高蓬马车。
“有劳了。”阎君傲自始至终双眼竟从未离开过火银凤,那么炙热,那么直接。
“走吧凤儿。”阎君傲宠溺地笑了笑,那笑容如最璀璨的光芒瞬间征服了所有人,而后牵起火银凤的手,双双进了马车。
“阎公子……”
“你有伤在身不便舟车劳顿就此别过,后会无期。”阎君傲冰冷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
如此无情如此决绝的拒绝在墨云心里却扭曲成了关切,如果我伤愈是否可以陪在你身边?
蓝拱拱手没有多语,侧身跳到马车上。
“驾……”
今日算是火银凤正式入门,没有大红花轿,只有一辆马车还坐了仨;没有精雕细琢却有面粉三层;没有凤冠霞帔却是乱色混搭;没有响彻天际的锣鼓熏天;
蓝极度不理解,为何她今日一反常态金光闪闪朱钗满头,红衣绿,袍面比墙厚,脸孔白得毫无血色,嘴画得肥肿宽厚就像是挂了两条蒸熟的腊肠宽得可以塞得下一个脸盆,耳垂晃动着硕大的翠绿色夜明珠,一伸手全是翡翠玉石,丹蔻长指甲残缺奚奚落落让人看了好生厌恶。
她到底想干嘛?
疑惑间,已经到了将军府。
此时的将军府外早已恭候着许多人。
“将军,属下幸不辱命,夫人平安回府。”蓝作揖恭敬地对着柳如风一拜。
“这次辛苦你了。”柳如风点点头笑得如沐春风。
阎君傲下车,打量着府前相迎的众人,然后眼光落到带头的男人身上。
玉面雕琢,精致的五官如皎月般闪烁,双目含笑炯炯有神,一身素雅飘逸的海蓝色衣袂随风摇曳,谁能想象这样一个柔弱书生竟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玉面罗刹”果然是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