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虽身着普通,却有一股常人全无的灵气,明眸皓齿,英气逼人,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却,竟有一种凌驾众人的气势,众女子皆屏气将目光投至“他”身上。
楚景洪带着狐狸般的笑容玩转全场,看着火银凤不动声色亦使所有人的眼神围着他转,突然像是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不管不顾牵着那人的手坐到一个角落。
正宫所出的公主就是拥有庶出难以渴求的一切,身份,地位,财富,尊贵,骄傲……
阎如玉兴奋地坐在皇后身边,满意地接受周边所有人的祝福,时而开怀,时而娇纵,时而眼神不自觉地偷看楚景洪……
火银凤低着头,虽然换了男装但还是担心会露陷,余光瞥见相爷一家端坐在对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各个面容沉重,爹爹冷着脸不说话,娘在一旁夹菜劝慰,哥哥喝着闷酒。
相爷,朝堂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然被安置在一堆身份低微的臣子之后,爹爹一定心有怨气,哥哥一定很是不甘,娘亲一定憋足了劲。
楚景洪牢牢捏着她桌下颤抖的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火银凤点点头,却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炙热的火焰环绕着自己,如果猜的没错,那是……大皇子……阎明勋。
火银凤本不想回应,忽然转念一想,现在是男装,谁又能认得自己,何必自乱阵脚,于是优雅地抬头,却明显感觉到阎明勋眼神里的惊喜和狐疑。
大皇子阎明勋不学无术,留恋花丛,不止金屋藏娇,而且圈养面首,尤其对那些娇弱青涩的美男子有兴趣,宠爱有加不说更是言听计从,曾传言还为了一个倌人险些送命。火银凤突然有了主意,如果我可以成为他的……慢慢接近他……而后……呵呵,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捷径。
火银凤举起酒杯,微笑着,远远地敬了一杯,而后一饮而尽。
果然,阎明勋也同样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嘴边带着浓浓的笑容。
桌下楚景洪的大手握得愈发紧实了,似要宣告所有权。
“舅舅,您博闻强识,本王有一个疑问望解答?”阎明勋端坐正在,举着高脚龙杯,微微含笑。
“能为大皇子分忧是臣的荣幸,大皇子请说。”马如龙笑面春风,摸着圆鼓鼓的肚皮,身体一颤一颤地晃悠,憨厚老实的样子让人很难讨厌。
“前朝遗老揭竿而起是为哪般?”阎明勋换了口气,变得冰冷无情。
“乱臣贼子,除而不尽。”单是看他圆嘟嘟的傻样绝想不出这么厉害的言辞竟是出自他之口。
“好!好!好!”阎明勋连说三个好,复而夸赞道“舅舅所言甚是,那以舅舅所言,该当何如?”
“斩草除根,春风不生!”一字一句让火银凤有种窒息的错觉,那强势,那霸气,那决绝的态度。
正当她思索间,只听阎明勋唤道“火相爷。”
“老臣在。”火朝仁惊了一跳,而后缓缓起身,跪在前面。
“乱臣贼子按我朝律例,该当何罪?”
“按律当诛!”火朝仁似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压在压迫自己的神经,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脱口而出,只知道在他面前根本来不及思索和解释。
“来人!将相爷府上上下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火府通敌卖国,与二皇子狼狈为奸企图弑君篡位,经查明属实,按律当诛九族,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带下去!”阎明勋加重了语气。
守卫军立刻拥上来,将火朝仁、火炙、火夫人反手架起,连亲信的下人都被团团包围。
“大皇子!你这是作甚麽,我们家几代忠良为朝堂鞠躬尽瘁,你不可以这么做!”火炙一贯的好脾气也抑制不住地爆发,上唇生生地咬破了下唇,鲜血溢出,俊俏的脸孔竟有如血般的华丽。
“不可以?”阎明勋忽然大笑起来“为什么不可以?”
“炙儿说的没错,大皇子您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一意孤行,如此何以服众,何以堵上悠悠之口!”火朝仁毫不示弱,即使被团团围住仍然有着本该属于他的正气,刚毅决然的眼神竟与火银凤有几许相似。
两个壮硕的守卫军,丝毫不客气地将火夫人挤到墙角,轻轻一提将人扣住。
“走开!你们这群莽夫!滚开啦!皇后娘娘,我不服,我不服!皇上病重,你们就想排挤异己,如今二皇子和雨妃已经被你们逼到绝路了,我妹妹珍妃也被你软禁起来,这样还不够吗?难道你们还想陷害我们一家,你……好狠的心呐!”火夫人指着在座所有的大臣们,竟没有一个敢啃声的,都纷纷低下头“你们所有人都没有长眼睛吗?这才是真正的谋朝篡位,这才是!”
皇后高贵而优雅地端坐在高堂,不言不语,只是斜视所有人,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那个位子本该属于……帝王!
明知这是莫须有的罪名,竟无一人愿意挺身而出。
“我……”火银凤急忙地想要站起来冲上去保护他们,却被楚景洪牢牢抓住,他只是摇头,每一个眼神都好想在说“别冲动,有我在,安心交给我处理。”
眼睁睁看着最亲的家人被陷害,那么无助,那么痛苦,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火银凤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力,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皇后娘娘。”楚景洪安抚了火银凤,然后依旧面如春风般走到皇后面前“请听小王一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