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你猴急什么呀,好吃也不用这么着急,可没人跟你抢!”火炙一看火银凤满脸透红的模样,忙起身倒了杯水递过来,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谁着急了?明明是你硬塞进来的,火银凤心中大喊。
“大哥……咳咳咳……我……你别告诉我这个菜……是,咳咳咳……是你煮……煮的。”火银凤捂住嘴,使劲憋气,忍着吐出来的冲动。
火朝仁也觉着着急,扔下筷子,一眼不眨地看着女儿。
一旁的火炙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她这么一问,忙承认道“是啊,没错,没人帮忙哦我一个人做的,你要是觉得好吃,以后哥经常弄给你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记着了下次可别这么慌里慌张的了。”
“我的好哥哥……你饶了我吧,还有下次啊!”火银凤仰天长啸,恨不得跪下来给火炙磕几个头。
“怎么了?不好吃吗?”火炙这才感觉不妙,左顾右盼,顺手夹起一块肉丢进嘴里。
“呸……这什么玩意儿,掉进盐堆里了吧!”火炙嚼了一口就忙吐出来,提起茶壶就直接往嘴里灌。
“呵呵呵……”火银凤忍不住轻笑“我的好大哥,难怪娘说这几日厨房少了几斤盐,原来……原来全被你砸里头了?哈哈哈……这味道真是……毕生难忘!”
火银凤哈哈大笑,完全不顾形象,惹得火炙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惭愧地不好意思抬头,不过看凤儿这几日来难得的开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老看着一对小儿女,也忍俊不禁。
屋子里顿时充满了笑声,暖洋洋的,甜到人心坎里。
官,没了;权,去了;财,失了;人却都还在……想必世上没有什么比家人平安更为幸福了。
“咚咚咚……”
“小姐,是我,安南。”屋外响起熟悉的声音。
“进来吧。”
安南进屋,来回打量众人,却不做声,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非得深更半夜来我这。”火银凤纳闷了,其他人也不说话,就盯着安南,现在的安南依旧呆在楚王府,自然地跟随在楚景洪身后。
“是……皇上召见。”安南说着,不由得低下了头。
没错,皇上,如今的虹皇,昔日的大皇子阎明勋,自从登基即位后,可以说频频召见“明月”入宫,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深夜相邀了。
“凤儿别去,阎明勋他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这种残酷无情的人你还是少接触为妙。”火炙脸色立马失去了刚才的笑意,整个脸都垮了下来,复杂而又烦躁地说道。
“没错,要不就说病了或者说是家中有事,总之别去犯这个陷,虽说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伴君如伴虎,听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娘,别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火银凤静静地扯开嘴角,艰涩地一笑,那笑容里包含太多东西,让人弄不清道不明,微微一低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娘真以为我能躲到何时?”
“凤儿……”相爷夫人咬着嘴唇,没有继续挽留,是啊,躲过初一还有十五呢,眼见着这新皇对后宫不理不睬反而对凤儿尤为在意,时不时地相约,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他是什么样的角色,他们岂会不知道呢?
“丫头,去吧,爹等你回来,昨晚那残局还没有结束呢?回来我们接着下。”火朝仁并没有像他们一样,反而欣然地笑着,好似女儿只是出去兜个圈就回来了。
“昨晚我那是让着您呢,火老头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今晚我可不会再手软了。”火银凤哈哈大笑,嬉笑间父女更是其乐融融。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连夜入宫,每一回都是忐忑而来,却每每都是毫发无损地回去。阎明勋很安分,并没有对火银凤怎么样,只不过是简单品茶、话话家常,有时候是触景伤怀吟诗一曲,有时候是谈古论今感慨一番,总之,大抵不过是君子之交。
火银凤如往常般畅通无阻地进了养心殿,熟门熟路地走进最深处的卧间。
案上,明黄色的衣裙轻舞飞扬,男子手执兼豪,灯光下畅快地书写着,那认真的神情顿时感染了火银凤,说实话单从个人魅力而言,他足以另女子倾心,只可惜他偏偏……
火银凤没有说话,深怕打扰了这份宁静,却见阎明勋畅快淋漓地挥笔扬墨以一个最完美的姿态结束,回头浅浅一笑,烛光下显得格外柔情,那似乎揉到骨子里的呵护让火银凤不忍忽视。
“你来了。”
“嗯,夜里微凉皇上怎么也不多披件衣裳。”火银凤嗔怪地看着仅着单衣的阎明勋,起身忙从床榻上拾起龙袍,轻柔地披在他身上。
阎明勋微微含笑,欣然地看着火银凤,复而低头依旧盯着桌上的画卷。
火银凤也留意到,那豪放的字体,深刻有力,酣畅浑厚,在宣纸上肆意飞扬,字势雄健,他果真是天生的帝王。
“我心向明月。”火银凤一字一句地念叨,忽然心里有种酸楚,他是在向自己表白吗?“心向明月”,以一个帝王的权势,想要得到一个人,无论男女,不费吹灰之力,可他……是想用真心打动自己吗?他究竟是怎么一个人,百官面前不可一世的他,在自己面前竟如此小心翼翼,单从他不用“朕”,而用“我”就可以明显感受到,可想而知,他是真心想与自己交心。
“你有什么看法?”阎明勋问道。
“皇上的字苍劲有力,笔势流畅豪气。”火银凤若有似无地再次细看,故意不去探究那句话的意思,阎明勋也不恼,只是拿起玉玺在右下角处一敲,郑重其事地交到火银凤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