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笛男子画工精致娟秀,好似出自女子之手;古琴男子的画工轻盈畅快,跃然纸上,看得出这幅画并非一人所作,那短笛男子浑身的傲世之气并非常人可以比拟,那神情那姿态与阎明勋一模一样,而古琴男子……
火银凤越看越觉得神奇,竟与自己有七八分的相似,不论是亦男亦女的身形还是神情姿态竟活脱脱是自己的一个翻版。
也难怪,阎明勋会对他念念不忘,也难怪,阎明勋会如此垂青自己。
“想必你已经猜出了他是谁?”太后看着火银凤不断变换着的神情,开口道“秦易月,当年是明王府里的一个谋士,与惜时的皇上朝夕相处数年,感情甚笃,当时哀家也没有在意许多,但是后来皇上竟为了他要放弃一切,执意要远离皇室……哈哈哈哈……你说哀家怎么可以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你说!你说啊!”太后双目张大仿若此时的火银凤就是当年的秦易月,所有的怒火一下子都喷在他身上。
“我……我……”
“哼!哀家自然不会让任何人毁了我儿的前程,他,秦易月自然也不可能!”太后忽然不再咄咄逼人,反而一笑置之,走到火银凤跟前略带不屑的眼神再次打量起来。
“你以为就凭你也妄图做第二个秦易月吗?”
“不,太后误会了,草民不敢,草民从未这么想过……草民不敢呐……”火银凤低头却执意未下跪,她,火银凤,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晾你也不敢。”太后讥笑一声,转身进去,未回头说道:“跟本宫来。”
走到内室,火银凤正在纳闷之际,却见太后走到床边按下凤爪边的龙珠,忽然床边的石墙大开,里头漆黑一片,太后随手拿起一个火折子进去“随本宫进来。”
“哦。”火银凤应了一声,跟了进去。
没料到太后册封至今不过几日,却已经造出了这么一个隐藏的密室,看来真的是自己小看她了,再不是当年那个与虹皇相濡以沫的皇后娘娘,再不是那个贤惠龚敏的一国之母了。
越走到深处,火银凤越是觉得浑身毛骨悚然,火折子发出的光,时明时暗。
忽然,太后停住了脚步,点燃了四周的烛火台,顿时,密室亮堂起来。
“啊……有鬼……”
火银凤忍不住惊叫一声,连连退了几步,靠在石壁上不住得喘着气,这,这……这是……
“大惊小怪的,不过是个人彘。”太后嘲讽地看了一眼,走过去。
没错,人彘,那是怎么样一幅场景,密室并宽敞,水汽湿润有一股糜烂的气味,没有任何的摆设,正中间是一口缸,缸中赫然然一个头颅,披散着头发半边遮住脸孔,没有眼珠,没有鼻子,嘴巴被针线封住依然,就这么静静地在那里……
“他是……他……”火银凤浑身打了个冷颤,太后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呢,面对这么残忍的酷刑,她居然眼皮都不动一下,好像看过无数次,已经麻木了。
看得出,缸内的人,四肢被剁掉了,除了耳朵尚且还在……
“嘘,别叫那么大声,他……听得到,他会不高兴的。”太后责备道“等过几天往耳朵里注入铜油就听不到了。”
火银凤更觉得太后莫不是疯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说这些话。
“他跟随在本宫身边也有些年头了,亲密得……就像是哀家的孩子……”太后走过去,轻柔得抚摸着缸里人的头发,悉心而温柔,将头发一根根理顺,完全没有一丝恐惧,火银凤面对那被挖出眼珠的两个空洞的地方,汗毛根根竖起。
“你对皇上可是真心?”太后突然盯着火银凤,手里还拿着那头发没有放手。
“我……草民不敢对皇上有任何非分之想。”
“哀家准你有这个想法。”
“啊……太后的意思是……”
“好好伺候皇上,哀家欠他的怕是这辈子也无法弥补的,但愿你不要让他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太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缸中之人,忽然眼神暴戾,对着火银凤吼起来“否则他就是你的下场!”
火银凤当即吃了一惊,难道说,难道说……秦易月并非自杀,而是,而是被……
这个人彘,竟是……秦易月,画卷中那个白衣飘飘,俊秀迷人的少年……
火银凤难以接受事实,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双脚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原来最可怕的不是阎明勋,而是太后,以后还怎么样让“明月”不知不觉地消失呢?
“回吧,记住哀家说过的话。”太后摆摆手,示意火银凤退下,火银凤忙请安告退,在拐角离开之时却太后温柔地在给秦易月哼着童谣。
今夜对于火银凤来说,震撼之大,是她始料未及的。
第二日,火银凤起了个大早,便只身来到镇东王府……楚景洪的新府邸。
“说吧,要我做什么?”楚景洪开门见山的说。
“告诉我所有关于秦易月的事情,事无巨细。”
“哟,你还当真对皇上上心了,等不及想要对症下一副猛药?”楚景洪冷笑。
“这些你都不用管,只要告诉我所有关于他的事情,我什么都要知道。”必须知己知彼,她觉得自己此时陷入了一个被动的局面。
“呵呵呵……原来阎君傲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毫不在意,我起初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帮忙的,没想到啊……哼,转个身还是选择另攀高枝,现在是不是恨不得了解皇上的所有往事,好来个男宠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