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3年,盛大国际董事长薇鷥在赢得遗产官司后,对企业进行重组、改名和总部迁移。这三个组合拳表面上平淡无奇,实质上薇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经过和媤娜磋商,西部盛大成为盛大国际的控股子公司,媤娜也就一跃成为盛大国际的第二大股东。当然,最大的受益者仍然是薇鷥。她在完成了对西部盛大的收购重组后,使得盛大国际的实力大大提高。她在三个月内就完成了对广州市基础工程公司、南粤混凝土工程公司、粤海海外装饰工程承包集团等的收购和重组,进而为进军房地产市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城中城占地面积近二百公顷的园林式住宅项目是盛大国际比较感兴趣的,薇鷥给史凯下了死命令,无论什么方式和条件都要拿下这个工程。
在九龙岛东南部中心地带,有一块几百公顷的地块。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是香港的航运中心,那就是启德机场。现在只剩下一块空地,冷冷清清的。来港的飞机都飞到大屿山的新国际机场去了。
俪丝一早驱车来到观塘渡轮码头,停放好车,就坐驶往鲤鱼门的渡轮。
这是个周日的早上,她想一个人出来走走,顺便观察一下城中城周边状况。凭栏向西南方望去,城中城地块若隐若现。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里,海面上的能见度很低。渡轮缓慢地行驶,突然转向左方,向着鲤鱼门的方向驶去。
要让这块宝地成就GoldenLink的宏图大计,谈何容易?城中城的建设牵涉面巨大,各种党派集团黑白两道,乃至民间团体,都对这块地虎视眈眈。其实都想在其中分到一杯羹。GoldenLink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掌心。常言说得好:人心齐,泰山移。但参与投标者形形色色,难免蛇龙混杂。要从中物色到可靠的合伙人,困难是可想而知的。
她在渡轮船舱底层最靠后的一个座位坐下,她觉得一个人出来走走很舒服。可以想自己的事,尽管有一些事想起来并非都是愉快的。
当船从鲤鱼门返航的时候,俪丝见到前排侧面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一头金发,鼻直口方。身材和她的男友杰克一样高大。她欣喜若狂地站起身来:“杰克,我是俪丝……”那个男人转过脸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男人的眼睛是浅黑色的,头发可能是染的,不是杰克。俪丝涌上心头的欢喜顿然化作泡影,她失魂落魄地坐下来,泪如泉涌。五年前杰克去了阿富汗维和,就在他差不多要回英国的时候,在一次行动中突然失踪了。她朝思暮想,经常半夜惊醒。她对父亲希尔顿说,她只等杰克一个人,如果他不回来,她就不嫁人。
今天她戴了一副浅棕色墨镜,没有人看见她在流泪,更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事。杰克要是在那多好啊,她喜欢听他朗读他写的诗歌,他有一副磁性十足的男低音,他还是她学习花剑的启蒙老师。
杰克是在读大学二年级时应征入伍的。不久,他所在的坦克团就开赴阿富汗,参加维和行动。临行前,她和杰克紧紧拥抱,相互热吻。她对他说:“这是我们俩第一次分开,我等你回来,让我吻你一万亿次,好吗?”说完她就泣不成声。
2000年的夏天,杰克所在坦克团的战友们从阿富汗返回英国,团长莫里斯把杰克的遗物:两套军装、行军壶、照相机、一本日记和他心爱的口琴,交给杰克的父亲。
杰克父亲因为儿子的失踪受到严重刺激,患脑中风造成了半身瘫痪。他把杰克全部遗物交给了俪丝保管。那日记本俪丝一直放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她每次看后都会大哭一场。
渡轮回到了观塘渡轮码头。她看看表,时间不早了,詹姆士一大早从澳门打电话回来,要俪丝下午代他接待一下盛大的史凯。
下午二点整,盛大国际的CEO史凯、普罗廣和总经理助理贝蒂一行三人来到位于尖沙嘴东南面的新世界中心,拜访GoldenLink的高层。意图是介绍盛大国际的实力和另外一些细节问题。
俪丝在会客厅接待了史凯:“对不起,史凯先生,詹姆士暂时不在香港。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盛大国际闻名中外,如雷灌耳,史凯先生请多指教。”
俪丝不亢不卑,国语也讲的很好。史凯连忙回答:“客气了,不敢当。俪丝小姐的汉语说得真好,我们盛大国际希望在城中城建设中能出点棉力,这位普罗廣工程师是负责城中城A001投标的,如果对我们的方案有什么疑问,您可以联系他。”
“每一个参与投标者都实力不凡,而且都有丰富的经验。但我们选择合作伙伴的条件是很苛刻的,甚至会有一些特别的要求。无论那个投标者,都要首先过这一关。请原谅,这是GoldenLink高层定下来的,希望史凯先生理解。”
在俪丝看来,所有参与投标者都是一样的脾性。开始的时候什么都可以答应,但等项目拿到手以后,不是耽误工期,就是包外包,甚至弄虚作假,以次充好。甲方GoldenLink一旦把工程合同以外包的方式签定后,就不能再插手乙方所承建的项目。而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合同制订得越细越好,一旦乙方违反合同,甲方就可以按照合同办事。
史凯是完全理解她的这番话背后意思的,年纪轻轻就坐上副总经理这把交椅,一定有过人之处:“我们盛大国际的优势在于可以充分利用中国内地的人力物力,而对国际市场也驾轻就熟,你们提出的条件我们会尽量满足的。”
“贵公司的标书我们有关部门会仔细审阅,您的意思我也会转告给詹姆士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