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7月21日周六
今天白雪她紧紧地搂着我,低声哭泣着,我也是紧紧地搂着她。我禁不住热泪盈眶,我还能说些什么话呢?安慰的话,抑或其它什么能表达当时心情的话!这是一种难以控制的感情。我们都已迈进不惑之年,彼此的孩子都已长大,各人生活的环境也有了巨大的改变。
“妈,你没事吧?”当时站在一边白雪的女儿轻轻扯了一下她母亲的衣服。白雪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人在,脸色微红:“天慧,他就是我跟你经常说的南叔,分别多年的农友……”
……
我是亲自驾车去机场接她母女俩的。前往酒店的路上,白雪说:“一出闸口,我就看见你,你没有多大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稳重老成了,额头多了几条皱纹。”
“妈,你还没跟南叔叔打招呼,我就猜到了。他很像你画的一幅人物肖像画。”天慧在一旁插嘴说。
“那幅画的名字叫农友,我带来了。”白雪说。
明天晚上白雪母女俩会来寒舍,有贵客自远方来,而且是老知青,不亦乐乎!
2001年7月22日周日
不要说儿子强毅有多高兴了,妻美子和白雪同是东北人,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白雪的到来,使我想起许多往事。她和天慧今天特地去广州的文德路,找到画具店,把那幅农友肖像油画嵌在画框上。
又粗又黑的眉毛下,是略带忧郁的双眼,笔直的鼻梁下是一张紧闭的嘴。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想告诉别人。黑黄色的皮肤在墨绿色背景衬托下略显寒意。两腮无肉,想象得出当时食品奇缺,一周才吃一顿猪肉的生活状况。
“我妈的作品以画农村山水人物为主,就是土了点。但去年的画展却拿了个一等奖,就是这幅画,老场长。”天慧指着画册的一页。
白雪提出要天慧认儿子强毅为哥,我夫妻俩当然愿意,也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只要白雪这时候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同意的,我欠她太多了!……
白雪和天慧回酒店去了,我却不能入睡。拿出白雪给我的那些信,有几封是没有寄出去的,撕开其中一封,是七八年八月十八日写的。南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今天收到了辽宁大学外语系的录取通知书,专业俄语。你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您会为我祝贺的,不是吗!
……白雪1978。08。18于哈尔滨
又撕开另一封,是白雪于七八年九月八日在大学的宿舍里写的。南天:我是在昨天来辽宁大学外语系报到的,和你一样,也到大学深造了。
桌面闹钟的指针已指向半夜十二点,同宿舍的同学们都睡了,但我仍然毫无睡意,我太兴奋了。有人说,人生就如同一场马拉松赛跑,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也有人说,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当然也有人认为人生短暂,不如醉生梦死。你一定赞成前两种态度,因为我了解你的为人。这信我不会寄出去了,我会珍藏起来,直到我们相见的那一天。你会忘记我吗?你会等我吗?你将来某一天见到我的时候,还会爱我吗?白雪1978。09。08
2001年7月28日
白雪和她手下的几个骨干和我公司经过几天的会谈和到实地考察后,初步达成了共识。并签订了硅酮胶、铝塑板和铝型材的总代理合同,主要是负责西北区的市场开发销售。白薇在得知执行委员会也原则上通过了南北双方的合作意向后,信心十足地说:“如果双方合作顺利进行,股份制的步伐就更有把握。我下月初就去美国向常董事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