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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古墓中人

美人立于风中,景色绝美,可入画卷。

回首前尘,小龙女长在古墓,自小听到的便是男儿无信,祖师婆婆为了王重阳孤老一生,师姐李莫愁也为了一个男人叛离古墓,师父一直都说,这世间没有男人值得相信……

在古墓派,就连离开古墓的条件都是有一个男人愿意为自己而死!

小龙女不谙世事,却一直被告知,何谓夫妻,也明白手臂上那一点守宫砂的含义,说不上期待,但终究是幸运,她遇上了杨过,看着那个小小少年如何一步步长大,成为一个伟男子。

当古墓的断龙石放下,杨过愿意为小龙女而死,那一刻起,杨过对小龙女来说就是特别的。

离开了古墓,小龙女才发现世界如此之大,可是她除了过儿又有什么呢?

蒙古人的屠杀在她看来不过是风景的一角,抱走郭襄更是为了给过儿换解药,她一生命途多舛,总是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让她不得安适。

武林大会上,她成为了所谓的武林盟主,可是在小龙女看来,那些又哪里及得上与过儿相守古墓呢?

可是天下人却不许,就因为她是杨过的师父,教过杨过武功!

小龙女自然是不在乎天下人如何,她独居古墓多年,便是天下人都日日唾骂又与她何干?只是后来,黄蓉却说这会害得杨过也被人唾骂,再听得杨过不愿回古墓,更是让她伤心。

后来桩桩件件,杨过骗大小武他已经与郭芙定亲,恰恰被小龙女听了,更是让小龙女断然离开!

小龙女回想,便是她自己一次次离开,才让杨过一次次走远!

当年终南山她误会杨过不肯承认,离开了,在古墓等了杨过许久。

也就是那次,杨过去了江南,参加了武林大会。

之后她再次离开,遇见了绝情谷主,差点嫁给那人,害得来找她的杨过中了情花毒。

再然后便是知道了终南山那夜的真相,她跟着那两个道士走了数月……而杨过被郭芙砍断了手臂!

最后的一次别离,她跳下了断肠崖,更是让她和过儿分离了十六年!

现在她断断是不能离开过儿的了,十六年前,师姐李莫愁就曾骗她,过儿移情别恋如何,她当时便想明白了,反正不论如何,她终究是不会离开过儿了,此时依然如此!

过儿迟迟不肯与她亲近,小龙女还道杨过是否伤了什么,如今杨过既然无恙,他们便该会古墓了。

黄蓉郭靖回到房中,相对无言,郭靖闹了个大红脸,羞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过儿这般……胡闹,就算是闺房之中,也不能这般……下作吧。

黄蓉也红了脸,不过不是羞的,是气的!枉费她还教了杨过一段时间的诗书呢,那臭小子开口闭口什么话啊,简直丢人,让旁人听了芙儿还要不要活了,瞟了瞟一旁的郭靖,一声冷哼。

郭靖无辜被殃及池鱼,只得上去劝说,“蓉……那个,你看啊,过儿年幼失牯,难免……咳咳……有些胡闹,我明日就去好好说说他!”

“说说他?他这般好,你舍得说?别忘了,小龙女过来了!说也轮不上你去说!”黄蓉越说越气恼,这杨过,从来没让她轻省过,只要见面必然就是一堆的麻烦,现在可好,本来女儿配给他就已经让黄蓉心中愤懑了,现在小龙女还回来了,这一闹起来,别说是芙儿两面不是人了,她和靖哥哥这张脸也别要了。

郭靖完全不觉得小龙女来了又如何,反而觉得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蓉儿,龙姑娘来了也好啊,她是过儿的师父,现在过儿和芙……咳咳……她来了正好昭告天下,把婚事好好办一办,不是正好吗?”

“哎呦我的靖哥哥诶,我的傻哥哥,小龙女那样子是来成全的吗?谁家师父守在门口听徒弟……”郭靖不提还好,一提简直把黄蓉气的仰倒。

“这个……这个……”郭靖一想也不对劲,可是他正直纯良哪里想得到小龙女的想法,“那龙姑娘来干嘛?”

“还能干嘛,等着带你的新女婿杨过回古墓!”黄蓉恨恨的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好多年没这般生气了,她这些年随着郭靖守卫襄阳,心性愈发稳定,再不是年轻时那么恣意任性,喜怒无常,可是这杨过就是有本事,每次都能让她“年轻”一把。

“可是过儿已经和芙儿有了夫妻之实,这……那龙姑娘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吗?”郭靖又是愤怒又是不解,他从来都不能理解那龙姑娘的行径,想了想,不由觉得,过儿定是被那龙姑娘带坏了,才在年轻时候出了那么多乱子,之后没有那龙姑娘的十六年,过儿不是好好的吗?!现在龙姑娘一回来,就又是一堆幺蛾子!

“他们行事几时讲过道理?”黄蓉亦是憋屈,只觉得自家真是欠了杨家的了,怎么都还不清,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没完没了的事儿。

“那蓉儿你说怎么办?若是过儿真……我只怕……”郭靖又陷入了挣扎,若是芙儿欺负了过儿,他自然会第一时间收拾芙儿,可是现在摆明了是过儿欺负了芙儿,难道真要他打死过儿?

“哼!我黄蓉的女儿是那么好欺负的吗?靖哥哥这事你别管了,我说什么你顺着我就是了!我倒要看看那杨过是一副什么样的心肝!”

这头靖蓉定计,那头杨过正抱着怀里的人睡得心满意足,只觉得这辈子都没睡过这般好觉,恨不得抱着那人一直生生世世都这样安睡,全然不知道即将来到的狂风暴雨。

黄蓉慧极美极,智计无双,当年无数高手都被她弄得没脾气,小小杨过,只是一直不便出手罢了,今日是该给他点颜色瞧瞧了,不然还真当她家芙儿好欺负了!

杨过抱着郭芙在屋内安睡,小龙女却在屋外的墙垣上站了一宿,心已经痛到麻木,看着那初生的太阳,却又忍不住期许,那郭大小姐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过儿是决计不会夺人妻子的,这番过儿帮郭大小姐解毒,郭家定然只感激过儿,等过儿出来,她便跟过儿告别郭家,回到古墓,她决计不会再怀疑过儿了。

梦中之人自然不知时间,屋外等候的人却心焦难耐,正当小龙女准备直接进去之时,黄蓉盈盈走入郭芙的小院儿,“龙姑娘,厨房备了早点,你不若过去用些吧!”

小龙女看了她一眼,并不想理会,飘然下了墙垣,便径自往那扇有过儿在的门那里行去,黄蓉脸色不变,嘴角却微微一翘,“你若这般进去,杨过该多尴尬,他等了你十六年,对你用心如日月,难道他还能不找你。”

小龙女脚下一僵,终是开了口:“我不想和你说话。”

“龙姑娘,这是我郭府,不是你古墓,我怎么说也是过儿的长辈,你这般无礼,就不怕过儿为难?”黄蓉说罢,小龙女已经走到了门口,推门的手却又收了回去,转过身看着黄蓉。

黄蓉也懒得为难她,轻轻一指,便有一侍女缓缓向小龙女微微行礼,转身带路。

看着小龙女离开了一段距离,黄蓉敛下了嘴角的笑意,直扑那扇紧闭的门。

砰——

门被打开,杨过拥着郭芙坐在床上,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衣,郭芙身上被棉被包着看不真切。

黄蓉冷冷一笑,“杨大侠,这次芙儿的毒多谢你了。”一语双关,别人说不过杨过,那是不如他混,她不与杨过说,是懒得说!

杨过顿时大囧,此时他衣冠不整,怀里还抱着人女儿,被这样一敲打还不清楚吗?他姑姑惹了事,他占了便宜,现在郭伯母责问也是该的,“郭伯母,我……自会给芙妹一个交代。”

“给芙儿一个交代?哼哼!”黄蓉冷笑,“那小龙女那边你如何交代!”

“我……我自当与姑姑言明!”杨过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下了决心。

黄蓉轻轻一叹,全然没有了开始的逼问,“过儿,你是我和你郭伯伯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们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你自幼孤苦,可以说都是我和你郭伯伯的错……你与龙姑娘亲厚,而且她的伤势还是因为芙儿才……过儿,你便与龙姑娘走吧……芙儿……芙儿就当是偿还了对你们的亏欠……”黄蓉一边说着,一边含泪悲泣,瞄了瞄杨过脸上的各种挣扎慌乱,再次开口,“也是芙儿的命苦……若是她一心一意跟了齐儿……也不至于现在……呜呜呜……”

杨过听得耶律齐顿时脸色大变,之前他抱着芙妹起身,看着那素色锦缎上点点落梅,大概也猜到了耶律齐离开的原因,忍不住愈发的心疼怀中之人,现在听黄蓉这般一说,愈发是觉得对不住芙妹,恨不得天天对着芙妹,把她宠上天去,不由得急急叫道:“郭伯母!姑姑是姑姑,芙妹是芙妹,我……我决计不会让芙妹委屈的!”

黄蓉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罢了,过儿……龙姑娘还在等你,你……快去吧……芙儿身娇体弱……你过去之后我还得看看她……”说罢,也不顾杨过的慌忙辩解,走到郭芙的衣橱旁,从最下面取出一套男装,“这衣服,芙儿准备了好多年了,总算没有白做,你若不嫌弃,便穿这身吧!”

说完,将那套衣服放在桌上,带上门,离开了那房间。

一出门,黄蓉便觉得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哼!这杨过最重情义,即使他现在舍了小龙女,只怕也是后患无穷,不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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