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殿门,她就扑倒在地,哭嚷了起来。月妃的妹妹倒与月妃类似于两种人,那张小脸被泪水遮盖的看不清,放下茶杯。
“起来回话。”自是皇亲国戚,她意愿长跪我本不拦,只是这嘻里哗啦的声音着实听着难受。
“娘娘让你起来。”刘嬷嬷一脸厌恶的看着她。
“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绝无惊扰凤驾之意,只是赶着……。”她抬起头,双眼朦胧,恰是荷花出尘,惹人怜爱。
“赶着作甚,皇宫大内还由得你小小奴才赶着吗!”刘嬷嬷的话更加重了,我瞥眼过去,她才收敛些,退到身旁。
“你是月妃之妹,怎会出现在皇宫?”话语轻缓,犹如我在哄着这个丫头,只是防她再哭。
“奴婢是来探望姐姐的。”她的泪倒是没有在从眼里滚落,只是这张脸还是湿润的大涝般。
“怎么?宫妃什么时候接近家人可以不经过本宫的允许了?”声音冷了下来,望向她顿时阴沉的脸。
“娘娘,奴婢,奴婢,奴婢不知,奴婢是跟爹爹进的宫,听闻姐姐身系龙脉,关心之余并随了爹爹进宫探望,且不知皇后娘娘还未得知详情,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话语听似结巴,却是连贯不断,泪水慢慢在她的脸上干枯。
甩了手,火辣辣的疼。
“你确实该死,小小奴婢竟敢职责起本宫来。”
“娘娘,快,召太医啊,太医怎还未前来?”采桑叫喊了起来,声音尖细闻言略发头疼。刘嬷嬷吓得脸都灰了,赶紧抓着我那只打翻茶杯的手。
“娘娘,娘娘,奴婢该死,奴婢绝无此意。”头磕在大理石地板之上,“嗑嗑”作响。
“来人将此逆婢捆绑起来。”刘嬷嬷转眼看去,眼更加冷寒,怒声道。
“罢了!”我甩着另一只手让已经是蠢蠢欲动的太监下去,太医匆匆走了进来,看着情况赶紧请安下跪。
“娘娘,奴才来迟,请娘娘责罚。”
“太医,您快来看看娘娘的手。”慌乱间,采桑失了方寸,着急唤道。然而,在此时,我甩开刘嬷嬷嵌制住我的手。
“太医,你先瞧瞧这位姑娘的伤势,额前那伤恐怕会毁了花好月容。然后,在来探本宫。”站起身,缓了气息,手上的疼痛蔓延而来。
“扶我去偏殿。”搭上嬷嬷不解的眼,碰上采桑的万般着急,我还是选择了离开。
偏殿之内,忙成一团,冷水一直在我手上倾泻,一桶桶进来,一桶桶轮回,一桶桶出去。刘嬷嬷整张脸黑线布满。
“娘娘,您还疼吗?”
“不了,嬷嬷,你且下去看看小坞子回了没?采桑下去瞧瞧小巛子回了没?”眉头紧邹,汗从额前滑下,采桑执绢为我擦去。
“娘娘。”她依依不舍。
“快去,别坏了事。”
“是。”将丝绢递与身旁的小宫女就匆匆出门而去,那只手红了一大片,看着我触目惊心,难怪她们这般担心。
“娘娘,您疼吗?”忽闻幼稚声瓣传入我耳,抬眼看去,却是那个接了采桑丝绢的小丫头,看着十二、三样貌。
“不疼,来,给娘娘擦擦汗。”汗留到偏殿在落已然是万幸,看着那双干净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小小担心着,我心里便暖和。
“你唤什么?”
“额,奴婢,奴婢唤采银。”她立刻低下了头,羞却的模样煞是可爱。
我宫中人倒是把天下奇观都采齐了,采银,心里存了笑意,便再开口。
“采银以后要好好伺候本宫,且不可背叛本宫喔。”无心之言,无心之语,却换得她重重的点下了头,眼中咋现坚定。
我想笑,却不好意思了起来,这丫头还真是可爱。
“娘娘,小坞子回了。”刘嬷嬷连着小坞子来到我面前,小坞子跪在前,望了眼我的手,怔楞一时,随后立刻报来。
“娘娘,今早下了早朝,惟独田大人还未出宫,也已从延德殿探听而来,确是他。”
“你先下去看看大殿之内,太医是否治疗完毕。”
“是。”小坞子身上有些本事,他是刘嬷嬷一手培养出来的,自是忠心于嬷嬷。
随后,小巛子也回来了,询问过后,正是我心中猜想之事。
想不到柯靖对待这个田广大人倒是上心,也难怪,谁让他的女儿圣宠在心,毅然还再次得了喜脉。
后宫只怕难太平了,心思辗转,这个月妃之妹……。
“嬷嬷,你也去大殿,上好药,直接将其送至她想去之地。”
时隔两刻钟,手已上了药,太医侧身站立在我身旁,身手想取茶来,手却停在半空之中。耳瓣传来,太医叮咛嘱咐。
“皇后娘娘,三日之内不可沾水,配服内药,即可好之。”
“太医之言,本宫定会牢记在心。”轻轻将手搁在大腿之上,“大殿那名女子不知如何?”
太医年纪五十前后,白白的山羊胡偶尔窜出黑丝,煞是刺眼。
“禀皇后娘娘,那名女子便无大碍,敷两次药并会好,只是娘娘您比之较重。”
“太医辛苦。”摆手示意他下去,他恭敬的弯腰过后,背起药箱转身走了出去,脚步缓慢,头顶白丝嵌着黑发倾诉他的流年。
“娘娘,娘娘。”采桑叫唤之下,我才回过神,殿门前已没有他的足迹。
“采桑,去查一下这位太医姓甚名甚,本宫以后的照理都全权交由这位太医了。”吩咐之后不见采桑回答,也不多加理会,只继续将心思转到今天的偶遇之上。
后宫果然是阴谋诡计遍布之地,纵然是嫡生姐妹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