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训德宫,心里对那个卢清更看待了几分,想着便吩咐小坞子去取物分赏至太医院,当然卢清的是最大份的。
时至傍晚,刘嬷嬷才回来,脸色微显诧异,呆呆的瞧着我,欲言又止的模样。
“嬷嬷,给田小姐寻的处是哪?”
话才脱口,刘嬷嬷跪到及地,“啃”的一声响,跪的真重。
“娘娘,田小姐自各选了个地方,并且那地方的主人也应了声。”依着刘嬷嬷的神情来看,这地方并非如我心意。
“是冷翠宫。”嬷嬷抬起头,看着我,双眼现着惶恐。
“没想到嬷嬷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这个翠妃的胆子还真大,也罢,既然她们都无异议,我们何必枉做好人。”
“娘娘,奴才该死,奴才也未曾想到这田小姐就选了那地,正好翠妃回宫,正遇上,她们还笑着迎视。”
“嬷嬷是忘了田苒箐的身份了吗?现在倒好,两个女人凑一双,看这后宫还要怎么闹腾。”口上这么生气,可心里倒是猛然松了口气。
“娘娘!”刘嬷嬷赶紧对我叩头,一拜两拜。
“起来,训德宫的管事姑姑这么容易就做错事,那还了得。嬷嬷,你且记住,在外你的言行就代表着本宫,以后做事得更加慎重才是。”摆手采桑扶起她,低头继续我手上的功夫。
天朝自有自的规矩,后宫之中的女人都是官员之女。其一,是抬高朝廷大臣的身份,其二,是以后宫驳前朝,必是皇帝的喜爱为主。后宫与朝廷紧密相连,可这个局面在内乱之后改变了,虽然不曾召天下的女子入宫竟选,留在宫闱之中的也不尽是官家女子。
这个翠妃便是个实列,她是江南富商之女,与柯靖倒是堪称为一个情字。为情入了宫闱,却又是情令她长年冷宠。人都是如此,失去之后若可以补偿,便会加倍,甚至过甚,都无所不惜。
手起,针落,一朵娇艳的牡丹赫然在前。伸手抚摩,手感颇浓,做个枕头甚好。
“采桑,你把其他的绣了,随后缝个枕头与本宫。”递给采桑刺绣之锦绵。窗外夜色甚浓,今夜不知多少人无眠。
这夜。柯靖还是去了翠妃那里,多少人都会以为月妃过后又一个翠妃代替了。
“娘娘,天黑了。”刘嬷嬷将灯芯用银针挑了挑。
“嬷嬷,将窗关了吧,看着怪冷清的,怎不见人值夜?”窗外的夜色是在我眼皮底下变黑的,望了那么久也不见小奴才们远处巡逻,莫非偷懒去了?
“是,奴才下去看看,许是偷懒了。”刘嬷嬷关上窗,迎着窗外飘进的最后一缕微风,出了门。
“娘娘,训德宫也该整顿整顿了,在您眼皮底下的事多着呢,除了采日、采月、采银、采金之后,其他都是老生的太监,宫女,想必心不忠。”采桑边刺着花边疑惑着说,见她一副沉思样,甚觉好笑。
“你怎么知道,采月她们一定忠心,若是比在宫闱中生活的年岁,你可是远不如人家四姐妹。”进了内屋,随手在书案上抓了本闲书,西厢记。
“凭着娘娘也信任她们啊,不然怎会事事让她们处理呢,更何况奴婢只要伺候好娘娘就好了,其他事,娘娘亦不曾让奴婢插手。”依着这丫头的语气,责怪我很多事瞒着她般。
“真是个鬼丫头,本宫那些事,你还不知道吗?”我叫嗔着。
“知道,知道,奴婢怎会不知。”采桑接着话,语中满是调侃。
屏风内外灯光红亮,看至戌末,方才谴了采桑去睡,自各在钻研一会这本带着梦的书。西厢之事,我固是不信,张生不曾忘情,莺莺始终如一的等待,最后大团员,结局太好煞了风景。
天明,刘嬷嬷早早来至我屋,说是太后下了懿旨要见我。这么早,众人都还未前来请安。乘着软轿来到太后殿之时,几位太妃便不在。
却是,有些面生又声熟的人站在大殿之中,见我进门,太后笑着伸手谈笑道。
“皇后来了,快来见见护国公,五皇叔,六王爷。”
没想到第二次与柯诨在皇宫里相见是这副样子,眉宇之间夹着英挺之色,与那日煞有区别。
六王爷,柯潜,人如其名,潜移默化,他就像一个隐士的存在。难得听闻他在朝野发表什么论断,倒是柯诨的事迹颇为显著,就如,逃难,还真是一绝。
想到这,想笑,却得憋住。上前向太后施礼,固是话语轻快,甚有敬意。他们三人一一向我行礼,护国公,晋僚,倒是耳闻甚多,乃是我爹爹的夙敌。
但,并非造乱之人,他乃是文官出身,后颇及武将,乃是全才,却迂腐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