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晚,柯靖都留宿冷翠宫,他翻的牌子依旧是田冉箐,而翠妃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外人都如此认为着。
可,她们不知,柯靖心里真正所思所想,而我也是不知。只觉得翠妃这一举必是佳笔。
“娘娘,都那么多天了,这位田婕妤的风头可是把月妃,翠妃都给掩盖了。”采桑嘟囔着在我身边看茶。
“谁知道呢?”手下不停,琴音有些断断续续。再过几日便是六王柯潜出守边境,逢此要事,田冉箐还可以恩宠在时吗?
“娘娘,勿怪奴婢多言,田冉箐才华、容貌虽算上乘,可是比之月妃却是不及。都闻月妃乃是天朝才女,容貌甚佳。”采桑流水般的道出她的所想所思。
“那翠妃呢?”
“奴婢这就没有听说了,翠妃就像个隐士般的生活着,皇宫大内极少人会闲聊她。”
“最近也没有?”
“有,最近之事必定是有。可,这位娘娘始终神秘。”
“神秘?那本宫呢?”比神秘,我断定不输任何人。
“娘娘,您,奴婢就不知了。皇宫大内谁敢嚼您闲话,定是数您好的。”采桑说着张嘴笑开。
心里想想也是,谁会与我宫人说及我呢?
“采桑,明日皇宫夜宴,李志是否派了帖子?”柯潜前去边境不比柯诨,他是皇帝最疼爱的臣弟,他是当今太后疼爱的皇儿,他才华横意,配其传言中的好武艺。便是天上掉下的好将士,好谋士,却是可惜了他的隐没性情。
“娘娘,还没有。”
“罢了,若是李志送来帖子你便收了,去与不去,你毋庸回答。若是没有,及时与本宫禀报。累了,乏了,本宫小歇一会。”站起身,离了琴铮。
“娘娘,好好休息。”屏风之后,我平躺在凉榻之上,入秋了,天要寒了。
当真,傍晚十分,李志亲自送帖而来。还与刘嬷嬷唠叨了半响才离开,对于性情颇为严肃,心气又是冷傲的李志便是开天的奇事。
“采桑,你说这个夜宴,本宫去与不去?”想着李志的言行便是看出柯靖一、二的心思。
“娘娘乃是国家之母,且是皇上的正室,皇弟出门哪有不送之理。”依着采桑的话,她想我去。
“那便去吧。”我刚断定主意,采桑却立刻改了口。
“娘娘,若是去,是否对外人道明,您忍了那口气。”采桑面露不妥。柯靖跃过我亲自赐封田冉箐之事,确实驳了我的面子,仿佛他在众人面前狠狠的甩了我巴掌。
忍,这已经与忍无关了。是欠,我要他欠我。
随手拿起竹笔,墨汁轻落其上。取掉上层,重新落笔,慢慢书来。
“刘嬷嬷。”唤来嬷嬷让她亲自送至柯靖所在之地,不管身边是何许人也。
“若是皇上没有回复,你便在外等之,本宫要的是答案,嬷嬷放心,年纪已大,本宫定是交代您要事且轻松的。”
“小坞子,为嬷嬷掌灯。”信笺只是一张纸,对折之后再对折之。
夜渐渐深了些,坐在案及前,听着采桑轻弹的小曲。
“娘娘,娘娘,奴婢回来了。”刘嬷嬷笑得不可抑制,进门直接将信笺交于我手,忘了行礼。
“你们退下。”
待房中只我与采桑才将信纸折开。
“明月希缺,星光遮影,无物指引,恐耽误。”
“星月拱桥,曼妙倩影,曾不何几,无须误。”
柯靖将我的话引到了那日,拱桥之上自是星光闪烁,怎能与明日相比。
“奈何尔心恐惧,众星拱月,只将心虚。”已经如此明白的告诉他,我所希望的,只待他如何回复之。
再召来刘嬷嬷,递出信笺。
“娘娘,您玩的什么把戏?”采桑终是忍不住了,手中却是不停。
“跑了调子,喂了耗子,哪有把戏?”我嬉笑,这是柳娩经常顺溜在口的话,她教我琴艺,最后却败在我手。
对她,亏欠,不假。但,埋在心底的却是情谊。
“娘娘。”采桑嘟起嘴不依,手下的力道重了些,曲子稳当了些。
刘嬷嬷这次去的时间,长到我单手扶头至有酣睡跃跃欲坠之感。当头落,当醒怯,当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