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至拱桥,坐上轿子,令他们加快脚程,匆匆回到勿忘宫。刘嬷嬷面色着急侯在大殿之中,莫非真如预感的不祥,柯靖早到了。
那日拱桥便是如此,在柯靖那边仅是我夜晚出游,他就如此圣怒。而这次也是一样。
“嬷嬷,可是皇上来了?”匆忙而进,紧抓刘嬷嬷的手问道。
“娘娘,切勿着急,皇上还未来。”刘嬷嬷道来,面上却仍是着急。
“那嬷嬷如此急切所谓何事?”不解问道。刘嬷嬷当下当着众奴才的面跪在面前。
“娘娘,请您跟奴婢来。”面容暗淡,话语决然。大事在前,思虑万千却抵不过,那一看。
抚袖罢了众人,跟着刘嬷嬷往里走。路途有些远,来到一间房,漆黑无比。奴才们的房间,主子自然不知模样。
刘嬷嬷推门示意我进去,却被跟随在旁的采桑拦在前面。
“如此漆黑,嬷嬷请先掌灯。”采桑脸色慎重,仿佛那漆黑的尽头有狼有虎。
“娘娘。”刘嬷嬷将眼往我这瞧,想我示意却是不得回应。这漆黑的房间,刘嬷嬷不同寻常的神色,我怎么放得下心。
正当刘嬷嬷放弃与我眼神交汇之时,欲将先行进房,房内却突兀传出熟悉至及至的声音。
“刘嬷嬷为皇后娘娘掌灯。”他的声音满是命令,就在这刻,我伸手拉住愣在房门口的刘嬷嬷。
“嬷嬷,夜深了,皇上的圣驾快到了,你先出去迎接。采桑守在门口。”采桑应门,而刘嬷嬷退出了房门,不管嬷嬷是否离开,已是忍不住心急,跨门而进。
门内,乌黑一片,惟独那轮明月悬挂高空透过悬开的窗户炫耀着胜利般,借着那微渺的月光,他的脸庞惨白,横卧在炕上,单手支头,手肘抵在枕头之上。
“五叔,为何如此?”心里不安,他很少如此凄惨的出现在我面前,除非出了大事,何时竟连他平常潇洒的模样都支撑不了。
“别过来。”刚想他接近,却被他的冷声打断步伐。站在一米之外,月光射在裙摆上,甚是闪眼。
“五叔,你怎会在此,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刘嬷嬷如此慌张,脸色如此惨白,箩儿给您召太医去。”我与柯诨之间有着说不清的牵连,他是我叔,不只单单辅助我的人。或许,我与他可称之相依为命。
“箩儿,如此小气可不像你,五叔只是借用一下地方,等会便离开。”柯诨的声音略显无力,汗珠是那么的清晰,在白银的月光之下滴落。
“五叔。”轻唤道,到现在他还要与我稚气不成。
“放心,没有看着箩儿为皇家诞下子嗣,没有看着箩儿呼风唤雨之时,没有看到箩儿完成夙愿,五叔怎敢离开呢。”柯诨振振有辞,却令我的心更加冷寒。
“五叔,你受了伤?你会死?你到底怎么了?”急得都见到了泪末儿,落在着急揉捏在一起的手的背上,生生互相抹去。
“嘘,别喧哗。倒是惹得你不高兴了,就是中了点毒。”
“毒?什么毒?箩儿这就给你找解药去,哪怕召太医。”急切的想知道,冲上前去扶着柯诨。
近距离之下,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手好冰。
“皇上不是要来了吗?你先去候他,别惹了他不悦了,五叔再待会就让小坞子送我回府便可。”柯诨抬起头来,努力的抬起手,手指摩擦着我的脸颊,我楞楞的想哭。
却是被他的话睹住。
“如此爱哭,你可是没有改变过,若是懦弱了,潭家便亡。”
没办法反抗,没办法再踟躇,轻轻搁下他,转过身。
“五叔,相信小坞子会把你送回府邸,若是死了,那便是你的造化与人无忧。”话重了,却是不能回头。
只闻身后柯诨带笑的声音哽咽异常,轻声软语,便是相中了一字:挺。
“箩儿,真是长大了,快飞翔了。”
听得此语,心里软弱之处真正被激荡。脚下快了些走出房间,关上门,彻底隔绝。
“娘娘。”采桑呆呆的看着不知所措,而我则是彻底醒了。
拿起丝娟,擦掉泪水,搭着采桑的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