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晚蟹
三十四、晚蟹
螃蟹属甲壳纲类动物,十足目,靠腮呼吸,大多生在海洋,少数生长在陆地的河渠之中。蟹在水中以捕捉小鱼小虾和一些沙泥腐物为食,其繁殖率特强,一只母蟹一次可排卵百万粒。蟹壳钙质含量极高,可谓周身是钙,其背部是厚厚的一层方原型黑色硬壳,下部呈白色,头部有两个戝溜溜突出灵动的小眼睛,一对粗壮蟹钳,坚硬有力,一旦被蟹钳前端的尖夹住就很难脱身,也很难叫它罢手,一阵连心的疼痛,闪便全身,让一个大男人很是尴尬,其余四对相对较小的脚分布在后面排列,张牙舞爪,橫行余世。
傍晚我们背上手电筒去河里抓螃蟹,抓的螃蟹第二天母亲用油炸一下,一个个金灿灿的大螃蟹简直是美味至极。
下午刚吃过晚饭,官柱,东逸俩又跑过来,腰间还挂着一个长长的手电筒,手里各提着一个用完的油漆铁皮桶。
夏日的傍晚天气有些闷热,茫茫夜色里听见河边青蛙在青草丛里“呱呱”长鸣。远处夜色朦胧的遮盖着山,遮盖着水,遮盖着满眼的青绿。
一阵阵微风从耳边呼呼划过,略带一丝凉意,河岸边,巷口旁,团团细小的飞虫飞扑在脸上,搅的我们不时用手挥舞着驱赶小飞虫。
我们走下泥土堤坝,站在河滩边端详一会水里的情况,把鞋子脱掉放到岸边,慢慢的走进水里,刚一接近水,凉意随脚传遍整个身体,身体也随着凉意打了一下冷战。
我们逆着水流摸索着走到男门,男门是我们村男人们专门洗澡的地方,一排石头砌起的石坝阻挡住流动的河水,形成一个缓和的水湾,石坝的旁边种着一排小树,一到夏天男人们都到这个缓和湾里洗澡,常年累月也形成了习惯,女人们从来不到这个地方,在石坝的下面有很多被水冲刷的坑洞,里面住满了虾鱼螃蟹。
有时候,河水浅了,有些爬满青苔的石头就会漏出水面。我们就会跑到这里摸鱼掏蟹,然后和伙伴们花很长的时间和洞里的螃蟹比耐力,和石缝里的鱼斗机智。
有些洞里的大螃蟹不好捉,我们就会把整个手臂伸进去坑洞里面,狭小的空间手掌都打不开,就试探着用几个指头在里面一顿乱搅。指头能碰到里面的生物,但就是使不上力气把它拽出来,搅一阵以后无奈只好用手扒开旁边的泥土,然后再把手伸进去,等掏出东西的时候自己也被吓一大跳,一只浑身长满疙瘩的癞蛤蟆被掏出洞外。
经常有时候想掏的是螃蟹结果每次掏出来的不是癞蛤蟆就是水蛇,每掏完之后总是很长时间才抹掉这种阴影。
我们在男门石坝处开始寻找河蟹,河水冰凉淹到小腿肚处,我们三个人掴着腰用手电筒照着河底的沙石,有很多枯烂的苔藓和尘物攀附在石头上,毛茸茸一团,顺着水流方向拖着长长摇动尾巴。
我们用手电筒照着河底一点点往上移动,一只稳如泰山的大螃蟹附在沙底一动不动。
官柱用手电筒照着螃蟹,把螃蟹锁在灯环里,随着左手电筒光在近水面处的游弋晃动,激动中,伸出右手,慢慢地透过水面接近河底,还有一指的距离时,把手掌猛地下沉,叉开五指从背部紧紧罩住螃蟹。
捂在手里的大螃蟹用力挣扎,一不小心大螃蟹夹住官柱的手指,官柱疼的“哎呀”一声,螃蟹的钳口紧紧的夹住官柱的手指,一阵针刺似的钻心的疼痛疼的官柱脸一个劲的抽搐。
官柱喊道:“哎呀…疼死我啦…!东逸赶紧帮我弄开”,说完就顺势猛力一提,直起身来平举着手。我连忙接过东逸手里的手电筒。东逸两手扳过夹着螃蟹的手咬着牙用力把螃蟹大钳子“硌嘣”一声扳断。
官柱松一口气又摘下夹在手指上的断钳。在东逸的帮助下,官柱总算是钳口脱险,然后将螃蟹重重的摔在铁桶里,“砰砰”的撞击声才解了官柱的心头之恨。
我们三个人,互相尾随着,继续摸索着前行,陆陆续续,我们都有了收获,大的,小的,见蟹就抓,一些聪明的家伙,贼溜得快,逃过一劫。在浅浅的河里,一路走过的地方,基本上是逮个精光。
我们偶尔会经过一些杂草漂浮的地方,每当经过这种地方我们都会状起胆子慢慢的行走,总是担心水草里有些不明生物,有时候还会有些长虫躲在水草里,万一出现会给我们带来危险,又不敢用手去摆弄水草,只好慢慢的摸索着前行。
有一些地方水很深,淹到膝盖的位置,看到一只螃蟹在石头缝隙旁蹲伏着,又舍不得放弃抓这螃蟹的机会,慢慢地移动着脚,不小心,底下的石头滑溜着,一个重心不稳,身子乱颤,手一阵狂舞,待到稳住了重心,河底沉积的尘粒浮起,陡然间水浑了,螃蟹也趁机悄藏起来。
等那水质重新清亮后,伸手下去搬开脚旁的石头,又由于水深了点,搬动的时间过长,动作的幅度过大,又将水搅浑了,螃蟹还是不知所踪。看来水深的螃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抓住的,我们只好放弃,来到浅水处,继续战斗了。
官柱一路走在前面哈腰低头,鼻子就差点接近水面了还一个劲的摸索,我和东逸掉在后面,极目的寻找漏掉的螃蟹,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辛苦捕捉,我们都有了一些不少的收获,铁桶里螃蟹莎莎的抓闹着铁桶。带着满满的收获,我们准备打道回府了。
走在堤坝上,望着远处叠叠厚重落寞孤寂的山影,和水面上点点波鳞的弯月,想着这一晚上收获的螃蟹,兴奋一蹦一跳往家走。
到家走后,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怕父母听见,回来的这么晚。只好蹑手蹑脚慢慢走进屋里,找来盆子把螃蟹扣好。然后爬到床上开始熟睡。
第二天一股香味从鼻孔直入脑髓,我朦胧睁开眼睛,母亲端着一盘红彤彤的炸蟹放在桌子上,我连忙从床上爬起,赶紧品尝这人间美味,那味道香酥留恋。很多年过后,小河已不再是以前的模样,河水不再清沏,水质已受到工业的污染,河边再也没有了石头,那排男门石坝也没有了踪影。也许小石头都去了城里,成了钢筋混泥土的一部分,河里已不像以前那样有成群结队的鱼了,也再不会有螃蟹横行于沙底,童年的小河却只能留在我的记忆深处,偶而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