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黑暗、还是黑暗,在这仿佛无穷尽的黑暗里啸天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不知为何,走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点都不觉得饥渴,也没有丝毫的疲惫。那盏昏黄的油灯一直在向前飘,啸天也跟着一直在走,这个诡异的空间里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让人疯狂。孤独和沉寂才是最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它能一点一点的侵蚀你的内心,让你变得恐惧。
啸天受不了了,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崩溃。他大声的地叫喊着,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打气。这样单调的行程让他几乎绝望,但想起大伯的话,他又咬牙苦苦的坚持。机会难得,自己一定得好好把握,今日所受之煎熬,他日的回报定然无比丰厚。姑姑的仇还没报,无论如何都要从这里拿到一卷上好的功法。
啸天渐渐麻木了,两条腿机械的带着自己不停的向前走,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沧桑,感觉就像走完了自己的一生。终于,那盏昏黄的灯缓缓的灭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黑暗慢慢的散去,刺眼的阳光让啸天睁不开眼睛。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啸天终于可以看清自己所处的境地。
他站在一片草地上,清晨的阳光柔柔的照在额头,在啸的面前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坟茔,就像一座小的山丘。坟茔上飘着黒,红,蓝,白,绿五个光团,耀眼夺目。
其中四个光团围在一起明灭闪烁,交相呼应,只有红色的游离与它们之外,格格不入。坟前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六个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司马天炎之墓”。在这六字银钩铁画的笔锋里,啸天仿佛看到了司马天炎叱咤风云的一生。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就是司马家的始祖司马天炎的陵墓,一代人杰,死后的陵寝居然如此简单。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啸天的思路:“小子,你是这一千年来唯一个能走到最后的,只有司马家族的嫡系血脉,心性又极为坚韧之人才能来到此处。见到先祖,还不叩拜!”
这声音极具威严,啸天听到后先是一愣,他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回过神后也没说话,朝着司马天炎的墓碑双膝跪地,长叩首。
虔诚的参拜过后,啸天站了起来,对着天空行礼问道:“敢问前辈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此处。”
“我是谁不重要,你也不必知道,现在我告诉你,你能点燃那盏清明灯证明你确是司马家后人无疑,你能走到无尽劫路的终点,证明你的心智足够坚韧。这一千年,只要是司马家族的嫡系子弟都可以来这里,但你是唯一一个走完无尽劫路的人,所以你具备了拿到绝世心法的资格。记住:‘修魔之道就像刚刚你脚下那条路,无尽的黑暗与寂寞会时刻的伴随着你,你不会知道究竟到什么时候才是终点,究竟走到何时才能跳出这个可笑的圈。’我说的这些你以后慢慢的领悟。现在,你看见坟头上的那五卷心法了吗?这都是你始祖穷毕生心血搜集的这世上最可怕的心法。你自己选吧。”
话音刚落,飘在空中的五卷心法便像被一只大手拉扯着一样拽到了啸天面前,
五色的光团之中分别包裹着一卷卷竹简。啸天先来到那卷蓝色的功法前,伸出双手,想将它拿过来仔细观看。可那蓝色的光团猛的向后一缩,像是不愿被他触碰一般。就在啸天迷惑之时,光团中射出一道灵光没入他的脑海,啸天脑中凭空多出一些信息来:《五雷轰天掌》,练到极致可以引九天玄雷化入掌中,世间万般力,皆为我所驱。凌厉霸道,刚猛无比。
啸天又来到那卷绿色的心法前:《太上驭兽决》,九转功成之后可变身为龙,驾驭百兽。
那卷白色的心法名叫《七剑纵横行》,七种剑法各有特点,七小境界玄妙无比,七剑法成轮转如意,开天屠神不可匹敌。正是啸天的先祖司马天炎凭之叱咤整个大陆的心法。
黑色的心法叫《不动冥心录》:万千招式都入吾心,虽只一招仍可制敌。
只有那卷赤红色的功法对啸天没有反应,让他有些不解。
“前辈,为何我看不到这卷功法的信息?”
“这卷功法极为特殊,是主人在一处神秘之地偶然所得,主人研究了很多年却从未打开过,只是告诉我它叫《疯决》,是一卷威力极其恐怖的心法,让我将它放在这里留待有缘之人。它既对你没反应,说明你没这个福分。”
“这些心法全都是有灵性的,你能看到其他四卷的信息证明他们并不排斥你,你选择一卷,安静下来与它沟通,得到认可之后便可以带走了。”
啸天沉思片刻,抬头问道:“敢问前辈,始祖当年练的可是这卷白色的《七剑纵横行》?”
“正是。”
“既然如此,我当选此心法,用先祖的七剑,为我司马家族正名!”
天空中那个声音没有回应,像是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答道:“可以。你需平心静气,灵台空明,用你的意识去和它沟通,让它不要排斥你。”
啸天依言而行,盘膝坐下,将脑海中的思绪全都放空。用意念慢慢的去接触那卷飘在空中的古朴竹简。
《七剑纵横行》被一团白色的光包围着,隔绝的啸天的意识,啸天百般尝试,仍是不得要领,无法进入其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一天一夜过去了,啸天仍是束手无策,心中焦急无比。
经过了这么多考验,一路走来实在是辛苦,如今绝世心法就在眼前却得不到,说不定要空手而归,这谁能受得了。就在啸天的心态就快崩溃的时候,天空中那个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难熬,但你如果坚持不下去,就什么都得不到!”
啸天深吸口气,缓缓的将心情平复下来。反复的默念着在脑海中看到的关于《七剑横行》的信息:“初试、锋芒、盈缺、小成、无招、霸道、问天。初试、锋芒、盈缺、小成、无招、霸道、问天······”
他整个人陷入一种奇特的宁静,盘膝坐在那里,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像老僧入定一般。
天空中飘起了牛毛般细密的小雨,落在他的身上他也浑然不知。
雨还在不停的下,细细的密密的。不知过了多久,心法外面阻挠啸天意识的那团白光终于不再抱得那样紧,微微的打开些缝隙,啸天的意识总算慢慢的渗透进去。
天空中,那卷《七剑纵横行》忽然颤抖了起来,几十道白光自竹简中激射而出,像爆炸了一样。一幕幕画面,一条条信息顺着啸天的意识涌入他的脑海里。
啸天看到一位相貌奇伟的男子,他身材修长,黑色的长发垂至肩头,眉心有着一枚金色的剑形印记,背负六把宝剑,俾睨天下的气势让人生畏。整个人都好像一把藏在鞘中的锋利无比的宝剑。
他一个人从深山中走出,那时不过是一个懵懂的少年,身上只有一把无鞘宝剑。剑身之上一条条蜿蜒如小蛇一样的紫色雷电不停的游曳。这把剑的名字,叫奔雷。
他一边游历,一边修行,每练成七剑纵横行中的一种剑术就为专门寻找一把合适这种剑术的宝剑。当他的背上背了五把剑的时候他已经名满天下,那谢些年,他力挫了当世第一剑术高手剑尘,夺走了剑尘的青竹剑;独自一人上剑宗取走了剑宗的镇宗至宝巨阙;斩杀了大陆上唯一的一只剑魔兽,背起了剑魔兽的本命血剑;当他为自己找到六把宝剑时天下已无人能敌,后来他远行极北之地,在冰川下找到一把上古时期的不详之剑——符离。这把剑一铸成便被封入剑鞘中,铸剑师将其深藏地下,恐遭天罚。他立誓,不练成最后一剑决不让符离出鞘······
啸天在这些画面里看到了始祖司马天炎波澜壮阔的一生,纵横大陆数十载从未落败战绩,更看到了那六种旷古烁今的剑法。
《七剑纵横行》将一缕缕白色的霞光送入啸天的识海中,在他识海的上方不断的凝聚融合,缓缓的变成一卷被白色光团包裹的竹简,和啸天面前的那部《七剑纵横行》心法一模一样。
在这修魔大陆上,每一卷旷世的心法都是具有灵性的,记录这些心法的原始载体称之为母本。母本是无法打开的,当他们选定适合自己的修魔者时,母本会发出灵光渗入修魔者的识海,灵光在识海凝聚形成和母本一样的虚幻体,这就是子本。只有修魔者自己才能看见,别人想知道是万万不能的。修魔者一死,子本便会自行消散。以便自身功法传承之时不被宵小之辈偷窥外泄。当然也有例外,有些惊才艳艳之辈会让母本生出亲近之感,直接寄宿自己识海,这些拥有母本的人无一不在修行路上一番风顺,震烁古今。司马家族始祖司马天炎就是其中的一位。
然而这样的人毕竟太少,啸天此刻能得到《七剑纵横行》的认可,母本愿意为他降下子本已经是天大的机缘。要知道在司马天炎死后的千年里,还从未有人的到过这卷心法的青睐,啸天是第一个。哪位隐藏在暗处的前辈看到这一幕也颇为欣慰。司马家族,总算后继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