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多久？”
秦南君扬起秀眉，“我得仔细的想想，凌家这个火坑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好不容易跳出来后再跳进去，放心吧，凌大少爷，总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凌爵从她身后抱住她，还有些不死心，“今晚我留下来吧……”
“这点耐心都没有，看来即便我回了凌家……”
“好，我回去。”凌爵认栽，起身，整了整衣服，秦南君下床拉开门，凌爵拉着她的手走了出来，秦悟听到声音忙看向他们……
秦南君把手抽了回来，凌爵对秦悟道，“时间不早了，早点睡，有事给我打电话。”
“姐夫……”
秦悟虽然在客厅，但卧室的动静也不算小，他还以为姐姐会让姐夫今晚留下来……
“好了，走吧。”秦南君拉开门便把凌爵推了出去，还不忘在关门之前冲他做了个鬼脸，凌爵站在门口，堵了这些天的胸口总算稍稍畅快了些。
秦南君的弱点，他其实是知道的……
“姐……”秦悟站了起来，看着靠在门上一脸沉重的秦南君。
秦南君抬眼，深吸口气，走到秦悟身边，窝在那张单人沙发上。
“你……会跟姐夫回凌家么？”
“你希望我回去么？”
“我希望你跟随自己的心。”
跟随自己的心？可她连自己的心在哪都不知道。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像她这么贱的女人……
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的晃着。
两年前，她选择的是凌家，最后把所有能伤害到的人全伤了，她也理所当然没捞到什么好处，以为平等的交易，到头来她却好像欠了凌家什么似得……
两年后，她还要再错一次么？
又到一年除夕，秦南君起了个大早，拖着秦悟便去了超市。
秦悟看着老姐装了一推车的菜，实在不忍心泼她冷水。
前两年在秦居过的除夕，都是佣人做的中餐，自家老姐有多不会下厨，他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姐，我觉得去餐厅吃年夜饭就可以了，就我们姐弟两，怎么吃都可以。”
“那不行！”秦南君一边选着食材一边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忘了老妈以前是怎么说的了？一年到头只有这一顿饭一定要吃的像样！你见老妈什么时候为了省事带我们去酒店的？”
“……”
“现在老爸老妈不在了，但规矩不能断，我们家吃年夜饭就得在家吃，小悟，你放心吧，我昨晚看了一晚上的料理书，高考都没这么认真过！”
就是这样，秦悟才担心啊……他老姐很聪明，这点他不否认，但在厨艺上，智商真的就是零！毫不夸张！
“那少买点吧，我们两个吃不了这么多……”
“诶，这种鱼我好像没见过，买一条吃吃看吧！”
“没见过的就算了吧，吃点见过……”
小悟的话在秦南君的瞪视中吞了下去。
拎着两大袋子的菜回到公寓，然……公寓外站着的人让秦南君实在……
“奶奶……”
“小南君啊！你终于回来了！奶奶快冻死啦！”
奶奶穿着件红色的羽绒服，款式倒是今年最新的，脖子上拴着条大围巾，一边搓着手一边来来回回的跺着脚，一张小脸冻的红彤彤的……
“奶奶，你什么时候来的？”
“九点就来了……快快开门，这什么高级公寓嘛，连个中央空调都不开。”
九点就来了……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秦南君心头说不出的复杂，忙开了门，让奶奶进屋，开了暖气，倒了杯热茶递到她冷的不断发抖的双手，“您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我怕给你打了电话……你会让我回去，或者告诉你爷爷让他来接我回去……”
“那也不能站在门口干等两个小时啊！”
秦南君忙握着奶奶的手，今天天气格外的冷，奶奶的两只手都快结成冰了。
“我想和小南君一起过年嘛……”奶奶说着，“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奶奶打……奶奶也不敢随便给你打，怕你嫌烦……”
秦南君低着头呵着奶奶的手，视线有些模糊……
“这么大把年纪，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奶奶忙打量着这间公寓，“新宇的这套公寓是不是小了点啊？你们姐弟还住的惯么？凌家名下的地产郁城到处都有，小南君，不然你……哦，不对，凌家的产业，你肯定不会住，那……奶奶以自己名义给你置办……”
“奶奶，我和小悟住的惯，而且我们也不会一直住在这里的。”
“小南君……你还在生气么？”
奶奶小心翼翼的问话让秦南君鼻子发酸，心口有些抽紧，她秦南君到底有什么好，要让这个年过七旬的老人这样哄？
“不生气了。”秦南君轻笑，“早就不生气了。”
“那……”
“您来这，爷爷不知道？”
奶奶忙撇过头，嘀咕道，“他要知道肯定不会让我来，才不要让那老不死的知道。”
“……”
秦南君叹气，想也知道这会儿，凌家肯定又是一团乱了。
“你就是小悟吧，过来让奶奶看看！”
秦悟慢调斯文的走了过去，彬彬有礼道，“奶奶。”
“生的真俊啊，好像姐弟两都更像妈妈一点哦！”
秦南君点了点头，屋内的温度慢慢升高，秦南君让秦悟在客厅里陪奶奶，她自己进厨房，把买的食材摊在厨台上，而后看着眼前的一团，有点懵。
透着玻璃看着不一会儿便和秦悟聊得开怀大笑的奶奶，秦南君还是拿出了手机，刚要给凌家打电话，只听门铃声响起……
秦南君狐疑的开了门……
“老太婆在不在这？”凌啸天今天也穿的一身红……如果她没看错……难道是情侣装？！
“奶奶……在。”秦南君刚说完，凌啸天便已经直接走了进来，“老太婆！你想气死我！”
奶奶晃着头，一脸气死他也无所谓的表情。
秦南君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既然爷爷来了，奶奶你就跟他回去吧，林嫂今天应该准备了……”
“累了，不回去了。”凌啸天说着便脱了红色外套，拄着拐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秦南君愣住，“爷爷……”
“你随便做点什么给我们吃就可以了。”
“我……”她和小悟也就算了，这要真给这两尊大佛做菜，她还真有点担心……
“哦，我忘了，你不会做菜，没事，我打电话让林嫂过来。”说着凌啸天还真拿出手机正儿八经的打了电话回去，让林嫂过来！秦南君在听到凌啸天最后一句话时，险些血都吐了出来！
“……恩，让他们也过来吧，今天在南君这过除夕。”
“……”
秦南君愣愣的看着自说自话的凌啸天，叉着腰就站到他面前，“老狐狸，这里这么小，你让他们都过来要怎么吃？！”
凌啸天抬头看向她，“南君你这么聪明，总归有办法的。”
“……”秦南君拧眉，心下狐疑，这老狐狸是不是又在盘算什么？
奶奶见秦南君面露愠色，忙打圆场，说道，“那，那个电视上不是经常放那种十来个人挤着几张硬凳子围着个巴掌大的桌子，然后桌子上叠着十几样家常菜……恩……虽然拥挤了点……但凑合着应该也能行吧？”
秦南君看奶奶努力描绘着那些普通家庭吃年夜饭的情景，不由轻叹口气……
可他们毕竟不是普通家庭的人，一张大圆桌在他们眼里真的是巴掌点大，如果在凌家，御用厨师会做一桌子名贵的菜品，至少会摆满那张巨大的红木长桌，如果没有新鲜花饰和蜡烛，估计都不能算是年夜饭。
“奶奶，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餐盘也没那么多……”
“放心，林嫂会带过来的。”凌啸天说着。
“……”
“小南君……你要赶奶奶走么？外面好冷的……我才刚坐下没一会儿呢……”奶奶抱着哈士奇可怜巴巴的望向她。
“今天是除夕，大伯和小姑他们也不会让您和爷爷在外面过……”
“嘿嘿，我和你爷爷手机都关机了，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姐……凌爷爷和凌奶奶既然要留下，你就不要赶他们了，今天外面特别冷，两个老人家来回跑身体肯定也受不了的……”
奶奶忙点着头！小手托着哈士奇的长嘴，带着他那颗大脑袋上下晃着！
秦南君抿着唇，心下还是觉得有不妥的地方，然凌啸天又嘀咕了一句，“爵儿明明和你打了赌，你输了就要和我们一起过除夕……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信守承诺？”
“……”
秦南君竟无言以对，心下也算是明白了，这老夫妻俩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姐……”
“随便你们啦！反正房子是小叔的，弄得一团乱也和我没关系！”
秦南君说完便径自回了房间，奶奶立刻便摆出胜利的姿势，揉了揉花花的头，涂着口红的小嘴都咧到了耳根，秦悟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奶奶，看的都有些痴了……
姐姐说的没错，感觉真的很像，和他们那个逗比老爸……
没过多久，林嫂便和凌爵，凌新宇来了。
一进门，秦南君便狠狠瞪着凌爵，当然对凌新宇也没什么好脸色，当初就不该被他迷惑了那么几句，住进他的公寓！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告诉别人，结果凌家人有谁不知道？
当然，最过分的还是凌爵！
“南南，你这样“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我，我会害羞的……”凌爵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秦南君抬起手肘便捅了他一下，“脸皮比城墙厚！”
凌爵无所谓的耸耸肩，脱下大衣外套便递给秦南君，理所当然的走了进去。
秦南君看着手里的大衣……有些失神。
是她给他买的那一件。
“南君，这里住的还好么？”凌新宇带着温和的浅笑，问道。
秦南君白了凌新宇一眼，“住的真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