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刘弗陵草草的结束早朝,便有些体力不支了,乘了龙辇去椒房殿。刚到宫门口,就传来思小朵呵斥的声音,“思思!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这是要将这江山拱手送人,是不是啊!”
思思不高兴的反驳道,“谁叫他移情别恋来着,害得小姐伤心,思园才不要帮他呢!”
思小朵听过后更加生气,拍着桌子怒喝道,“思思!谁给你的权利!你就要因为这一己私欲,至这天下于不顾吗?到时候若真是兵戎相见,会有多少人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思思低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嘛,就是挪些钱么。”
刘弗陵推开门,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儿吗?”
思小朵指了指桌子上的情报,道,“诺,大哥从石坊挪出了大部分现银给了刘病已,据说用处是修建王府,美其名曰是替皇上分忧,思思隐瞒了下来,告诉人家静观其变,你观吧?观出什么来了?”
刘弗陵不由好笑,拉过思小朵,示意无碍,道,“明儿个我让病已算算大概需要多少银子,若是孟钰给了多了,我们便可命病已退回去,不是什么大事儿。”
思思一时有些晕,额,皇上这柔情似水的感觉好像没有变,小姐没大没小的样子也没有变,可是,为什么前段日子说小姐被抛弃了,还被皇上夺去了一切呢?难道这就是大人物的计谋?思思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思小朵见思思一副搞不清现状的情况,这孩子,总是那么率性,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不像思忆,冷静的有些吓人。
思小朵忽然问道,“思思,你知道一个叫‘素手观音’的神医吗?”
思思扑哧一笑,道,“小姐,什么素手观音啊?就是思忆姐喽!不知怎么回事儿,就因为思忆姐又一次看病没有用任何工具,人家病就好了,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思小朵由一愣,看来自己小看她们的能力了,刘弗陵的病情自己一直有跟进,那日郊游还是好好的,却忽然因染了湿气加重了病情,如今是真的侵入心脉了,自己也只能让他多活些时日,若思忆真是那个神医,刘弗陵的病是不是就有了痊愈的机会了呢?遂问道,“思思,思忆在哪儿?”
思思答道,“小姐你找神医干嘛?谁病得那么厉害啊?小姐你都治不好吗?”
思小朵瞪了思思一眼,正欲说话,刘弗陵苦笑道,“是朕,还要麻烦你们了。”
思思‘啊?’了一声,皇上病重?平时的脸色就不好,现在倒还真是看不出来什么,吐了吐舌头道,“主父,您放心吧!思忆肯定能治好您的,我还等着抱少主呢!”
刘弗陵面色一红,略带严肃道,“不要胡说,小心朕缝上你的嘴!”
思思笑道,“主父,您跟着小姐在一起,学会吓唬人了呢!思思才不怕呢!”
思小朵斥道,“还不告诉我思忆在哪儿?小心把你嫁出去!”
思思忙摇摇头,道,“才不要嫁给别人呢!”
思小朵不由呵呵直笑,问道,“那你要嫁给于安大哥吗?”
于安老脸一红道,“皇后娘娘,正事要紧,不要开奴才的玩笑了!”
思思也点头道,“是啊是啊!思忆姐去天山采山顶的解百毒的红色雪莲去了,估计快回来了。主父,有了这个东西,您就没事了。”
刘弗陵点头道,“但愿如此,于安,待我掌握朝堂或者辞世后,你便与思思去吧!这些年,辛苦你了。”
于安忙摇头,道,“皇上,臣蒙先皇庇佑,这些算不了什么。”是啊!算不了什么的!与皇上这些年的心力交瘁相比,自己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无非就是不近女色,说话捏着嗓子罢了。
思小朵不想再听这主仆二人叙旧了,忙打断道,“燃放一级紧急状态烟花,叫思忆回来!另派人前去取这红色雪莲。”
思思嘴巴张的老大,问道,“小姐,至于吗?还一级紧急状态?”
思小朵眉头紧皱,道,“还有什么比失去他还重要的事儿吗?就像,失去空气一样,疼痛得无法呼吸。”
思思皱着眉头道,“小姐,思忆姐说这红色雪莲需要用血液灌溉七七四十九天,中途不可间断,否则会立即枯萎的,并且这个人一定要是七月出生,一时间还要找个武功高强的,去哪里找啊!这一去一回就要一年半载的了。”
刘贺道,“我去吧!朵儿与思忆在宫里尽力为我创造时间,我会尽快回来的。”
思思张大嘴巴,惊讶的喊了出来,“王爷!七七四十九天,七七四十九碗血,你没有经过特殊训练,根本做不到的!”
刘贺撇撇嘴道,“不就是血吗?本王有的是!我带贺一去,他负责放血就好了,大不了他扛着我回来。”
思小朵知道,刘贺看似对于任何事情都那般随性,其实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更改,轻声道,“我们等你回来。”
刘弗陵知道,刘贺是在逃避,逃避着这刺骨的疼痛,从得到的憧憬到失去的痛楚,仿佛直坠入万丈深渊,轻轻拍了拍刘贺的肩膀,这一切的言语都在这里了,刘贺,我懂你。
刘贺报以一笑,拱了手出了殿门,欲前往自己宫中收拾一下简单上路,却碰见了迎面而来的霍成君,刘贺微俯身施了一礼,道,“臣见过昭仪娘娘。”
霍成君没有答话,这个欺骗她的男人,如今就这样依旧面若桃花般的笑着叫她‘娘娘’,是啊!他从未爱过自己,又怎会介意的?都说,‘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看来是没错的。自从入宫以来,终于发现,这个男人的目光一直在上官小朵身上,他随她而去,随她而回,这般专情又绝情的男人,自己却真的放不下。轻声问道,“你是要去天生采摘红色雪莲吗?”
刘贺答道,“嗯,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霍成君嗤笑道,“刘贺,你是在逃避什么呢?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去争取,不然现在的她可能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吧?”
刘贺却反问道,“成君,很多事情,你觉得一直争取会有用吗?更何况,这关乎道义,我刘贺,不会趁人之危。”
霍成君笑得更加厉害了,道,“道义?若你昌邑王有道义,为何对我却这般?”
刘贺拱手道,“贺年轻不懂事,还望娘娘忘记,告辞。”他明知会负了她,却还是那般做了,他深知对不起她,却又无可奈何,感情的事情不是说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