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寒风凛冽,衣袂飘飘。
三十个人,三个圈,每个圈十个人,将一袭黑衣的徐子清团团围住
凝滞的空气中,一团团白雾不时的各人口中冒出。
三十个人,至少有十种不同的武器。
徐子清蓦地笑了,清脆笑声,讥诮傲然,飘渺如魅。
三十个人,同时觉得不寒而栗,徐子清嘴角弧度渐声,,“你们一起上吧!”
言毕,一场真实精彩的武打戏开演了,只不过少了观众。
黑衣翻飞交错,刀光剑影,铿铿锵锵在,却衣不沾血。然而正在大家凝神酣战之际,一阵琴音猛地穿插进来,如尖利针刺,麻痒难耐。如无形长鞭,抽打鞭笞。如刑狱剐刀,飞割浴血。
那琴音,是从不远处的屋顶上飘来,只见弹琴之人背立众人盘腿而坐,一袭白衣,清俊出尘,醒目的映入众人眼帘,从身形上看,那是一位公子。虽看不到正面,却也能想像他现在定是十指如飞,行云流畅的在七弦之间不停拨挑揉捻。
那琴音真的很美,如九天之籁,绕梁不歇,但这也是在普通人听来。如此优美的琴音入了那三十个蒙面人耳中,却如地狱之音,勾魂夺魄,凝人心神。
见那蒙面之人如入梦魇,癫狂痴傻,徐子清停下挥舞的死神镰刀,静默凝神,心不由自主的由之牵引,进入了一片桃花之林,漫山遍野的粉红桃花树下,一对少男少女携手漫步其中,神态亲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少男蓝眸如海,情意绵绵。少女笑脸如花,幸福甜蜜。
徐子清看得分明,那人就是苏言与徐清,但却不知为何自己醒来之后,在徐清的脑子里找不到这段记忆。
忽然,胸口一阵灼热,将她从这冥冥之音中拉了出来,那里是放苏母之环的位置,将之掏出,果然不是她的错觉,那苏母之环,此刻黑色烬去,如血朱红,那灼热之感便是由它发出。
徐子清沉思片刻,不得其解,便作罢不想。放眼望去,那些蒙面人此时己全部瘫软在地,仅剩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不止。
似是够了,琴音止歇,那白衣人起身,袍袂拂动,最后忍不住的回眸一望,蓝眸之中担忧不减,终是迟了一步,那苏母之环所带戾力并不是光凭他的琴音可以净化的,现在,石中之戾气己能与他的天魔琴音相抗横,为何他是祭司,为何他不能将这天机泄露?苏言五指紧扣琴管,一脸痛苦悔恨,最后归于平静,既然一年前他能改了她的命盘,那么现在他就是拼了命也要阻止她变成血魔,天下只能有百花谷世主,没有血魔!
想到此处,苏言胸臆间不停翻腾,最后口中一阵腥甜,一缕血丝沿着惨白嘴角流了出来,抬手将之抹去,不舍凝望一眼街上立着的身影,几个起跃,消失在屋脊尽头。
千娇百媚阁,碧水阁内室,两条赤白身影纠缠交叠在轻纱帐幔,娇喘吟哦传出帐外,在这紧要关头,突然碧水媚眼合眯,软倒在床。
龙再行从碧水身上起来,脸上一改刚刚的神迷色昏,清傲如水的睨一眼躺在床被之中诱人裸体。
从床下捡起一件刚丢下的白绸亵衣套在自己凹凸有致的裸体上,“进来吧!”对着窗外喊了一声,然后一脸娇懒的斜靠床榻。
话音刚落,只见窗子动了一下,一个身影钻了进来,是消失两日的怜香。那怜香进屋,闻见屋子里暧昧腥甜的气味,以及自家主子妖娆娇媚的姿势,白玉脸上忍不住一阵臊红。
轻咳一声,上前跪拜,低低道,“殿下,果然不出您所料,那人派了三十名江湖高手前去截杀。不过并不用我们出手,那三十个人全部废了。”说完,想到那场景,脸色还是不由的变了变。
龙再行挑挑眉角,有些惊讶,“哦?徐子清竟有如此厉害?”
“不,是另一个穿白衣的公子做的,那人好似认识徐子清,她们斗了不久,便前来抚琴相助。”
龙再行垂眸,“你可有看清那人容貌?”
“属下失职,那人琴音厉害,800米内近不得身。所以并未看得太清。”龙再行思忖片刻,不知何时江湖中竟出了个如此厉害的人物,最后抬首,挥退怜香,并吩咐道,“你派人再继续给我盯紧了徐子清,记住,只能暗来,还有不到万不得己,千万不要出手,就让那人先帮我们加加柴吧!”
怜香起身拱手告辞,一个闪身从那窗户里跃了出去,继续自己的任务。
而另一边,花非花己醉,被扶进阁内空置的厢房之内安歇。
老鸨进屋,附在龙再炎耳边一阵耳语,话未说完,那龙再炎啪的一声将手中酒杯捏碎,清淡酒水沿着桌台滴下,紫色裙角一片湿濡。
龙再炎脸色铁青的起身,裙角划个弧度,人己是转身快步往外行去,她倒是不知道徐子清竟有个如此深藏不露的厉害高人相助,今日损失的三十名好手,它日定要让她加倍奉还。
遭遇如此的恶战,徐子清却还是一脸平静的向客栈赶去,几个转弯,就见客栈的长条灯笼在黑夜里不停的随风左右晃荡。
灯下,一抹削瘦身影,双手紧握,不时左右张望,来回迈步走着。是展绍,见到他,刚刚还紧崩冰冷的心,现下稍软,几个快步,向那身影移去。
“绍儿!”一声轻唤。
埋头踱步的展绍猛的抬头,见到熟悉的脸面,一直高悬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但又想起傍晚苏言所言,刚刚还欣喜的脸上顿时冷了下来,煎熬了差不半个夜晚的心,委屈万分。
冷着脸,也不再看徐子清,转身头也不回的向房间走去。
被绍儿如此冷脸相对的徐子清愣了愣,随后几个快步跟 了上去,一把拉住展绍的一支手臂,柔声唤道,“绍儿!”
手臂传来的熟悉温度,让展绍身子一僵,随即又狠心的将之用力甩开,哼,一身的野男人味,他才不想让她碰。
徐子清被他甩开,想也知道他又在生闷气了,也不再拉他,只默默的跟着他进了厢房,然后转身将门栓上,走至展绍身边,将他禁锢在怀,转过背对着她的身子,然后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慢面的泪水,最后一声轻叹,温柔将他往心口拢拢,熟稔的捋捋他鬓角碎发,“绍儿,我没碰过别人。”细细的解释。
展绍闻言,身子一震,抬眸望着子清,红了的眼眶有些碍了徐子清的眼,徐子清温柔的抬袖将上面的泪水拭净,再道,“我只是去喝了杯茶。”
展绍还是觉得委屈,今天傍晚苏言进屋,一脸痛心的告诉她徐子清去了勾栏院,他不肯相信,但还是忍不住乱想,整个人都心神愰惚,内心有如刀割的难受。会忍不住想,既然子清要了他,就不会再惹别人。可是又想,他并不确定子清是否要了他就等于爱着他,她从来都不曾说过爱他,只给过他承诺会待他好。
这般,这般,如果哪天碰到比他更好的人,她是否会不再要他?想着想着,心上一阵抽搐,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坐立不定,才忍不住走至客栈门口等她回来,再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心中的痛再也止不住的化成泪水流了下来,他不想让她看见他的懦弱,这才转身走人。
“绍儿,别哭了!”可能真的是命,徐子清只拿绍儿的泪水没有办法,每次他那桃花大眼幽幽的看着她,她就止不住的心软抽动,自责自己让他伤心。
子清小心翼翼的哄着展绍,却让展绍更加的想哭,最后俯在她的柔软胸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边哭边责骂,“子清,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去勾栏院,你去找别的男人,你勾三搭四,你不要脸,你无耻,你招惹狐狸精,去找妖精,你不知羞耻身上还带了野男人的味道,你还敢碰我,你杀千刀的,……”
徐子清苦笑无语望天,这些话,他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展绍边哭边骂,却又不舍的离开熏暖的怀抱,反而是每骂一句,反而钻的更深,头颅不时的在徐子清的绵软之地拱拱,将泪水全部擦在徐子清身上。
徐子清感觉到胸前一阵湿意,怕哭坏了眼睛,强行的将绍儿的头颅抬高,本想拿了手帕将泪渍拭去,最后见到他红肿的眼眶,心中莫名抽痛,头无意的俯下,将上面流出的泪水一一舔去。
边舔边不停的道着谦,“绍儿,对不起,不要哭了!”哄着,背上的手轻拍。
展绍听到子清道谦的声音,这才止了哭声,双手忍不住用力回抱,最后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心底形成,他要永远的霸占子清,让别人无机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