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等人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离过年不远了,幸好有苏家的人帮忙联系,在京城的一角,买下一个小小的院子。
院子里有六间厢房,除去李白和孟浩然占去两间,林然和曾雪也是分来住的。毕竟他们两个虽然已经有了实质的关系,但是还没有成亲过,让人看到两个人住在一起也不好。
来到京城住下之后,林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打听张家的小姐张轻轻和人定亲的事,但是一般人那里知道其中的详情,只是略略知道张家有个女儿要出嫁,连到底是谁也不是很清楚,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第一次来京城,林然差不多两眼一抹黑,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到头来还是一头的雾水。
夜晚,林然匆忙回到家中小院。曾雪心疼的看着他,现在虽然是冬天,但是中午的时候阳光还是很猛。林然在外面跑了几天,脸上的皮肤也被晒黑了。
林然也饿了,狼吞虎咽的吃完晚饭。
“雪儿,我想这样没头没脑的也不是办法,我明天索性光明正大上张家去拜访一下吧,至少还有机会让轻轻知道我来了。”
曾雪道:“也好。明天我帮你准备一点礼物。”
第二天的清早,林然带着曾雪准备的礼品,来到了张家门口。
张家在京城虽然不是大户,但是张轻轻的父亲也是朝廷大院,门禁森严。而且张家在今后几年更是前途远大。
“这位小哥,我是从杭州那边过来的,想要求见张大人,还请小哥进去通传一下。”
林然彬彬有礼的上前,向门房里面的下人递上自己的拜帖。
那下人看相貌有50多岁,饱经风霜的摸样。
一般来说,门房是比较重要的位子,除去府中的管事之外,门房就是向外联系的关节所在,所以富贵人家的门房一般由年纪大的家生子来管理。除去忠心之外,门房的人也要看眼力,要是无缘无故得罪人,那可就冤枉了。
抬眼上上下下的看了林然一圈。
门房看他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再说又是杭州来的,也不敢大意,接过林然的拜帖,就往前院过去。
进的大门,刚好遇上张夫人不知道因为什么,正在训斥管家。他也不敢再现在多嘴,老老实实的呆在一边。
倒是张夫人看到之后,问道:“张挺,你有什么事?”
门房张挺急忙上前,把林然的帖子递了上去。一边想夫人介绍来人的外貌举止。
谁知道,那张夫人打开拜帖之后,看到下面的落款,脸色突然大变,把拜帖丢到张挺的脚下。
“让他走,不许让他进门。听到没有。”
张挺心中诧异,不过有着女主人的吩咐,哪里敢多嘴,急忙点头应下。
捡起了拜帖,张挺一路疾走,回到门房。
林然在外面等的心焦,看到张挺出来急忙上前。看到张挺的脸色阴沉,心中咯噔一下,意识到了不妙。
“夫人说了,不认识你,以后你也不要来了。”张挺冷冰冰的说道。
林然心往下沉,知道想进去就是做梦,当下也不过多的纠缠,毕竟纠缠也没有什么意思,到时候被人乱棍打出来,才算是颜面扫地。
沿着街道一路慢慢走下。林然的心情沮丧,来到京城也有好几天的功夫,但是就连轻轻一脸都遇不上,怎么是好?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林然突然发现自己走到了街道的头。那边是一个小小的道观。他反身回来,在街道的一边找了家小酒店,坐了下来。
走进下酒店,正是中午的时候,里面的客人却是不少。
林然看了下挂在墙上的菜名牌,发现这里的酒菜,却是要比其他的地方贵了一大截。但是他现在心情沮丧,也不想再换地方,随手叫过小二,叫了三个菜,半斤酒,坐在窗户边上就着慢慢的喝了起来。
俗话说,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林然已经有点醉意。
想起以前和张轻轻斗嘴玩闹的时刻,林然感慨万分。当初张轻轻离开苏州的时候,他也并不是很在意,只是匆忙过去送行。直到直到张轻轻要和人定亲,他的心不受控制的悲伤起来,才知道张轻轻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难道真的想电视里面演的那样,只有失去的时候,方才觉得珍惜?
林然双眼迷离,眼睛盯着窗外,但是眼睛的焦点却不知道在何方。桌子上面,就已经喝了大半,但是几个菜确实一点也没有动过。
他突然想起了元好问的一首词《摸鱼儿》。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喑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好。只影向谁去,只影向谁去……”
一架马车不知何时停留在酒店外面。
林然眯着眼看去,这辆马车华丽非凡,车身上雕工精细,甚至还镶有金丝,色彩艳丽,端是富贵异常。马车的边上围着几个侍卫。看来这车主必然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
一个圆润的声音传马车中传出:“这首应当是词吧?”
很多人以为词是宋朝才有的,其实不是,词首创在隋朝之时。只是当时还没有多少文人写词,出名的几乎没有,当时的文化以诗为上。所以词也不受重视。
比起华丽,词或许不如诗,但是论描写感情,词的范围广大,形式也不受拘束,尤其出色。
马车的主人是一位女性,对感性的词确实十分喜欢。
“正是。”林然随口答道。
“请先生把这首词写下来,可以吗?”马车的主人软语道。
“可有纸笔?”
林然心中忧愁,又喝了酒,有点狂放的意味,从那马车主人的侍女递过来的文房四宝,当场写了起来。
他的字原本有了一点根基,现在写的又是他心中深有感触的词,只觉写的酣畅淋漓,一首词写完,竟然觉得心中的郁闷少了大半,酒也醒了不少。
那侍女拿了那张纸,略略等墨汁干了之后,才收了起来,来到马车边上,从门缝中递了进去。
马车内良久不见动静,大概是在读那首词吧。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萍儿,你把这个给那个先生送去。”
侍女来到林然的身边,递上了一个黑色的匣子。又说道:“这笔墨也一起送给你了。”
林然一呆,还没等他拒绝,那马车已经启程,萍儿也跟在后面远远的离去。
他也不在意,又坐下来喝酒,随手拿起那个小匣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三颗一般大小的玉珠。晶莹闪亮,很是可爱。
林然微微一笑,正要关上的时候,突然发现,玉珠下面的垫子上面竟然印了一条凤纹。他的手一哆嗦,这龙纹和凤纹都是皇室专用的文件,民间要有人私用,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难道那人是皇亲国戚?
一惊之后,林然又安静下来,皇亲国戚又怎么样?现在他需要的事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她又不可能为了一首词就帮自己得罪张家。除非她是皇上宠爱的杨贵妃。林然摇摇头,把这个奇怪的念头抛到了一边。
李隆基正在大厅内查看奏折,却听闻太监在外面尖声通报:“贵妃娘娘驾到。”
抬头正看见杨贵妃手持一张纸片,正袅袅行来。
“爱妃,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皇上,这次出门,倒是有所得,你看。”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错,这首词写得感人肺腑,却又不像其他人那样哭哭啼啼,谁写得?”
“臣妾也不认识,只是看他在酒店喝酒,路过的时候恰巧在念这首词,于是就叫人抄了下来。”
“呵呵,朕与贵妃一起帮这首词作曲如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