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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是一家西餐厅。

小右端坐着,表情有些不自然。她着实不习惯这样的氛围,生来小右就不是优雅的女人,曾经路远形容过小右这样的女子,他说:是他所认识的女人里,让所有男人和女人最舒服的一个。不喧闹,也不会过于沉静。她总是可以将情绪收放自如,无论开心或者悲伤,都像夏天傍晚的风,淡淡的,清凉的,可是却也是暖的。

凌路浅就是在这样优雅安静的餐厅里,坐在她的对面,沉默地看着她。

他从参加选秀开始,一路拼杀,见过无数美到简直暴殄天物的女人,可是他没有见过这样一位,表情如此淡然,心事如此琐碎的女子。

哦不,也许见过一个,他二十几年见过的唯一一个。

怪不得,这个林小右总是让他想去参透。

不论是从眼神,还是从她的面容,一举一动,都像极了那个为了他曾经奋不顾身到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姐姐,是的,她多像他的姐姐。

“小右……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小右笑着,想不到的是,这个大明星,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可是如此礼貌。

“还吃得习惯吗?”凌路浅指着她面前被很用力虐过的牛排问。

小右摇摇头,诚实地说:“不习惯。“

凌路浅笑了,沉默片刻,低着头说:“你知道么?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嗯?”

“她叫凌信。是全世界最爱我的女孩。”

小右呆住了,看着他的表情如此认真却悲伤,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是好。

“因为你很像她,所以,我十分高兴认识你。”

小右还是沉默,安静地看着他。

“不过她离开了我,因为我一味地追求我的梦想,她为了我的梦想,死了。”

“……”

“你总该说点什么,或者,做一个表情回应一下,也是好的。”

小右依旧沉默,依旧安静地看着他。

她并不善于倾听,虽然她从不打断别人,可是善于倾听的人总要在对方讲过一件事情之后给他几句安慰,哪怕是敷衍也好。

小右看着他,良久,淡淡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别人的感情,她从不过问,也没有这样的兴趣和精力。

而凌路浅并没有在意,他摇着头说:“没有什么,这样很好,起码没有虚伪的同情和安慰,让我感觉很舒服。”

“只要你没有后悔过你得来的梦想,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谢谢。”

吃过晚饭,池烨刚好打来电话,问小右在哪里,小右说了吃饭的地点,池烨说一会就过来接她。她笑笑,然后站在酒店门口与凌路浅告别。夏天的晚风吹过,小右安静地站在那里,凌路浅转身进了自己的车,良久也不开走。此时的小右,心里或多或少还是觉得空了些什么,眼神依然是那样没有焦距地望着池烨可能会来的方向。偶尔会低下头踢一下脚下的石子,手机捏在手里。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一个安静的女孩,让凌路浅心里像有什么在敲击他已经忘却的神经,他想不起来那具体是什么,可是又十分想给自己一个透彻的答案。比如,她不过只是长得像、动作像、眼神像他的姐姐而已,他只是因为姐姐为自己而突发的意外难过伤心直到现在三年以后还是不能忘怀。他这样想着,终于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满意的答案,这让他感觉舒心和踏实。于是自嘲地笑笑,按灭手里的烟,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凌路浅才走,池烨的车就开了过来。他在小右前方一段距离处停下,并没有立即走过去,而是做着和刚刚凌路浅一样的动作,抽着烟,盯着小右看。面前的这个悲伤的女子,她是这样努力地活着,努力地开心着也佯装幸福着,她告诉每一个人她已经忘记,她让每一个人觉得她不过是自视清高或者安然过活。她不想带给大家不安和压力,于是一个人就这样的没有方向的活着。

池烨躲在车里足足看了小右十分钟,而她丝毫没有发觉他,也并没有打电话询问他到了哪里。

最后他终于还是下了车,轻轻走到小右身旁,温柔地说:“抱歉,有点堵,来晚了。”

小右像从思索中回到现实,微笑着说:“没有关系。麻烦你了……池副总。”

池烨一愣,“不要这样叫我,还是叫我池烨。”说着绕过去给她开车门,“走吧。”

“嗯。”

小右不习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尤其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微微觉得有些别扭。

“回家?”

“嗯,对,回家。”

“还好吗?大明星凌路浅,伺候得来吧?”

“当然。他一点都不难搞,相反,平易近人,近到我都已经忘记他是个大明星了。”

沉默,很久的沉默之后,池烨突然说:“你知道吗?小右,刚才看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一句话。”

“什么话?”

“我只是孤独而骄傲地站在这里,向每一个过路人打听,幸福的下落。”

小右抬起头,惊奇地看着他。这句话!不是她博客上的吗?

对上小右询问又惊讶的目光,池烨淡淡地说:“是的,我都看过。”

……都看过,包括那些爱着痛着奋不顾身即便全世界与她为敌也要爱终北的日子和文字么?

“小右,”池烨扳过她的肩膀,“别再一个人承受,好吗?”

一瞬间,小右慌了神,池烨的呼吸靠近,带着香烟的气息。

“不要孤单得像一个影子,其实很多事,都会有比想象中更好的结局。小右,别一个人撑着所有的秘密和痛。真的,忘记一个人和爱上一个人,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困难。”

北京的夜,后海的街,月光倾泻下的停在路口的车子,以及车子里这个温暖清澈的男人。他正在深情专注地对她说:别再一个人承受,好吗?

小右觉得自己已经哭了出来,心脏脆弱地痛着,避无可避。

她很想点头,很想很想不要再一个人去承受。可是,她真的可以吗?她真的能够忘记那个像毒一样刻骨的男人吗?

片刻的停顿之后,池烨伸出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他真的好想,把她抱入怀里,让她不要这么的辛苦,哪怕她在他的怀里想着别的男人,哪怕那样,他也想给她依靠。

“池烨……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不,值得,如果你觉得可以,我……”

“池烨。”小右打断她,“送我回家吧,很晚了,好吗?”

池烨抬起的手又放下,欲言又止,最后沉默地启动车子,向北京的市中心开去。

这一晚,小右依旧失眠。她躺在黑暗中,听见窗外的雨声,滴答滴答,不知道砸在什么地方,声音沉闷而婉转。她的身体冰冷,这是天生的体质。她曾经与陈拉拉同床,陈拉拉说她就是一条蛇。十足的蛇,她说她是真正的蛇蝎女人。

那么,她的心呢?还有温度吗?还能再爱上别的人吗?

如此日子过得忙碌而平静无波。

林小右从没想过会这么快就再次遇见终北。

她曾经想象的再次相遇是像电视剧里的样子:转眼三年过,各自已成家,小右与他相见于北京热闹的街头,互相站立,彼此身边是相依相偎的另一半。然后他笑着对她说好久不见,她也回以最幸福最温柔的微笑说“是的好久不见”。

可是现实总是与设想无关,如果现实可以遵循一次她的设想的话,那么她早就想了一千遍一万遍和终北最后终成眷属。

小右总是觉得今年夏天特别长,长到像是再也过不去了一样。

每天上班的路上还是喜欢坐地铁,虽然人很多,可是她在那样的空间里觉得无比安全,因为她完全不需要表演,甚至自顾自地忽然流起一些不争气的眼泪来。

但是与此同时,她觉得自己正在逐渐麻木。是的,麻木是最好的止疼药。

可是,麻药的疗效还没完全和彻底,她的心再一次被深深剜得鲜血淋漓。

成唯的周年庆,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到了晚上的宴会,她总算能够歇息一下的时候,终北——这个毒药般的男人以一身纯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的搭配出现在她的面前。

手执高脚杯,温柔浅笑,表情中带着疏离的冷峻。

小右一个人,他也是一个人。竟然彼此身边都没有那个让人突兀或尴尬的角色。

那一晚终北看起来喝得有点多,他举着杯子玩味地笑了很久,最后终于轻轻问出口:“小右,你好吗?”

“好!我很好。”她好得恨不得像奶茶一样站在大雪纷飞的天空下对着头顶高喊我很好。

“那就好。”终北举起酒杯兀自喝了一口,看起来很苦的样子,因为他又是那样微微皱了眉,然后苦涩地笑了笑,说:“那样就好,希望你幸福——再见。”

说完转身,距离再次拉成回忆。

那一个瞬间,在小右的脑子里那些过往就像电影胶片一样不停闪现,终北第一次对她说我们在一起,终北第一次喝了酒皱着眉说林小右我们怎么办,终北第一次吻着她的眉心对她说林小右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很爱很爱你,终北第一次对她说林小右我对不起你我不能改变任何我没有这样的勇气……

“终北!”小右几乎是用尽了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力气拉住了他即将离开的手臂,用那样悲悯的眼神望着他,这样的眼神,狠狠地让终北心里疼得如同刀子在割。

其实她一点都不好,是的,她怎么会好。终北看着她,低头的瞬间恍惚中看到了她纤细的手腕,那里的三道伤痕竟然是如此明显而残忍地丑陋着,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而将目光投向她的脸,那是一张执着坚定痛苦却平实的脸,干净清澈中有着凛冽的隐忍。

她从没有对他说过她手腕上的伤,因为那让她觉得自己可怜。

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的伤,其实早在月末吃了安定之前,只是她自认为不会像月末那般傻,她还想活着,好好活着,努力开心,让所有爱她的关心她的人都安心。

她不过是最痛的时候,割伤自己,用身体上的疼痛掩盖心里的痛,不然她会窒息。

她还记得,那几天拉拉都不在家,她一个人三天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喝了很多很多啤酒,桌子上凌乱地都是空的瓶子,她的刀不够锋利,割一刀,割不破,然后继续割,最后变成了拉锯一般在自己的手腕上来回划,血流出来,大脑瞬间被这痛苦占据整个神经,然后终北的脸才得以在她的大脑中一点点模糊,直到意识涣散,将伤口包扎,抱着被子孤单地睡着。

是的,那个时候,她发短信给终北说,假如我伤害自己,你会不会疼?

终北没有回复,他依旧选择了沉默。

于是小右的疼,第一次显得如此卑微,又痛又恨,眼泪流出来,她伸出手用力地抹掉,她一边割破自己,一边告诉自己:不要恨,不要难过,就当没爱过。

她曾经坚定地以为着他们彼此相爱,只是缺乏勇气,因为时间和责任。

可是从那次开始一切都不同了,都过去了。

她宁可没爱过,她宁可不会爱。

过了很久,再次放下可怜的自尊,小右紧紧攥着他的手臂:“终北,我们还有机会吗?”

终北的眼中露出清冷的光,忧伤,而且真他妈的好看。

他心疼地看着她,然后伸出手,一点一点抚平她微皱的眉头,一点一点划过她干净的脸颊,然后突然排山倒海地拥抱住她,抱的那样紧那样痛,他几乎想要把林小右揉进自己的身体和心肺,这样他就再也不会因为她五脏六腑都齐齐痛起来。

她终于又被揉进了终北的怀抱。

小右闭上眼,竭尽全力让自己此刻宁静下来,这是她想念的味道,这是她想念的拥抱和体温,是属于终北这个男人的。

“小右,你让我该怎么办才好?”

终北放开她,拉着她的手,穿过灯光闪烁的人来人往,疾步将她带出了会场。

他此刻只想和她在一起。只想多一刻和她在一起。

他们已经分别了太久,已经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联系,他上次没有回复她的短信,她会有多伤心,可是怎么办,那个时候清清就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拿出手机,看着他手机屏幕显示着小右的名字,看着信息内容显示着:终北。我很好。

虽然只有几个字,可是却夹杂了多少勇气和渴盼!最后又变成了多少的失望绝望无望呢?

“我真不好,我真的太坏了,小右,你恨不恨我?”

小右笑着摇头,缓缓开口:“不,不恨。”

“你是笨蛋吗?我不回你的短信,她才是我承认的爱着的女人,她才是别人眼中我的女人。而你……林小右,你和我,算什么?”

小右看着他着急和心痛的样子,依旧摇头微笑。

可是这个样子的林小右,她这样落寞而懂得的表情更加激起了终北的怒火,她太好了,好到让他无所适从。

“我是一个坏人!林小右,你看清楚了,我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坏人,我在与女友七年之痒的时候遇到了你,如果那个人不是你,那么也一定会有别的女人出现,是你运气不好,你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然后做了这个可悲的角色。这个人无论是你还是别人,只不过是我们七年之痒的催化剂,我与你,又有什么可能?我和她太久了腻烦了,你让我感觉新鲜,感觉刺激,可是到头来,我还是不能放下她,她也会因为我的出轨而更加想要抓住我。你知道吗小右,林小右,你知道吗?你不过是我们以后婚姻的那个催化剂!”

终北一口气说完,眼睛里有晶莹的什么在闪闪发光。

小右闭上眼不去看,否则她会心疼这个男人比可悲的自己还要多。

他是怎样说出这些话的呢?

“你口渴吗?刚才喝了那么多酒,一定想喝水吧。”小右转身去寻找马路上的报刊亭。

“小右!”终北拉住她,“拜托你,不要对我这样好。”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买水。”

终北松开她的手,看着小右轻飘飘地走过去,站在红灯亮起的十字路口,仿佛过了很久,绿灯亮,她却并不走,再次红灯,她还是不走。

终北走过去,然后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所有防线都坍塌了,他看到小右满脸泪水,她所有的目光都盯着对面的报刊亭,却不动脚步,只是哭,好像积攒了很久很久的泪水,都想在这一瞬间流出来才痛快。

终北手足无措,刚刚擦干她脸上的泪,眼角又流出一大片一大片。他根本不能控制她的眼泪,是他让她流了这样多这样难过的眼泪。

“小右……”

“对不起,终北,我想忘了你,我真的努力了,我真的很想忘记你去爱别人的,可是为什么我做不到,为什么我还是忘不了你,我白天都装作无事的样子,我装作幸福快乐潇洒的样子,可是我心里一点都不快乐,我满脑子都是你都是你,怎么办终北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是不是永远都不能要我了,如果你真的不能要我,我嫁人了好不好,我随便找一个人嫁了好吗?”

“小右,你别这样。”

“我不这样,那我要怎么样?”小右好像所有的防线都已崩溃,她前所未有地对他吼,“你说,我要怎么样?我不是骗你的,终北,我真的要嫁人了,如果你还是坚定地认为你不能要我,我就结婚了。”

“终北,”小右尽量忍着喉咙处的哽咽,“我不是骗你的,我也不是威胁你们分开。我只是要一个答案和承诺,如果你觉得我们以后是有可能的,那么你告诉我一个期限,无论多久,我都等。”

终北低下头,掏出一根烟点燃,然后缓缓吐了个烟圈,这一系列动作看起来那么镇定。和此刻情绪崩溃的林小右简直形成了巨大的讽刺性质的对比。很早以前陈拉拉就对她说过林小右你爱上的是一个冷静得可怕的男人。现在这一刻,完全证实了陈拉拉这一论点。

“林小右,还是那句话,你不要等我。”

“我们……”小右拽着他的衣角,语气中带着乞求和连自己都不能相信的卑微,“我们离开,一起去伦敦好不好?或者,我们去佛罗伦萨。”

“小右。”终北看着她,摇头,他的拒绝如此坚定,坚定到让小右绝望。刚刚腾空升起的一颗心瞬间砸在地上,砸个粉碎。

本就不该有所期待,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增添伤害。

“很晚了,她还在家里等我。小右,你也回去吧,我希望你好好的。”

停在他衣角的手轻轻滑落,最后的最后,也只能是这样的结果吗?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捕风捉影,却什么都不能改变。

“总之,林小右,”终北轻轻抱了她,“是我注定要对不起你了。”

说完他便转身。

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玉树临风。

凌晨两点半。

她爱的男人,决绝的背影,头也不回。留下她一个人在这凌晨的荒芜的马路上,十字街头,那天的风刮在脸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小右只是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哭,她看着终北的背影以为他会回头,她以为他只是吓一吓她就会回来找她,毕竟一个人女生在酒吧街的路口一个人哭是一件如此危险的事情,可是他真的没有回头也没有短信没有电话。

小右完全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心里一点点失望然后一点点绝望。她想,假如自己在这个路口站了一夜哭了一夜第二天他也不会心疼的吧,是不是女人越是这样,男人就越是显得冷漠和绝情呢?

最后林小右擦了擦眼泪,走到马路对面,报刊亭早都已经关了门,刚才她真是傻了,这么晚了还想着去那里买水给他喝。

对面走过一个醉酒的男人,一身邋遢,一副民工的样子。猥琐地看了小右一眼,起初小右还是一脸倔强和勇敢,可是即刻就害怕得要死掉。她走左侧,那个人就跟着走左侧,她走右侧,那个人就跟着走右侧。

三个来回,小右断定,此人一定是故意的。

于是干脆小右站在那里不动。等着他走过去。

谁知道他竟然也不动,一脸嬉笑地看着小右,嘴角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什么。

吐了一口,然后从她身边绕过。

就在那一刻,小右真怕自己出了什么事,然后终北永远都不能安心。

小右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为什么就连此刻,她都没有正常女人报复的心理,都没有想过让自己受到伤害去惩罚那个伤害自己的男人?

她竟然还是担心他会因此而不安?

真的是她太善良了吗?

不,小右一点都不善良,她从来不在第一时刻主动给老弱病残让座,也从来不会掏出身上仅有的零钱扔给路边的乞丐。这些事情她都没有做过。她一直冷眼旁观别人的苦难,唯独面对终北,她是如此的无力。

终北说过她善良得无与伦比惊天地泣鬼神。那个时候小右也只是笑,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因为她心里清楚,她不是善良,她只是爱他,爱成了生命。

凉风彻骨,等了很久终于迎面过来一辆的士。她招手,车子停下来,她拉开车门坐进去的瞬间想打个电话给终北告诉他不要担心她,她会回家的。

可是,对方传来的声音竟然是: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

关机。

小右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对面拉拉的房间一片寂静,她睡得正熟。

小右脱掉鞋子将自己狠狠扔在了床上,睡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仿佛想将这一觉一直睡到老死那一天。

什么都没有想,脑子一片空白。

第二天醒来,已经下午,手机上依旧再出现过任何关于终北的消息。

她起床洗漱,自己煮了个蛋,喝了牛奶,然后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孩子们悠闲地玩弹珠。

终北,但愿我从来没有遇见你,就不会如此地爱你。

当然,直到现在,我也只是对我们的感情再不抱任何希望。

我并没有恨过你。

池烨此刻正在自己家里的床上躺着看杂志。

自从那日他突来的勇气换得林小右冷静的拒绝以后,他就一直是这一副样子。

云淡风轻,甚至他的心情和表情,都比以前更轻。

每天除了上班吃饭就是看杂志。

他尽量地将生活过得平淡无奇,根本不去想林小右这个狠心的女人。

甚至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约上几个朋友一起去打篮球。

然而就在这天,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来自林小右的短消息。

“池烨,我们交往吧。”

盯着手机看了十几秒。他一时之间如何回得了神,几乎不能确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这句话没有其他的歧义了吧,或者,小右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可能性吧,那么难道,就真的是、她在要求他、交往?

池烨“豁”地站起来,举着手机走向房间门口,走到门口又觉哪里不对,转身回来换了一件浅绿色的休闲衬衫,镜子中反复打量自己,其实真的美好得像一个王子啊。

然后,池烨风一般立刻出现在了小右的面前。

小右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两眼红肿,可是神采奕奕。

“小右,你怎么了?”

“没事,睡得不好。”

“真的?”

“嗯,真的。”

“小右……”

“别说了,进来吧。”小右拉起他的手,一把将他拽进来,然后轻轻关上门。

“池烨,其实,我可以与你交往,可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嗯,好,你说。”

“我们……可能是没有以后的吧,毕竟,我……你是知道的,我爱过一个男人,我等过一个男人,我是有过去的女人,所以,我不能确定自己就这样完全交付于你,所以,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去想以后,我们不要去想什么责任,只管现在,好不好?虽然我知道,这样对你可能很不公平……”

“不要说了,”池烨一把拉她入怀,“不要再说了,右,我答应你,我都可以答应你,我们不去想将来,将来,让命运去想,我们只管现在。谢谢你,小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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