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的话虽然没有往下面说,但是我也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他想要告诉我,陈玄之前遇到的一些事情。
不过说实在的,相对于陈玄,我更加感兴趣的,则是他的父亲。因为,从我之前听到的一些只言片语,他的父亲应该是一个经历了很多事情的人。四方村的事情应该只是其中一件,还有许多的事情,比如大闹阴曹地府。
我知道这些,不是因为什么人之前跟我说过这样的话。而是,上一次我们再阴曹地府的时候,阎王爷见到我的时候一副惊恐的表情——照理说,阎王爷应该是没什么害怕的人了,但是他看见我穿着陈玄父亲留下来的道袍的时候,居然会变了脸色,甚至是说话的时候都是结结巴巴的。可想而知,他畏惧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陈玄的父亲了。
而他,如此地怕陈玄的父亲,只有一种可能性——陈玄的父亲曾经去过阴曹地府,而且没有给他任何的好果子吃。正是因为他吃了不少陈玄父亲的苦头,所以才会只是见到他的一个跟他差不多的人穿着他的衣服的时候,就变了脸色了。
我想,这其中的事情,一定非常的精彩。
正是因为我内心对于这件事情的好奇,所以这里我们两个人之间刚刚沉静没有多久,我就试图问伯父,说:“陈玄的父亲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嗯!可以说,他应该就是一个奇才!”伯父说到自己师傅的事情的时候,好像是突然之间来了精神,说话的语气里面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沮丧和落寞。
“奇才?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伯父这么说,我也是彻底地来了兴趣了。他这里不过是停下来好好地歇口气,我便迫不及待地问。
“他啊?我告诉你哈!他不论是身型还是相貌,都跟陈玄十分的相似。但是,他却要比陈玄更加聪明!”
我听到伯父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差点儿没有笑出声音来。我想,如果是陈玄听到这句话的话,可能会气得被过气去,还好,他压根儿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我师傅简直就是一个学习道术的奇才。再难的道术,他只要看过一次,就能够学会。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使用这些道术的时候,威力甚至会比别人高出一倍。所以,即便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道术,到了他的手上,都会焕发出新的光彩来。”
如果伯父说的聪明是指学习道术这件事情的话,我百分之百是相信的,因为这种事情是讲究天分的。如果一个人没有天分的话,即便是再努力也没有什么用,不过还是一个榆木脑袋。
“那这么说来,陈玄学习道术的天分,也是承袭他父亲的了?”
“当然是了!”伯父自豪地说。
“伯父,你还记不记得,你去阴曹地府找小胖子的魂魄的时候,我们恰好遇见?”伯父说这些赞扬自己师傅和夸奖陈玄的话,说得津津有味,但是我却更加关心我心里的那些事情。这里好容易伯父才停了下来,我便抓紧时机,赶紧问。
伯父停顿了几秒钟,像是再回忆一般,这里想起来了,便说:“我还记得,你怎么突然之间问起这件事情来了?”
有些事情我不好直接问,思前想后的半天功夫,才迂回地问到:“你有没有觉得阎王爷看见我和陈玄的神情有些奇怪?”
“哦!你说是那件事情啊?”不需要我点拨,伯父就像是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般,这里倒是抢先开始说话了。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伯父虽然明白了,但是他就是不继续往下面说,没有办法,我只能是自己去问个清楚了。
“嗯!”伯父回答我说。
说实在的,伯父此刻跟我说话的态度,断断续续的,还时常停下来唉声叹气的,我跟他交谈了这么一会儿真的感觉我自己就快要被他逼疯了。他越是不着急跟我说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我的心里便越是着急。这几句话的功夫,我早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虽然说是煎熬,但是到头来,也只能抓耳挠腮的半天干着急。
伯父既然不愿意主动说,那么我就只能自己问他了。这里但凡是他停下来的时候,我便赶紧问他。
可不,他这里刚刚停下来,我便赶紧问到:“伯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阎王爷之所以那么怕我们,是不是因为我们穿着陈玄父亲的道袍?这些事情是不是跟陈玄的父亲有关系?”
伯父听了我这么问,语气里面不仅是很迟疑,而且好几次已经说了一两个字了,但是却又生生地给咽下去了。末了,过了好一阵儿,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事儿……怎么说呢……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事情怎么说……”
伯父这样的态度,对于我这个热锅上的蚂蚁来说,无疑是火山浇油,让我更加着急。但是,现在我跟伯父,就是靠着电话沟通而已,我又没有什么办法亲自找他的麻烦。所以,我只能在原地干跺脚了。
不过还好,我这里刚刚开始跺了没有几下,伯父那边吞吞吐吐的,但是总归还是开始说话了。
“这个事情吧……不仅仅跟陈玄的父亲有关系……而且吧……还跟陈玄的母亲……也有关系……”伯父犹豫了好一阵儿,不过还好,还是将这些话都说了出来了。
不过,他虽然是说了出来了。但是我听他说话的人,早已经是一头雾水了。我明明问的是陈玄父亲的事情,怎么会又跟陈玄的母亲扯上什么关系了?哦,对了!我跟陈玄成为朋友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为什么,我却从来没有听陈玄说起过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到底是谁?会不会也是……我的心里泛起了一阵狐疑,抓住了机会就接着问:“陈玄的母亲?这个事情怎么又跟陈玄的母亲扯上了关系了?”
“我跟你说吧!你们当时在阴曹地府里面,阎王爷之所以会怕你们,完全是因为陈玄身上穿着的道袍。可能是因为,他们两父子之间身型和相貌都差不多,所以才会被阎王爷认错了!”其实伯父说错了,当时在阴曹地府里面穿着那件道袍的不是陈玄,而是我!我想,伯父可能是因为当时慌了神,所以没有太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才会这样说的。
不过,正如我自己说的一般,这些不过是一些细枝末节,我自然是不会跟他计较的。我只是继续问静静地听他说陈玄父亲的事情。
“我记得,陈玄在出生之前,我师傅就去过一次阴曹地府。后来,陈玄生了的时候,他又去过一次。就是因为这接连这两次去阴曹地府,搞得阎王爷够呛的,所以他才会对那件道袍的印象那么深!”
陈玄他们一家人也真够有意思的,陈玄去了两次阴曹地府,他的父亲也去了两次阴曹地府,看来真的是谁都不吃亏啊!但是,陈玄去阴曹地府,是为了那个平白无故被勾走的女人的魂魄,陈玄的父亲去阴曹地府又是为了什么?
我的心里有这些疑惑,加上此刻,我们正在聊起这些事情,我自然是毫无顾忌地跟问了伯父了。
“你说,陈玄的父亲去阴曹地府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且,还接着去了两次?”阴曹地府,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随便去的。即便是道行高深的人,也是不能随便去的。陈玄的父亲,既然去的话,想必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哎!他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的!他这么多,其实全部都是为了陈玄的母亲!”伯父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又忍不住叹气。
“为了陈玄的母亲?”
“嗯!当时陈玄的母亲还怀着陈玄的时候,就是因为天生体质弱,心脏受不了这样的压迫,好几次都昏死过去了。当时一生都劝着说,让她放弃陈玄了。我师傅,也因为考虑到师母的身体状况,所以也想要让她放弃这个孩子的。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就放弃自己的孩子呢!所以,不管他们说什么,她就是不肯。直到有一天晚上……”
伯父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下来喘了一口气。我见着他听下来了,也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便紧接着问:“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听我师傅说,那天晚上,她睡过去之后,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直到我师傅半夜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了。”
“啊?”
“我师母当时还怀着孩子,如果她死了的话,就是一尸两命,我师傅哪里肯承受这样的悲痛。就这样,他就借着自己的年少气盛,还有心中的悲伤,自己开坛作法,跑去阴曹地府要人去了。”
“后来呢?”
“阴曹地府哪里是我们这些人相进就能进的,普通人不能进,我们这些懂些道法的人,便更加明白其中的玄机了。若是随意闯进去的话,乱了阴阳,轻则只是伤及自己,如果若是放走了什么阴魂的话,恐怕这个世界都不会太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