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晚上的时候,温婷婷还意外的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她好像又回到了家里面,躺在舒服的大床上面,怀里面还有一个靠枕,软软的,暖暖的!
不知不觉,原本黑沉的天际,已经转为了明亮,朝霞染红了一片天际,仿佛连山峦都染上了那样绮丽的色彩,火红的一片,却并不刺眼。
已经又是过去一个晚上了,聂浩然的眼睛有些痛,疲倦的眯了眯眼,他揉了几下太阳穴。
站了一个晚上,几乎都没有怎么活动身体,脚一动,顿时一路上来的关节都在咔嚓咔嚓作响,脚有些酸痛,聂浩然步子略微僵硬。
还有三天的时间,只有三天。
有些轻松,却也有些沉重。
聂浩然正打算离开,兀的,丛林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聂浩然的心骤的收紧,扭头就朝着那里看过去。
一个人浑身脏乱正跌跌撞撞的从里面出来,她的身上有血,手里握着的刀,刀刃一片猩红!
聂浩然一凛,在反应过来之前人却已经几大步跑了上去。
扶住走出来的人,聂浩然急切的声音有些颤抖:“婷婷?”
被聂浩然扶着的人,浑身是血,头发散乱在头上,遮住了那张脸,聂浩然扶住她的时候,还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的颤抖,而尤其是,她的体温,太过发烫,一摸就知道是正处于发高烧的状态。
聂浩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在外面等了这么多天的时间,他一方面担心温婷婷在里面的状况,会不会出事了,可另外一方面,他也是在等。
抱了最坏的打算,倘若七天的时间她撑不过去,提前出来,他就在外面等着,一旦她真的走出来,他好在第一时间接住她送她去医院,这么多年,基本上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不管是半途而废还是坚持到底,都不可能是一点儿伤都不受的。
受了伤,一定要送医院。
抬眼朝着丛林的深处望去,聂浩然的眸光停滞了片刻,地上,一条染满了鲜血的痕迹,一直从草丛的深处,蔓延到了外面。
那是她一路走出来的时候,所流下的血。
聂浩然的心一下子提起来,狂跳不止,而怀中一重,她已经昏倒在了他的怀中。
沾满了血污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脸,聂浩然的手朝着她的脸上探去。
只要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就能够看见那下面的脸了,也就能够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温婷婷。
喉咙紧了紧,聂浩然声音有些颤抖的暗哑:“婷婷?”
闭了闭眼,聂浩然深深的黑眸,在手拨开她脸上头发的时候,看了过去,在看清楚那张染了血污的脸,聂浩然不由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不是她。
聂浩然立刻抱起她去了帐篷,而早就在一侧等候着的几个教官也很快的开车的开车,准备把她朝着医院送去。
每一年在野外训练的时候,到了这个环节,受伤的人总是不在少数,而且有些受的还是很重的伤,所以一早他们就准备好了车和一些必备的急救药物,要是有人从里面出来,受了重伤,他们也要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把人送到医院去。
霍于安一来的时候,就看见躺在担架上面浑身是血的人,正被几个人合力给抬到车上面去。
而担架的旁边,聂浩然正紧张了一张脸,似乎在和身边的几个军官一起在说着什么话。
霍于安脚步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几个大步冲上前去一把就抓住聂浩然:“这个人……婷婷?”
聂浩然正在和身侧的军官交谈着事情,迫在眉睫,实在是分不出心思来管他,所以也没有回答。
可他的不回答,在霍于安看来却是已经默认了,因为担架上面的人确实是温婷婷,所以他猜对了,聂浩然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
霍于安朝着担架看去,正好,白白的布下面,一只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婷婷!”
霍于安眼眸瞪大从喉咙里面挤出这两个字,很快一把扯开聂浩然,抱着担架,一手横在百布的上方,却来来回回的几下,还是没有勇气掀起那个白布。
聂浩然被他这么一推,退后了几步,再抬起头来看过去的时候,就只能看见霍于安死死的抱着担架,像是想要揭开蒙在那个人脸上的白布,却又不敢,一手横在半空中,有些颤抖。
喉头滚动,他像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聂浩然皱眉,对着身侧的道:“你先去联系医院那里,做好准备,再检查一下还有什么纰漏没有……霍于安,你做什么?!”
几个教官想要把担架抬到车厢后面去,可霍于安却死死的抱住担架,红着眼睛不善的看着那些人。
现在所有的一切行动都是争分夺秒,也许就在那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的时间之内,就能够决定一个生命到底是有办法救下,还是无能为力。
可霍于安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加大了阻碍治疗的力度!
聂浩然皱眉上前拉住霍于安:“霍于安,你做什么?要是再耽搁下去也许她就死了!你快放手你!”
霍于安本来是死死抱住担架的动作,却因为聂浩然的这句话而猛地一下松开手,没有了他的力道,几个教官一起合力,很快就把担架给抬了上去,随后,几个教官一起上了汽车的后车厢,在一边进行着一些基本的急救措施,早就在前面准备好开车的教官,在他们准备好之后一踩油门儿,很快就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