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也就是说才过去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可是……为毛会有一种已经过去很久时间的感觉?
温婷婷脑袋就着下巴绕着桌面无聊之极的转了转。
脑中这个时候却跳出一张脸,淡淡的笑意,不是礼貌而又疏离,也不是温柔而又宠溺,更加不是带着狐狸的算计……那双深深的墨眸,眸底一闪而过的叫她心头一紧的笑意,像是要把什么都切割断。
“既然没有办法回答,我不逼你了……婷婷,我纵容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也许,真的该放一放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聂浩然离开的时候,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时,却忽的一下转过头,笑着对温婷婷这样说。
放一放……
温婷婷的动作倏地停住,脑袋里面跳出来一个想法,她的脑子还没有转过来下一步要做什么,身体的动作却已经先行一步——她推开门朝着外面跑去。
许家的宅子年生久远,温婷婷穿着高跟鞋跑起来的时候,惊动了隔壁的霍于安和沈言,霍于安追下楼的时候就只能看见温婷婷匆匆离开的身影,背影仓皇,她像是带着害怕在寻找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虽然是在许家,但是这毕竟也是大半夜的,霍于安担心温婷婷那么着急的跑出去会出问题,回屋穿上外套他就要朝着温婷婷消失的方向追过去,身后一边穿衣服一边出来的沈言手疾眼快的拦住他:“你干嘛?”
霍于安朝着脚步声渐渐消失的方向抬手一指:“婷婷刚刚神色匆匆的跑过去了,看样子情况不太好,我不放心,跟上去看看!”
沈言一把拽住他:“她是去追镊子的,你跑过去做什么?坏人好事可是有损阴德的事情……你要是睡不着可以去找许家人的麻烦,和许山胡搅蛮缠一阵也行!”
“放手!”
“要不我陪着你让你打一顿?”
“我说放——”
后面的话霍于安没能够说出来,因为沈言已经一掌敲在他的后颈,然后轻轻松松的扛着他回屋睡觉。
温婷婷曾经问过一个结婚而且过得很幸福的学姐,什么叫爱?
当时,那个学姐笑的一脸的甜蜜,说:“能够让你心慌的人,就是你爱的人。”
心慌……
温婷婷捂住心口,掌心感受着那里凌乱的跳动,脚步兀的停住。
她是……
那个早就已经呼之欲出的答案,不知道被她一榔头砸下去过多少次了,可这一次,还是那么义无反顾的浮现了上来。
因为杜终笙的背叛,她曾经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烙印,只要不喜欢上任何人,就不在乎那些背叛了,从未将一个人放在心上过,他就算是真的拿刀子痛你,痛也只是痛在身上,关心有什么事情?
可聂浩然……到底是以着什么样的手段,强硬的闯入的?
一习凉风吹来,温婷婷打了一个冷噤的同时回过神,这么晚了,聂浩然会去哪儿?
许知莉说,要和他单独谈谈,霍于安被沈言给拖了出去,他刻意留意了一下温婷婷,她脚步不停的就走了出去,甚至还细心的关上了门。
就算是再怎么掩饰,那个时候,他眸底所涌出的挫败感和失落,也被许知莉给瞧见了。
她冷笑,盯着他的样子,像是悲悯而同情:“倒追温婷婷倒追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到手?”
他不愿意和她谈及这个问题,神色淡淡开门见山:“你要和我说什么?是和许家有关的事情?”
许知莉脸上笑意惨淡:“聂浩然,你看看,我说要和你独处一下,她连问都不问直接就离开了,你很难受不是不是?”看着他一怔,许知莉继续说,“聂浩然,你说我可笑,你扪心自问一下,难道你就不可笑?”
“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纠缠你,你厌烦我,我和你之间,就像是你和温婷婷之间……又有什么不一样?”
许知莉走近几步,脸上的笑意带着扭曲的痛快:“聂浩然,说到底你和我是一样的……你喜欢温婷婷,可是她却不喜欢你,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和当初的我有什么不同?你以为你把她身边对她有绮念的男人打败你就算是赢了?她心底没有你就是没有你!聂浩然,你说我可恶,其实,你和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她的话像是利剑一样刺入他的心底,他咻的一下站起来抓住许知莉的手腕,神色暴怒:“闭嘴。”
“恼羞成怒?”许知莉笑的更加的欢畅,“聂浩然,她现在不过是把你当做可有可无的消遣品,她对于你有过应答或者是承诺吗?她有说过要接受你给她所安排好的一切吗?不说别的,前段时间我听我哥哥说,你在部队打了结婚报告了?她的户口薄,是她妈妈拿去的吧?从始至终,那件事情她参与了丁点儿没有?”
“聂浩然,军婚不允许离婚,你是不是就是看重了这一点,才先斩后奏的?”
他的手一个用力,许知莉脸色一白,可她脸上的同情和讥诮却越来越明显:“你心底,也不过是在害怕!你害怕她终有一天会远离你而去,所以你才打了结婚报告,你那样做不过是想安慰自己……可你真的以为一纸结婚证书就可以让她喜欢上你?聂浩然,你做梦你妄想!你不可能喜欢上我,温婷婷她也不可能喜欢上你!”
“不可能!”
三个字,像是一串咒语,不断的回旋在聂浩然的脑海之中,他将烟头的星火熄灭,颀长的身体朝着后面躺去的同时,吐出一圈白白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