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点头，“吐了……这么大，不对不对，应该是这么大……就是，就是那种很大很大的一团！”
他双手比划着大概要比划出当时苏晚晚吐出的血，但是打架很在行的他，却被那个小小的团团给难住了，怎么比划都觉得不对劲儿。
“好了好了。”医生看着他的样子憋不住的笑了一下，又翻了翻苏晚晚的眼皮，等到全身上下的检查一番之后，他说：“没有什么问题。”
那个人愣在一边，而刚刚走进来的人听到这句话，冷冷的看向医生，银质的面具倒映着外面天际的月亮，残红一片，错落的铺洒在他的脸上，看上去狰狞而又可怕。
医生不自觉的倒退一步，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只觉得他的危险系数实在是太高！
“没什么问题？”他眼睛略微一眯的时候，比刀光剑影还要给人阴沉的感觉，“既然没问题她为什么还不行？既然没问题她怎么会吐血？”
医生也不知道是被他的神色吓得，还是被他脸上那一抹扭曲的残红弯月吓得，战战兢兢的说：“这个……需要，需要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之后才知道，在这里没有设备……光是眼睛看，看不出来。”
他嘴角动了动：“把他的眼睛，挖了。”
身后的人领命上前拉住医生，他被吓得脸色惨白堪比躺在床上的苏晚晚：“眼、眼睛，你为什么要挖我的眼睛……”
他在床边坐下，手指从苏晚晚的唇际滑过，擦起她嘴角的一抹血丝，语气轻轻，话却是对着医生说的：“既然用眼睛看不出来，留着还有什么用？带出去，不要吵到……”
最后一个字滑上喉咙之后，却被他生生的咽下。
他的视线落在苏晚晚的脸上，写满了痛苦的一张脸，脸色苍白，隐隐的还有青色。
动作顿住，他的手指还放在她的唇际，那样的动作看上去，像是他……在心疼她。
新房一缩，他猛地一下从床边坐起，眼中波澜涌动：“你，你什么都不是！不是！”
手指从她的唇瓣上面挪开，他有些发狂的掐住她的脖子，摇晃着她像是要她醒过来：“你什么都不是！都不是！”
“你以为你病倒了就可以免去一切？就算是你死了，我也要你痛苦……一辈子的痛苦……”
痛苦的脸上，她的眉毛略微动了动，他还来不及有什么想法，手却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
手虽然还是保持着掐住她脖子的动作，但是力道却松了不少。
苏晚晚咳嗽着，一张苍白的脸略微有了一些红润的颜色。
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铺天盖地所涌动过来的，是失望。
她还活着，不但活着，她还醒过来了。
只是对上那一双复杂的眸子的时候，她稍稍有些错愕。
之前很多次，他都会把她折磨的昏过去，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她昏倒之前，眼中全都是他冷冷的抽身离开，那样决裂的背影，她看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而醒来的时候，她所面对的都是冰冷的床，还有白白的天花板，和昏暗的光线。
这是第一次，在她醒过来之后，看见他的脸。
只是，他的眼神却有些复杂，复杂什么，他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苏晚晚再一次的看过去，却见他脸上覆盖着银质面具，眼中是她所熟悉的一片冷意，苏晚晚想笑，但是最后却也只是扯了扯嘴角。
感觉脸上的肌肉像是被人用手被绷紧了，笑不出来。
嘴角有些发热，他一脸凶悍的抵近过来，手在她的嘴角那里一抹：“就这么想流血过多而死？”
苏晚晚一怔，愣愣的看着他，那样的神色像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他看了看手心之中一大滩的血迹，银质面具之下，眉头略微一皱。
只是，苏晚晚却看不见。
“什么？”
苏晚晚看了看他的脸，然后又看了看他的手，视线上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很快滑下，锁住在他的手心上面。
一片凝红的血迹，看样子是新鲜的血液。
她伸手碰了碰，想到了什么，手指摸上自己的唇角，一片湿润，还是黏黏的感觉，那是……血？
又戳了戳嘴角，血流更严重。
很快，她的手被他给抓住。
看他的样子，像是很生气。
不过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表情，只有在亲眼看着她痛苦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才会稍稍好一些。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眸光有些呆滞，像是和她的动作慢了一拍。
“啊？”
他看着她那个样子，心没来由的一缩，出手毫不留情的擦着她的唇角，他却注意着她的声音：“痛死你！”
她的嘴角裂开了，是她自己咬的，两边都是，当时，她或许是打算咬舌自尽的，却鬼使神差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嘴唇两侧都是大大的口子，拉开长长的痕迹。
那样的痛，从始至终，在他不断的加重力道的过程之中，她却什么样痛苦的神色都没有，一脸懵懂的看着他，像是在好奇他的动作。
“啊？”
他眼神略微一滞，随后更加凶狠的凌虐着她的伤口：“说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表情会变得那么复杂，甚至……还有些害怕。
害怕？他那样的人，会有那样的神色？
她想笑，没想到一动嘴唇，肌肉绷紧的感觉又来了，木木的，笑也笑不出来，而口腔里面弥漫开来一股浓烈的铁锈的味道，还有脖子，像是有什么正沿着脖子渐渐地滑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