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喝到胃里不觉得有什么大碍,可稍一愣神,只觉得头重脚轻,万象飘忽。粮食酿造的酒普遍后劲大,威士忌也不例外。
花洛仰面虚脱地躺在沙发上,全身最大程度地展开,他的双臂紧贴在后方被空调拂过冰面一样凉的真皮靠背上。
花洛的瞳孔涣散无神,两眼放空。
“用不完记得还给我。”杨大文表情木讷,耷拉着脸,一脸睡眠不足的模样。他将储蓄着他几乎全部家当的信用卡塞进花洛胸前的口袋里,心里像被人剜了一刀,说不心疼是假的。
“我得……走了,”花洛说,“雅木他不知道回去了没……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铃铃铃。
杨大文把手伸进口袋摸索了半天。
4.7寸屏幕的光打在他的的脸上,那张脸倏地愁容满布。
他没急着接听,而是取来一支烟,点燃狠狠嘬了一口。
“喂,哪位?”杨大文说话大舌头,证明他确实有几分醉了。
“你干嘛呢?不听电话。”
“喔,雨云呐,什么……什么事?这么晚。”
“出事了!”电话那头的妻子一边哭一边说,“老杨,出大事了。”
“别哭别哭,慢慢说,怎么回事?有我在呢。”杨大文单手掸掉烟灰。
“我们存款的卡,信用卡不见了。”
“喔,这个啊,”他吐出一口烟雾,“我还以为什么大事。”
接着他问:“你挂失了吗?”
“没有,你知道我的,我一急就麻爪了,只有给你打电话。”
“还好还好。”杨大文舒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
“雨云,实话跟你说吧,卡我拿走了。最近准备投资一个项目,风险性挺高的,我怕你不高兴,就擅做主张。”
“杨大文!你呀你,瞒着我我就高兴了?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还不是因为你喜欢抽烟喝酒我才限制你的消费。”说着说着,情到深处再次哭了起来,伴随着委屈的抽泣。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前些日子你跟我提过,说看上一个什么包,我买来给你算作赔罪。”
“那……看你真心悔过的份上,我暂且原谅你。不过什么包的就算了吧,毕竟你还准备做项目正需要钱。”
“你真是这样想的?确定不要了?”
“那个……”雨云稍作犹豫,“那就粉色的吧。”
“行,忙完这几天,我托人给你送过去。”
“你都多少天没有回来了?道歉也不显示出诚意。”
“好,过两天我定亲自上门赔罪。”
“知道了,挂了,早点睡。”
“你也是,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杨大文难以抑制地嘴角上扬。他将脑袋偏向花洛,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也许是炫耀,也许是单纯的分享。
“她也是我活下去的理由。”他说。
花洛拿余光撇了他一眼,他想骂人,但到最后一句话也没说。
他仿佛看见一棵迎风而立的老树,招展地高喊我要开花,我要结果。
花洛懒得理他,摸着扶手勉强起身站立,歪斜地走着曲线,花了足有半分钟,费了大劲才摸到门口。
醉吧,醉吧,他发现他爱上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