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此贴心的话语,如此温和的语调,使得她的内心满溢温柔与感动,元玉凤眼角微湿,脸颊上的红晕更红了几分。
“元贵妃,你对朕的话没有异议是不是?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连忙一口气将话说完,龙逸眼神一扫,对侍立一旁的高春使个眼色。
高春会意,立即走上前来,将他从床上扶起。一干人等马上将他包围,手脚麻利的为他更衣盥洗。
“皇上!”不曾想,转眼间的功夫,便错失第一个与他亲密接触的机会,元玉凤气得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等环绕在龙逸身边的太监们散开,打扮整齐的他出现在眼前,元玉凤便只觉心儿砰的一跳,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轰得她心中脑际一片空白,手软脚软,动弹不得。
没想到,这位体弱多病的皇上,在一觉睡醒、用心装扮过后,竟是如此尊贵俊美、如此卓尔不凡!俊美的五官、修长挺拔的身形自是不用多说,还有那周身高贵儒雅的气派,不必任何故作的姿态,更不必一群臣下围着他前呼后拥高呼万岁来突显他的无与伦比,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对她柔柔的笑着,他已是光华毕现,耀眼夺目。即使面色看起来略有些苍白,但这丝毫无损于他的尊贵俊美。
她的人……她的心……悄悄沦陷了。只是……似乎,眼前所见,与她平日留存在记忆中的形象有着些许偏差。但偏差在哪里?她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咳咳!”
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眷恋,龙逸心口一紧,马上知道自己犯错了!连忙低头猛咳几声,然后身子一软,倒在了身后高春的身上。
“皇上!”连忙将他扶起,高春失声低叫。元玉凤也脸儿一白,赶紧上前。
“咳咳咳,没事……咳咳,爱妃放心……咳咳,朕没、没事。”连忙摇头,身体依旧无力的依靠在高春身上,龙逸一手捂唇,卖力咳嗽,使得原本苍白的脸上赤红一片。
这幅尊荣,终于与她记忆中的吻合了七八分。心中立即涌上一抹失落,元玉凤却还是柔声问道:“皇上,您没事吧?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没事……咳咳,朕……咳咳,朕一直都是这样,都、都……咳咳,都习惯了。”断断续续的说着,继续咳嗽,龙逸紧紧抓住高春的手,不让她有靠近自己的机会,“好了,时间不早了,快扶朕去御书房,朕要连夜将奏折看完,否则,明日早朝上就不好向众臣交代了。”
“可是皇上,您还没吃饭呢!”元玉凤忙道。
“这个不急,看奏折要紧,就让他们把饭端到御书房去吧,朕边看边吃。”还在小声咳嗽着,龙逸摇头如是道。
元玉凤脸都白了。“皇上,这怎么可以?”她还打算借着吃饭的机会在好好献殷勤呢!
“没什么不可以的,江山社稷为重,朕不能对不起天下老百姓啊!”连忙摇头,还靠在高春身上,龙逸慢慢转身,“走吧,把奏折搬到御书房。”
“是。”高春领命,扶着他往门口走去。
“皇上!”元玉凤大叫,赶紧跟着往前走。
“元贵妃,您请留步。”立马,高春脚步一顿,回头轻笑,“宗传下来的规矩,御书房是皇上披阅奏折、与大臣商讨要事的地方,女子不得入内。”
说得好!不愧是他的贴身侍从,知道他此举何意!立即感激的抬头看他一眼,龙逸在心中低叫。高春便回以一笑:皇上,您是奴才的主子,您的心思,奴才怎会不知?
“这个……”唯有被蒙在鼓里的元玉凤立马一顿,连忙看向龙逸,“皇上……”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啊!
“元贵妃,这是祖宗传下的规矩,朕也没有办法。你便在这里歇着,等朕批完奏折,就回来与你说话。”垂下眼帘,有气无力的说着,龙逸便沉声道,“高春,走了。”
“是!”连忙大声应着,高春对外大喊,“来人,摆驾御书房!”
“皇上!”眼看着又一群人围了上来,将龙逸团团包围,浩浩荡荡往前走去,独留下她一人,元玉凤气得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然后,你就一个人傻乎乎的在那里苦等了一个多时辰,皇上却迟迟没有再出来见你一面?”
夜幕已然降临,里里外外几百支红烛高高燃起,将壮丽巍峨的太后寝宫照耀得亮如白昼。内殿深处,元玉仪身着便服,斜斜躺在贵妃榻上,一边享受着身旁宫女的服侍,一边冷眼瞧着下头又在哭哭啼啼的元玉凤,极不耐烦的问。
嘤嘤低泣几声,元玉凤抹着眼泪抬起头,哽咽着道:“姐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谁知道,皇上他……他……呜!”
“好了,别哭了!”一直哭一直哭,烦死人了!元玉仪没好气的低喝打断。
“呜……嗝!姐、姐姐?”本想继续哭几声,为自己增加一点可怜的筹码的,可谁曾想,自己才开始呢,就被她冷冷打断,元玉凤嗓子里一颤,不由抬头低叫。
与此同时,心中还有几分疑惑:为什么,她一直有这种感觉,这个曾经在家中一直受她和娘亲欺凌、唯唯诺诺了好些年的姐姐,在进宫几年之后,好像变得厉害多了?自从自己进宫的那一天起,光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常常让自己不寒而栗。她每说一句话,自己也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听从。原本颐指气使的人,现在竟也换成了她!再说一句,而且,自己似乎也顺理成章的便接受了这样的角色变化,并未对此有多少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