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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赌石 (2)

切石大王一字一句地说:“小伙子,你记住,擦石头这活千万不能急,不能慌,擦擦想想,擦擦想想,一下可以擦出几十万,一下也可以擦丢几十万,这件石头有点希望,你别坏了事。”他这么一说,石王再也不吭气了。第四天过去了……到了第七天上午,切石大王才放下砂条,走到院里,让阳光直射在石头上,轻轻地说了一句:“涨了!”石王怀疑自己没听清,听岔了,连忙跑过去,只见白沙皮上露出半片马掌形的淡绿,像在雾中若明若暗。王东捧在手上,有些惋惜地说道:“就是绿颜色淡了点,要是再深些就好了”。“不淡,这石头有层白雾,擦掉白雾,色就够用了。但是,这石头不能切,一切开就不值钱了。”切石大王说。石王按照切石大王的要求去做,他拿到赌石场上,果然以二十万元成交。没想到第一次赌石就赢了,石王暗自高兴:多亏王东和切石大王的帮助。

又过了一天,王东又帮石王看了一块石头,花了一万元买了回来,但切石大王不擦,更不帮忙切,说这件石头松花太少,又无蟒,只可原样卖。

照切石大王指点,石王带着石头来到赌石场。第一位看货的港商就说:“色太淡,要是色再深点,我愿意出十万。”

石王说:“是雾的影响,擦去白雾,色够用。”

港商说:“那你擦,果真如此,我就十万买下。”

当即,石王找来一块砂条,嚓嚓嚓,一阵猛擦,那白雾果真散了,露出一片艳绿,石王还要擦,香港老板连忙阻止,要立即买下,王东在这个时候却发话了:“现在十万不卖了,你要买就出一百万。”港商仔细看了又看,出了一百万买走了,石王感谢王东的帮忙,这件石头让他赚了一百倍的钱。石王更加佩服王东了,他在石王眼里简直就是权威。

在王东的参谋下,石王在场上又买了两件货:一件满身松花,像大大小小的绿芝麻,看了让人又喜欢,又有点紧张;另一件也有一条绿带子,两块都是黑乌沙。

有了上两次的甜头,石王揣上这样两件石头心里美滋滋的:赚个几百万,几千万,我就要成大富翁了,要盖大楼,要找到倩倩和他的儿子王景山。

天还没亮石王就来到了赌石场,这个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这雨使山上显得格外静,静得阴沉沉的。突然,从石王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低吼:“把石头拿来。”然后就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石王的腰部,石王吓坏了,他不敢动,抵在腰上的那家伙要么是枪,要么是刀。石王战战兢兢地拿出一块石头,那个人接过石头就猛的往地上砸下去。石王差点喊出来:别砸,这样会全毁了。可他没喊,因为他还有一件小的藏在胳肢窝,是用布条捆着的,他不能让他们发现他还有块石头。

一声很重的夹杂着玻璃破碎般尖锐的响声中,黑乌沙迸出一片绿色的闪电,四分五裂。是绿得流水的那种,像春天树梢上刚刚吐出的嫩芽一般可爱的绿,石王心疼得真想扑下去,捧起它们大哭大叫。

那个毛贼也怔住了,是被这神奇的美丽的翠绿惊呆了。随即大叫大喊,两只手一起扑向四分五裂的黑乌沙。他拿在手上看,眼里露出惊喜而又贪婪的光芒。这件料原本至少也值几十万,现在全是一道道的裂纹,已经无法取料,一文不值了,石王心疼极了。就在这个时候,王东来了,他给石王解了围,然后帮助石王把另一块石头卖了,净赚八十万。石王对王东越发感激,没有他的帮助,他怎么会赚到这么多的钱呢。

石王再次吃到甜头后,就要求王东和他一起玩最刺激的,赌大石,王东欣然同意。

王东帮石王挑选了一块大石头,花了一百万,这么贵重的一件货,石王不敢擦,他和王东就又去找切石大王。

切石大王看了他们的石头,当即表示愿为他们切。

凡是切石王为别人看准的石头,大都是一切准涨,偏偏他自己买的货,一切即垮。而他自恃有丰富的切石经验,辉煌的切涨历史,越是切垮了他越是想切,越是想搞个明白,切石头切得入了魔,谁要把石头交给他,哪怕是说交给他保管几天,他都会心痒如猫抓似的,忍不住就给你切了。

切石大王看着桌上放着的这块大江石,皮呈黑色,很薄很薄,细看有三指宽的一条蟒带。旁边有豆大的一点独绿。切石王看的非常仔细,然后对他俩他说:“这块石头肯定不一般,它完全被皮壳包裹住,既没切面,也没开口。按照行话说,这就是一块标准的‘赌石’。虽然风险很大,但是如过切开后就稳定能赌涨了,因为石头里有高品质的翡翠,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说罢就往石头上划线,准备开切。

玉石里的行话叫: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这时,切石场上聚集了很多的商人,那场面可谓是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啊。

切石大王第一刀切下去,就见一条碧绿,拇指粗。当即就有人出一百五十万。石王不卖,众人都高呼“切、切!”切石大王就再切一刀,又出一股碧绿,有人叫停,让其不要切了,他愿意出价五百万。石王激动起来,想要卖掉算了,但王东让他不要卖,石王对王东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就依了他,在场的客商疯狂的继续叫喊着:“切切!”石王就让切石大王再切一刀,果然又见一股碧绿。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阵骚乱,石王的心快要跳出了心口。这时,有人出价一千万。这让在看的客商大声哗然。最终这件石头是以一千万成交的。石王一夜之间就成了千万富翁,他把王东当作自己心中的神仙。

石王积累了不少本钱,这天,他俩来到赌石场上看石头,突然,石王看到了一件货,一面是黄沙皮,一面是绿汪汪的颜色,重五百公斤,是一块大石,赌这块石头是很刺激的。他就问王东是什么意见,王东先上去仔细看了半天,才把石王拉到一边悄悄地说:“是件好货。”石王就上去和卖主谈价格。赌石的场面是极其严肃的,一般没人出声。石王上前用衣服盖着手和卖主捏指头,目的是不让旁边的第三者知道,到底是什么价钱成交。石王犹豫了一会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对王东说:“他要价五千万,价格太高了,你觉得能买吗?”王东说:“赌石靠的是运气,不过凭经验来看,这块石头不一般,说不定会有上等的翡翠在里面,那可就发了。”石王说:“卖主说了,他这块玉石起码能卖到一个指。”一个指也是指一个亿。王东就说:“反正你也赌赢了这么多,要想发大财,就去赌一把。”石王心动了,可他还不够五千万,他就高利贷借了三千万。

第二天,石王再次来到赌石场,和昨天那个卖主握握手,表示成交了,不能再反悔了。成交价格第三者根本无法知道。

王东看到石王成交了,他顿时兴奋起来。石王带着高价买回来的石头,他是不敢去找切石王大王的,他怕一刀下去什么也没有了。

他带着第一个商人来看了货,商人不言不语,走了。第二个商人看了货也不开价,走了。石王认为他们是开不起价,越发得意,就专找大商人来。第三个商人看了货,摇摇头也走了。石王感到不安起来,可是他又不好问人家,因为一问要么是露了底,让人家知道你不懂货,传出去别人就会狠杀你的价,再就是玉石商互相之间都保密,谁也不会说出自己的经验,说出看到哪有毛病什么的,那是一句顶千金万金的。

当第四个客商来看的时候,他发话了:“你这块石头表面上看是有很多的绿,不擦不切一看就是块上等货,可是,表面的绿都是假的。”石王一听,呆住了,他不相信。客商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也上个这样的当,差点让我倾家荡产,他们是用高科技手段仿造出来的,光靠我们的肉眼是难发现的。不信你擦一点看看。”石王将信将疑,然后在见绿的地方擦了一下,他一子傻了,真的是人工仿制的。石王瘫倒在地上。

石王万念俱灰,他最后找到王东商量对策,王东想都没想就说:“去找切石大王切一刀,说不定就真能切出个好价来。”听他这样一说,石王的心里又像被泼了一瓢凉水。

石王带着侥幸心里,回家后,他用从切石大王那里学到的擦石技术来擦这块石头,他想擦出点绿来,慢慢地他把表面那层人工做的绿都擦掉了,但石头里面一点绿也不见,然而他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短头发根根竖起,“一”字形的胡须高高的翘起,石王仔细一看,这不正是他以前卖来的观赏石吗?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石王猛然想到了王东说过的话:那块石头上的鲁迅头像虽然是人工雕刻成的,但那块石头却是被黄沙皮包着的上等天然玉石,他在缅甸玉石场上赚了几千万。他在网上也曾看到了那块石头被港商花三千万买走了的消息,看来王东没有说假话。石王顿时振作起来。

石王下定决心去赌一把,他要把石头切开,不管怎么样,生死都是它了。于是,他找到切石大王,他爽快地答应了。客商们听说要切一块花高价买来的石头,就都来了,这次切石场面比上次要壮观的多。王东更是寸步不离地陪在石王身边。

下午两点正式进行切割。随着解机轰轰隆隆的声音,现场的气氛十分紧张。第一刀下去,全是灰白,没有一点绿。石王让切石大王继续切,第二刀下去,依然是灰白一片,直看得石王冷汗淋漓,脸色刷白。石王像发疯一般的说道:“切,切,不停地给我切。”切石大王接着又切了好几刀,依然如故。

切石大王这个时候说话了:“我看别再切了,再切下去你就一无所有了,我们都是吃玉石饭的,看在同行的面上,这块石头就算我买了,给你十万元,作为路费回家去吧,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听着切石大王恳切的话语,石王眼眶里涌起了感激的泪花,连声说:“谢谢,谢谢!”当石王伸出手去接这十万元救命钱的时候,王东却挡住了他的手,大声说:“是英雄就不要回头,几千万都没了,何必在乎这区区十万元,何况你还借有高利贷用什么还?”石王看着王东充满鼓励的眼光,幡然醒悟。他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切!”切石大王又切了一刀,人们还是失望地看到了一片灰白色,石王顿时瘫倒在地。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没有了斗志,他已经血本无归,还欠下了高利贷,如果还不了就有生命的危险。他只好接过切石大王递来的十万元的救命钱,准备找个时机偷偷逃跑的。在场的客商都说切石大王是个讲义气的赌石大侠。

就在这个时候,切石大王却对在场的客商说:“我已经买下了这块石头,我还想继续切下去,看看我的运气怎么样。”他的话音刚一落下,就迎来了一片疯狂叫喊声:“切,切,切!”

切实大王从石头的中间一分为二的切开,只见一尺见方的白玉色切面,在石料的衬托下露了出来,这仿佛预示着,里面藏着上好的玉料。通常情况下,赌石在露出剖面后,就可以根据上面的颜色判断质地好坏。切开后,如果是白色、绿色或者是红褐色材质的话,说明可能会是上乘的好材料,下面没准儿整块都是玉石。但是也有可能切开之后你看一片翠绿,但其实就是这么薄薄的一层,下面什么也没有。石王看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这时,有人开价一百万,切石大王没有理睬。他继续切石,这时候又出现了神奇现象,里面露出了两块玉石,客商一片哗然,石王更是惊呆了。当第一块玉料拿出来时,在场的客商发现这块玉像是一头牛。切石大王连忙说:“这马上就到牛年了,好彩头,好彩头!”而另一块玉料就像一只狗,在场的许多客商都赞叹不已,表示第一次见到此种情况,实属罕见。有人开价一千万。切石大王依然没有理睬。石王看到这里,心里仿佛被针尖锥得疼痛难忍。

切石大王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继续切开石头,客商们又一次发出惊叫声,只见石块上竟然开出了几个食指粗细,两三厘米深的黑窟窿,紧接着出现了更多窟窿。且每个洞口边缘都呈现深褐色,参差不齐。随后发生的事情更加离奇,一条拇指粗细、长两厘米左右,好像虫子一样的玉色东西被剖了出来。这个时候,石王忽然想起报纸上有过类似报道——几年前昆明出现过一块神奇玉石,上面有6条“玉虫子”,当年以一百多万被成功拍卖。当时盛传那块神奇玉石就源自缅甸,从此玉行里就有了“一虫十万”的说法。石王想:此“虫”是否彼“虫”?那还说不准。接着又陆陆续续被打磨出来一条又一条的虫子。这仿佛让人联想到在远古的某一天,一棵风烛残年的老树,正在被虫害侵蚀着。虫子们在这棵老树上安家、繁衍、并且肆虐地啃食着老树的残肢。突然火山爆发了,无情的岩浆瞬间吞没了森林,老树与虫子们一同被淹没,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切石完毕,在这块似玉非玉、似树非树的石上,足足盘踞着一千多条玉虫子。这么大一块石头,里面有这么的玉虫,实属罕见,且部分虫体形状完好,斜切面木纹及其树节清晰可见。客商们更是惊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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