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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做死不会死

没有李嘉瑞常黏在身边的贺小云,百无聊赖,每天要做的事情除了吃饭上课,就是穿过长长的学校,从东边一路走到西边,在紫菘路口的茶物语一坐就是大半天。萧萧早上打着哈欠懒懒地来开门的时候,贺小云就已经到了。

“哎唷,你怎么来这么早,嘉瑞这时候肯定还没起床。”萧萧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说道。

“我过来又不是为了他!”贺小云有点不好意思。

“咦……搞什么鬼,我才不信哩。”萧萧开启嘲讽技能,“你说你跑过来不是为了等嘉瑞,难道还是为了帮我看店啊?”

“我就是闲得无聊来帮你看店。我这么一片好心你还嘲讽我,有良心吗?”

萧萧把拖把放在桶里不停地转,一边脱干一边眯起眼睛深有意味地看着贺小云,嘴里不停发出“啧啧”的声音。贺小云坐在吧台上曹起的专座,晃着腿,继续开始玩她的欢乐麻将。

自从认识李嘉瑞,贺小云之前一直热爱的LOL事业就悄悄戛然而止了。每天坐在茶物语的高凳子上,欢乐麻将就是她除了李嘉瑞以外最重要的事业。每次领取4000欢乐豆,一天两次,基本上够她玩一阵儿的了,有时候运气好,连赢好几把,就换大底分的局,基本上两三把就能把之前积攒的都输光。因为其实她并不会打麻将,只是等右边系统自动提示可以“吃”“碰”“胡”的时候,她才赶紧一点。

而萧萧无聊的时候,除了发呆,就是弹吉他。《晴天》《七里香》《天空之城》这样的曲子,萧萧总会边弹边唱。萧萧虽然是店主,但也只比贺小云大四岁。他在关职毕业后出去干了半年就带着家里的支持,在关职盘下这个店。萧萧年龄本身就不大,常穿一些小清新的衬衣,而且说实话,虽然眼睛小了点,但还是蛮帅的。为此,确实有不少女同学甚至是外校的女生,专程跑来茶物语。一是因为这家茶物语推出的“抹茶旋风雪”真的超赞,二就是因为萧萧这个帅哥文艺老板了。

然而,茶物语的常客里,帅哥还真的不少。除了萧萧以外,还有个刘子恒,也是数学学院的,只是比李嘉瑞他们大了一届。子恒刚入校的时候,也是被奉为数院男神,只是没想到刚过了一年,李嘉瑞他们班那个“10号”来到学校,迅速就被紫菘各个学院的女生熟知,并将“数院院草”之名夺了过去。但这些在贺小云眼里,似乎都没有什么分辨度。从小到大,她虽然爱玩,但父母的话她总是会听,对于那些长得帅的,她是没有太多好感度的,而像李嘉瑞这种萌蠢萌蠢又憨憨的,她是却是毫无抵抗力的。但在遇到李嘉瑞之前,她却并没有发现。

“哟~这么早就来了啊。”

贺小云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曹起。且不说曹起声音的辨识度高,通常是他一走进,就会飘来一种让人晕晕的味道。

“是啊。你今天又喷香水!又要勾搭小姑娘!”贺小云皱皱鼻子。

“咳咳……哥哥我喷点儿香水儿怎么了?不能勾搭小姑娘吗?”

“行行行……但你也换个香水儿好吧!这么难闻……对了,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怎么?查我后宫啊?”

“我今天欢乐豆用完了,叫我玩儿两把QQ麻将。”

曹起漫不经心掏出手机输密码。

“咦?你密码怎么跟我一样?”

曹起抬起头,“谁让你偷看我密码……你说说是多少?”

“0326。不对?”

“咦……还真一样……说!你是不是暗恋我,然后偷看我密码再改成跟我一样!”

“呸呸呸!我暗恋萧萧都不暗恋你!”

“哎你这个小姑娘……啧啧啧……我这密码是我农历生日,你别说你生日跟我一样,我知道你是5月才过生日哦~”

“这是我身份证号后四位!”贺小云直接掏出身份证甩到曹起面前。

曹起认认真真把贺小云的身份证观摩了一遍,呲起牙说:

“这特么又是什么玩意儿?你拿个男的身份证来忽悠我?”

“这就是我好吗……我打死你!”贺小云才反应过来曹起是在说自己身份证照片丑。不会其实对她来说也早就习惯了,每次去网吧的时候,前台的工作人员都要对比着看好一阵儿:

“啧啧……这是本人吗?”

贺小云也没办法,毕竟拍这身份证照片的时候是高三,那时候胖得要死,《宫》这种的清穿剧刚流行起来,那会儿她的外号就是“猪妃”,周围几个玩得好的小伙伴儿都拿这个开她的玩笑。

曹起一溜烟儿跑出茶物语,在对面的台阶上蹲起来点起一根烟,远远看着贺小云坏笑,贺小云在高凳子上恶狠狠地一边瞪着他一边玩他的手机。

这时候已经快到中午,紫菘路口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起来,小伙子们短袖拖鞋的成双成对儿,构成一幅和谐的关职日常图。

“你玩得是曹起的手机?”萧萧突然问。

“是啊,怎么了?”

“你不要给他说,你把他微信打开,帮我找个人。”

“这……”

“哎呀,他要问你你就说你不知道,就说我把你手机抢走了。”

“那给,你自己找。”

萧萧接过手机,从曹起的微信里点开一个人的朋友圈,一张一张往下翻看。贺小云失去了暂时唯一的玩物,只得用茶物语的电脑放歌听。

“曹起,你手机借我用一下哦,我出去打个电话。”曹起走进来的时候萧萧对他说,“就一会儿。”

贺小云抬头一看,本来还等着跟曹起再扯会儿皮,没想到却看见萧萧红红的眼圈,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曹起似乎知道什么,并没有说话,点了点头,“那你出去吧,我帮你看会儿店。”

贺小云连忙跑到吧台里坐下,“东西你不会做。”

“我还不会做?你知道我来这里多久了么?”

贺小云摇摇头。

“我比萧萧来这里都早……这里资历最老的就是哥哥我好么~是我,最先开发了茶物语这个根据地儿,然后才有狗远才有萧萧,才有子恒才有小小。要论资历根本排不到你好么……”曹起一脸骄傲的样子,让贺小云真想抽他。

“那萧萧刚才是怎么了?”

“萧萧啊……那就说来话长咯……”曹起故意买起关子,不紧不慢地又点上一根儿烟:

“就前段时间,萧萧跟他前女友分手了。他们谈了四年,从萧萧大二开始就在谈了,叫曹依云。具体为什么分手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依云家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吵得挺厉害的吧,我就记得有一次中午,依云给萧萧带的饭,俩人为不知道什么鸡毛蒜皮儿的小事儿就不高兴了。当时萧萧直接就把筷子摔倒地上出去了,把依云那个气啊……”

“萧萧脾气那么大?”

“你别看他现在跟我们关系都挺好,对人也和和气气的,也好说话,但他跟依云在一起的那阵子,就真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脾气大得就不得了吧。你别看他现在老是说你‘搞什么鬼?怎么还不分手?嘉瑞对你辣么好’,那是因为他自己当时作,就是作,硬是把依云作走了。当然也不是因为他们感情不好。依云真的是很爱他吧,他脾气那么大,又贪玩儿,动不动就店不管了,跑出去跟我、狗远、大宝、子恒出去玩儿,全是依云早上早早起来打扫卫生帮他看店的知道么。所以啊,我就一句话,茶物语这号儿人吧,没一个正常的。狗远跟小小我就不说了你也知道,那个纠结又纠结啊,看得我都难心。萧萧是硬是把依云作走,现在经常借我手机悄悄看依云朋友圈,边看边哭,难过得就不行了吧。你跟李嘉瑞也不正常。你这说分不分说好不好的,李嘉瑞也是粘粘糊糊不清不楚。哎,茶物语这号儿人撒,绝了。”

“那你呢?”

“我?我也不正常。也不正常。你不要问,我是不会给你这个小丫头说哥哥我自己的事儿的……”

贺小云听了半晌,气儿不打一处来,说别人的事儿的时候那么正经,一说起自己的事儿就一点儿正经劲儿都没有。

“那你自己看店吧,我要找人去。”

“又找李嘉瑞啊?可以啊。李嘉瑞这小伙子桃花运真好,一个接一个的。”

“什么?还有谁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问李琢去呗,他俩是室友,爬过的床比你跟他说过的话都多,肯定知道详细内幕。”

正值下课,整个紫菘路口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平头。贺小云眯起眼睛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紫菘宿舍挪,没走两步就是播放着午间新闻的大屏幕,一群学生围在下面扬着头看新闻。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

男生正在将一个包装好的礼物递给到女生的手上,瘦高的女生穿着长长的裙子露出小腿,两个人有说有笑往前走。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是杂乱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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