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现身
从凶案发生,到凶手自杀,再到韩峰被捕,这所有的事情,在十个小时内全部发生,他着实有些赶不上节奏。林涛突然想到,韩总都还不知道,于是他一刻也没耽误,慌慌张张地驱车回韩峰家去找韩总,汇报这半天发生的事情。
“林涛,你可回来了!不是说小峰和你一起回来吗?”韩天鼎一见到林涛就着急起来。
“韩总,小峰被关进去了,”林涛小喘着气说,一看就知道他是停好车后,就立刻一路小跑进的家门,“昨天半夜,凶手在渤海公园杀了一个人,刚才,凶手拘捕,可他自杀了,最后警方把小峰给抓起来了。”
听完林涛的讲述,韩天鼎更糊涂了,“说慢点儿,都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得都糊涂了,小峰怎么就被警察抓起来了?!”
“董事长不用慌,”旁边的一个年轻姑娘不紧不慢地说着,“令少现在很安全,警察把他抓起来是为了更好地实施保护。”
“对,她说得没错,小峰自己也这样说的……”林涛接过这个女孩儿的话,说话间,他才注意到大厅内的这个女孩儿,皮肤白皙,红唇微动,淡淡的柳叶眉下,一双明眸异常魅人,古色古香的青花瓷长裙,得体而优雅,裙尾若隐若现的白皙配合着黑色高跟鞋,为这动人的身姿增添几分稳重。
“董事长,”女孩儿见林涛痴醉地看着自己,心中一阵不自在,“听这位林涛先生讲一下上午发生的事情吧。”
女孩儿这样一提,林涛才回过神来,顿觉刚才失礼,“咳咳……嗯……韩总,是这样的……”林涛把上午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述给韩天鼎和这个女孩儿。
听完之后,两人却是不一样的表情,韩天鼎比原先更焦虑了,“魅儿,我觉得韩峰在警察局也不一定安全,对方来势汹汹,我担心不是云海城的警力能对付的。”
这个所谓的“魅儿”却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心中已经有所把控,“董事长不必过于担心,”她轻轻端起面前的杯子,润了一下嘴唇,“林先生,凶手死亡的时候,你在现场?”
“嗯,我是在凶手死后,和张警官、小峰一起赶到现场的。”
“凶手的手腕处是不是有一处蛇形的纹身?”
“这个?”林涛仔细地回想着,他隐约记得,警方在抬走凶手尸体的时候,凶手的右手自然下垂,手腕处似乎有一圈黑色的东西,“没错,凶手右手腕确实有一圈纹身,但是,我没仔细看,以为是条手链,是不是你说的蛇形纹身,我就不太确定了。”
“果然是他,”魅儿的眼中闪现出一股恶狠狠的气息。
“董事长,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你放心,韩峰暂时在警察局里很安全。”说完,这个魅儿就起身准备离开。
“魅儿!”韩天鼎看她要走,急忙叫住,“务必确保小峰的安全……”话语中,魅儿似乎听到了哽咽,她从没感受过父爱,现在韩天鼎在她面前表现的父爱,突然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董事长……”魅儿平复一下那股温暖,说:“你放心,明天我会把真正的凶手带到您面前!”说完,目光扫到一下角落里的那张遗像,停留了片刻,忽地闪了一下,她人就不见了……
“韩总!我没眼花吧!”看着眼前的魅儿突然消失,林涛瞪大了眼珠子。
“她今天就是这样来的,”韩天鼎淡定地说,“虽然不知道这个姑娘的来历,但是看她的打扮和举止,我觉得她不似凡人,说不定……是上天派来帮我度过这一劫难的神人。”
林涛回来之前经历的一切,已经让他感到不可思议了,现在在韩峰家里又出现这么个神奇的女孩儿,林涛突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啊!”
“你干什么?”
“好疼啊,原来这都不是梦啊……”林涛揉着自己的脸,叫唤起来。
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韩天鼎:“韩总,早上您电话里不是说请了律师和私家侦探吗?不会是这个魅儿小姐吧?”
“我是请好了律师和私家侦探,可是你回来之前……”韩天鼎讲述起半个小时之前的事情
……
装修豪华的韩家别墅内,时不时传来韩天鼎焦急的踱步声,想着自己儿子被警方怀疑是杀人犯,这样的事情,恐怕任何一个父亲都难以接受。
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一个也吓跟着着急,不停地端起杯子喝水;另一个拿着笔记本,在反复地看着早上杀人案件的新闻报道。不用说,跟着着急的那个是律师,在研究新闻的那个是侦探。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干干的脚步声在回荡……
“看了这么半天,发现什么没有?”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打断了大厅内踱步的独奏。
“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侦探被身后的这个女孩儿吓了一跳!
“董事长,这就是你请来的侦探和律师?这个侦探从我进来到现在,已经看了半个小时的新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发现吧?”
“谁说的……”
不等侦探说话,女孩儿接着说:“再说说这个律师,一脸着急样,坐都坐不住,董事长,您要是指望这两个人给你儿子平反伸冤,您可就……”
韩天鼎着急的心情被这个女孩儿转移了,他注视这个女孩儿片刻,问道:“小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这个别墅大门,可是有红外线报警系统的。”
“要不我现在出去,再进来一次给您瞧瞧?”说着,女孩儿就不见了,现场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样在三个人眼前凭空消失了!
还没等三人回过神,门铃响了,韩天鼎透过监控视频,看到女孩儿站在大门口,还冲着监控摄像头做鬼脸,韩天鼎连忙跑去开门,可没来得及把门打开,女孩儿已经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上茶了,“董事长,”她一边倒茶,一边细声细语地说着,“我就是这样进来的。”
细细品了一小口香茶,女孩简单明了地说了句:“好了二位,该干嘛就干嘛去吧,韩峰遇到的麻烦,你们都解决不了,这里就交给本姑娘吧!”
韩天鼎讲述了这个“魅儿”的出现后,站在亡妻的遗像前上了柱香,“小月,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小峰平安无事……”
已近黄昏,魅儿站在凶手自杀的中央写字楼的楼顶,空旷的写字楼定,可以俯视到渤海公园,魅儿盯着那片草坪,没错,就是昨晚死了人的那片草坪,空气静止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失去喧嚣,似乎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什么。天色渐渐暗下来,冷冷的月光洒满了这个楼顶,霎那间,一个黑影闪现。
“你终于出现了,”魅儿嘴角露出淡淡的冷笑,“算你胆子大,知道本小姐在这里还敢露面。”
“哼,有什么不敢的,地规我都犯了,还有什么怕的!”魅儿身后的黑影嚣张地说道。
“人间的荣华富贵你也享受够了,我今天就替水月大人收了你!”说话间,魅儿已经闪电一般转身跃起,一记飞腿直冲黑影咽喉,黑影来不及闪躲,只得将双手合掌,挡在喉部,却也被魅儿的飞腿踢退数步之外。她似乎不打算给黑影还手的余地,疾速一个回身,抡起手臂,朝着黑影的太阳穴就是一拳。一腿一拳,一气呵成,根本没有给这个黑影一秒钟的还手机会!
黑影受了魅儿一记重拳之后,嗖地一下飞出数米,重重的砸在地上。魅儿见机,迅速起跳,朝着黑影扑来,冷冷的月光下,魅儿头顶闪现一道模糊的蓝光,噹地一声!她双手握着一杆漆黑的寒枪直插黑影头部!那黑枪?难道是刚才那道蓝光?魅儿在起身挑起的那一瞬间,双手举过头顶,竟然凭空变出一把寒气逼人的长枪!
没有插中!黑影呢?魅儿明明将长枪插进了黑影的头部了?怎么回事?黑影不见了?淡淡的月光下,枪头碰到的地面上只留下一团黑烟……
“想跑?这次你哪儿也跑不了!”魅儿大喊一声,“天机目!”瞬间,她的双眼泛着蓝光,然后迅速寻找着黑影。在身后!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弯刀从魅儿背后劈来!魅儿没有选择闪躲,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将长枪从腋下倒回,这一枪,稳稳地扎在黑影胸口!
“黑傀,随我回去见水月大人吧!”魅儿冷冷地说道。说完,这个黑傀便木化了,变成了一个僵硬的木头人。随即两人一同闪了一下,消失在这个空旷的顶楼上。
安静的夜空,似乎从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也没有人知道,刚才那短暂而又惊心动魄的打斗……
第二天中午,魅儿再次出现在韩家别墅,和昨天不同,这次她是带着一个人来的,没错,就是黑傀。黑傀已经不再是昨夜消失前的那个木头黑傀了,现在的他,是被魅儿绑着进的韩家。
“董事长,真正的凶手已经抓到,您陪我一起去趟警察局,我们把韩峰带出来。”魅儿话语中不夹杂任何修饰,像是在命令一样。
韩天鼎此刻却像受了施舍的流浪汉,“真实太好了,魅儿小姐,太谢谢你了,我这就随你一起去警察局。”
警察局里,张绍正在看守室内和韩峰说着什么。
“那个被害人是谁?”韩峰问。
“我们调查过,是大鼎地产的刘庆华,大鼎地产,也是你们鼎业集团旗下的公司吧。”张绍一五一十地回答着。
韩峰似乎对“鼎业”这个词很排斥,冷冰冰地说道:“我不太清楚,我还是个学生,我爸的集团有多少个子公司,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真有趣,作为少东家,连自己家都有哪些门店都不清楚,将来你怎么接你爸的班呀!”张绍故意挑逗着韩峰,见韩峰不解风趣,只好转移话题,“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凶手会在现场放那个微型通讯器。”
“你不是说,越是有计划地实施,越是不放心吗?”
“那是常人的思维。你想啊,凶手的心思缜密到可以布置一个毫无破绽的凶案现场,又怎么会低级到犯这个致命错误呢?再者说,他布置的这个现场,接近完美,如果不放这个微型通讯器,那么他几乎有百分之百的概率瞒天过海,而放了这个微型通讯器,那他剩下的概率又会有多少?凶手的这笔账算的不对呀。”
张绍的这段分析,让屋子里一下子没有了对话,两个人陷入了静静地思考当中……
“有一种解释!”韩峰突然灵光一闪。
“那个自杀的凶手,是替死鬼!”张绍似乎也想到了,“没错,就是这样,真凶手制造一个天衣无缝的凶案现场嫁祸你是凶手,然后故意百密一疏,引导警方去追查那个替死鬼,但是那个替死鬼自杀了,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证明你的清白了,最后就算警方说,凶手不是你,凶手已经在警方的追捕中自杀,也会有人说,因为你的身世显赫,警方是惧怕你家的庞大势力,找个替罪羊然后故意放了你。到时候整个鼎业集团都会卷入社会舆论当中,后果……不堪设想……”
“多么精细的布局!那个‘替罪羊’凶手自杀以后,这盘棋就已经陷入了僵局……我们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韩峰倒吸一口凉气,他万万想不到,凶手的心机竟然如此之深。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口传来缓慢的鼓掌声,“分析地不错!看不出来啊,韩峰,小小年纪竟然这般聪慧!”
“谁!”
门慢慢推开,魅儿迷人的身姿令屋子里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血液翻滚……
“你……你是怎么进……进来的?”张绍见到如此美女,竟说不清楚话了。
“张绍警官,不要紧张,我是来给你送大礼的,”说话间,魅儿已经走近了张绍,那曼妙的走姿,惹得张绍脸蛋通红,心跳加速,“小姐,这里是警察局,你别乱来啊,我……我不收礼的!”
“哈哈哈……那,渤海公园杀人嫁祸案的真凶,这个礼,你也不要?”魅儿故作调皮地问道。
“你说什么!?”韩峰和张绍同时蹦跳起来,拍着桌子喊道。
“诺,我已经给你们带来了,”魅儿提拉一下手中的绳子,门口挣扎着进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张绍,犯人给你带到了,要怎么审怎么判,你看着办,”魅儿神气十足地说着,“韩峰,我们走!”
韩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魅儿硬拉着出去,韩峰挣脱开,“等一下!”魅儿知道韩峰要等什么,也就没再硬拉他走。
“你是凶手?”张绍一脸迷惑地问道。
“我是。”面前这位淡定地回答。
“怎么证明你是凶手?”张绍追问。
面前这位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看我的手腕,我有一个和那个自杀凶手一模一样的‘墨蛇’纹身,公园里的杀人案是我俩一同完成的,得知你们已经发现我们的行踪后,为了自保,我在顶楼上杀了他,并伪装成自杀。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联手杀死刘庆华的那天晚上,开了一辆面包车,车牌号是海A-PY362,你调一下附近路段的监控就会发现我们的行踪。”
张绍当警察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罪犯,竟然这么主动地交代一切。“那动机呢?”韩峰接着追问。
“因为三年前,刘庆华的大鼎地产在盖楼的时候,征收我们村的房子,我们家拒绝拆迁,最后他们强拆了我家的房子,我母亲也在强拆后,犯病去世了……我知道,刘庆华膝下无子,但是,他的大老板——韩天鼎却有个风华正茂的儿子,所以……”说到这里,面前这位罪犯面目狰狞起来。
“就因为征地?你杀了人,还要嫁祸给我?”韩峰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自幼丧父,二十多年了,跟母亲相依为命,你们!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为了赚取更多的钱,从没把我们这些穷苦人的命当回事!我杀了刘庆华,是因为他是害死我母亲的直接责任人,陷害你,是因为你那有钱的老爸!他最后竟要拿50万作为杀人的赔偿,50万能换回我母亲的命吗?啊?你说啊!我也要让他体会一下失去亲人的滋味!”面前这位罪犯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韩峰!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面对他狰狞的问话,韩峰竟无言以对……良久,问了句:“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杀了你?杀了你就太便宜韩天鼎了!我不止要让他失去儿子,我还要搞垮他的整个帝国!哈哈哈……”罪犯说到这里,竟疯狂地发笑起来,那个笑,好像……他已经达成了愿望似的。
真相终于大白了,这个“黑傀”因故意杀人罪,被叛死刑。韩峰也挣脱了笼罩着自己的黑暗。
可是,没有人知道楼顶的那场打斗,也没有人知道魅儿口中的水月大人是谁,更没有人知道这个“黑傀”的死意味着什么……
“你叫魅儿是吧?魅儿,你是怎么抓住这个‘黑傀’的?他真的叫‘黑傀’吗?这名字好怪啊……”
“韩峰,你觉得我的名字怪不怪?”魅儿没有正面回答韩峰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你的名字?我觉得挺好听的呀!”
“呵呵,韩峰,你是鼎业的少东家,所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的!也总有一天,你要成就一切的!”
……
韩峰没听懂这个魅儿的话,但直觉告诉他,事情还没结束……